但是面对斥责,姜青芷依旧嘴硬的很:“父亲,盛家婆母那么打三妹妹,丢的也是姜家的脸,我不过是出面……”
“啪——”
姜欢不留情的又狠抽了她一耳光,将后面的话都打了回去。
“姜青芷,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是国公府的大娘子,有小世子护着你吗?”
说到这儿,他心里早就压着的那团火再一次被烧的火旺。
“国公府,那是国公府啊!你竟然将国公府这么大好的姻缘给弄没了?弄没了之前,你竟然都没让人回家说一声,你当我这个爹是死了吗?”
姜欢越说越愤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姜青芷就是劈头盖脸的打,一边打一边骂。
“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富贵,你竟然说和离就和离了!既然你这么甘愿做下堂妇,就给我受下堂妇该受的罪!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还是姜家嫡女,从现在开始,在姜家你给我低着头,夹着尾巴做人,要不然老子哪天弄死你!”
巴掌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姜青芷的脸上,但是她咬死了唇,愣是一声没哼。
但是那清脆的声音,马车外面听的一清二楚,润喜想要喊叫,奈何被两个婆子捂着嘴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林姨娘则是一脸畅快的站在车窗外面,解恨的从窗帘的缝隙里看着姜青芷挨打。
而姜睿一直谨慎的观察着周围,好在大家接到家人后都走了,这里只有他们一家马车,没人发现这边的情况。
终于,马车里面没了动静,姜欢满手是血的走下马车。
“老爷,”林姨娘连忙递上绢帕:“快些擦擦手,莫要弄脏了衣服。”
“父亲,二妹妹她……”姜睿皱着眉,打起车帘,发现姜青芷一动不动的趴在那儿,换身失血,发髻散乱,只是身子还有起伏。
“给她个教训,让她长长记性,”蒋欢擦着手,将带血的绢帕扔进马车:“找两个得力的小厮,悄悄的将她送回去,就关在她的院子里,不许任何人进出,更不许告诉老太太,要不然,老子打死她!还有,明天再给她找郎中,不让她多疼一天,要不然不长记性!”
“那莹儿呢?”林姨娘急道:“她都被关进府衙了……”
“嘶,莹丫头的事情难办的很,毕竟是侯爷下的令,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明了不许求情赎人……”姜欢微微的皱起眉头:“所以说,救人是不可能的了。”
“什么?那,那我的莹儿怎么办?”林姨娘说着哭出声。
姜欢不耐烦道:“哭什么?不过是打板子而已,又不会打死了,再者说,咱们可以试着去找找人,就算不能熟人,多少也少受点罪……有范姑爷和睿哥儿在,估计还是有人会卖咱们个面子的!”
他笃定的很。
范鼎盛姜睿都是进入殿试的人,府衙那边多少也有点数,即便打板子也不会下死手。
只是碍于这个案子是霍钧承亲自过问的,暗中活动起来有点麻烦而已。
“姑爷呢?”姜欢整理好装束,转身寻找范鼎盛。
自从出事手,范鼎盛就一直站在最外面,此时听到岳父唤自己,才过去规矩的行礼。
“岳父大人。”
“这件事你觉得怎么处理妥当?”
“小婿身单力薄,一无钱财,二无人脉,所以此事还需要岳父大人鼎立相助才是,他日小婿定然感恩厚谢。”范鼎盛很清楚的摆正自己的位置。
在姜欢这里,他就是一个无权无势,没有依仗的姑爷,一切的一切,还需要岳丈家打点妥当,至于未来,有朝一日他得势的话,自然也会鼎力暴打岳丈家。
姜欢要的就是他的态度。
范鼎盛是有才学的,即便殿试落榜,他日也会有一番作为,所以将这个女婿拿捏在手里才是正经。
恰好吴氏和姜锦莹被抓一事,正好彰显了他的能力,又顺便能卖范鼎盛一个好,他求之不得呢!
当然,也是好让那些人知道,自己的女婿是有才情的人,飞黄腾达可能就是一个机遇而已,让那些大小官员心中有数,彼此都好过些。
不过,该做的戏还是要做足的。
当下,姜欢揽过范鼎盛,低声道:“姑爷有这心就行了,说这样的话便是见外,你我是一家人,你母亲便是我亲家,她出事,我岂能袖手旁观,这样,你同我一起,我带你去见见我的那些老朋友再说此事,不过,你还是要有准备的,毕竟这是霍侯爷下的旨意……”
范鼎盛连声答应,心中却有自己的小九九。
霍钧承是什么人,当朝显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他的话,就是金口玉言。
他说要关押的人,谁人敢放?
