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欧先生冲自己攻来。
张跃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原地,脸上云淡风轻。
他的这番举动,顿时让欧先生的心中生出了浓浓的疑惑:好小子,倒是颇有几分胆量,莫非真的是老夫看走眼了?
可是不论他怎么看,眼前之人都是个没有半点内力的普通人。
想到这点,他的心里不禁有些不快。
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装模作样,那就干脆给此人一个教训,让这小子长长记性!
一旁的古青山也同样面带冷笑,俨然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对于张跃,他绝不相信会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更不可能是青萍那丫头的朋友。
正好昨天和那帮人打赌输的一谈糊涂,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怨气。
今天这小子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休怪被当成出气筒了。
大不了待会给点医药费打发一下,免得传扬出去有损古家的声誉。
“这人还真是讨厌!”
站在张跃身边的程彩衣,看着古家的人竟然对张大哥动手,心里对古家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尤其是看向古青山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厌恶。
这个男人,不但满眼肮脏,而且还是个没脑子的可怜虫。
待会等张大哥暴露出自己的实力,恐怕连哭都来不及了。
她同样没有移动步子,只见那欧先生一掌袭来,正在他们以为能够重伤张跃之际,却突然发生了让古家三人极其震撼的一幕。
在张跃的身前。
一道无形的屏障,突然挡住了欧先生的攻势,让他感觉整个人的力量仿佛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还来不及多想,却感到手上传来一股恐怖的反弹力,将他整个人弹飞了出去,落地之后蹬蹬后退了好几步,才终于稳住了身形。
惊人的力道,连坚硬的地板砖也被震得裂开,令他感到脚后跟发麻。
高手!
欧先生此刻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整个人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刚刚对张跃还抱着几分教训的心态,现在却生出了浓浓的畏惧和恭敬。
身为小宗师级别的高手,他自然知道,能够如此轻易就震退自己的人,必定是那传说中的炼气士。
而且,刚刚自己一掌轰出,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格挡。
由此更加证明,眼前这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乃是一位修为深不可测的炼气士,真正的强者!
虽说自己看不出对方的修为境界,但只要拥有这炼气士这层身份,便足
够让人尊敬。
别说是在古家,就算在六大家族之中,也会备受重用,地位无比尊崇。
想到刚刚古青山这个废物公子哥,竟然还想让自己来教训这样一位仙人。
欧先生的心里便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如果不是碍于身份,他甚至想当场给这个公子哥几个耳光,将他狠狠打醒。
张跃来的时候便已经自报家门,说出是青萍小姐的朋友。
偏偏这个废物公子哥不愿相信,还想