更何况,姜欢只是一介商贾,顶多是有点银钱买通的路数,救人那是痴心妄想。
他如此说,不过是卖弄一个人情而已。
不过,借此机会认识一下姜家花钱养出来的人脉,与他也是大有益处。
就这样,翁婿没一人真的在意挨板子的吴氏和姜锦莹,而是各怀心思的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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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芷从马车上抬下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
竹枝是奉命看家的,看到浑身是血的姜青芷,手脚一软瘫在了地上,香兰和伶仃等小丫头也吓得哇哇大哭。
好在家里的田妈妈等人是见过世面的,几个婆子联手,将姜青芷送进了闺房。
“这是怎么回事?二小姐怎么伤的这么重?”田妈妈拽住润喜,急切道:“可是请郎中了?有没有告诉老爷?”
“就,就是老爷打的,”润喜再也绷不住了嚎啕大哭:“老爷还说了,不许请郎中,也不许告诉老太太,呜呜呜,田妈妈,这可怎么办啊?”
“胡闹,小姐都昏迷了,都伤成那样了,怎么能不请郎中呢?”田妈妈说着就让外院跑。
可都没等跑出内宅,就被两个婆子拦住了去路。
“田妈妈,对不住了,是老爷的命令,说是等大姑娘回来之后,就不许任何人再进出院子了 ,麻烦妈妈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放屁,小姐都那样了,明天请郎中就晚了,”田妈妈没好气的呲骂着,提裙继续往外走。
但是那两个婆子早就想到了这一出,一招手,叫来外面的守门的两个小厮,一人一边的卡着田妈妈的手臂,硬生生的托了回去。
“田妈妈,当真是对不住了,真不是我们无情, 而是老爷和林姨娘的意思,还请你别忘我们为难,我们也是要混一碗饭吃的!”
两个婆子也不管田妈妈如何叫嚷,转身将院门上了锁。
“都睁大眼,一只鸟都别放进去,要不然,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田妈妈气的跳脚,又喊又骂的,可外面就是不开门。
香兰和竹枝找来梯子,想让香兰跑出去找姜王氏求救,可人还没翻上墙头呢,就被小厮从外面推下了梯子,还将梯子给抽走了。
“我说姑娘们,省省心吧,这院子的周围都是我们的人,这都是林姨娘的意思,就是怕你们有人去打扰老太太……所以,我劝姑娘们安稳下,大家也轻松些。”
“轻松你祖宗……”香兰不客气的又啐又骂,奈何根本就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被竹枝又拖了回去。
屋内。
润喜用温水洗净了布帛,轻轻擦拭着姜青芷的脸颊,不过几次,就染红了一盆血水。
一扭头,见竹枝和香兰骂骂咧咧的进来,眼神一暗:“没跑出去?”
“林姨娘这是铁了心的要困死我们家姑娘,大门落了锁就不说了,墙头和狗洞那边也都站满了人,根本就跑步出去。”竹枝说着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那现在怎么办?跑没机会,硬拼打不过,难道咱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小姐受罪?”伶仃抽泣着:“而且,小姐的药箱都不在这里,不然总是有点药能用的。”
“唔”
姜青芷突然闷哼一声。
“醒了,醒了……”众人大喜。
姜青芷本身是学医的,她要是醒了,说不定还能有自救的法子。
就在大家心下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姜青芷突然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鲜血混着胆汁,吐了一地。
吐着吐着,她突然不动了。
就那样耷拉在床边,头发散到了地上。
“小姐?”
“姑娘?”
“呜呜呜,姑娘不会是……”
“住口!”
润喜一声呵斥,呵住了众人,转身紧张又惊恐抬手试向姜青芷的鼻息。
还好。
还有呼吸。
“还好,姑娘只是又昏过去了。”
“润喜姑娘,依我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田妈妈忧心道:“瞧姑娘这样子,怕是伤到了脑子,这严重的……不傻也会残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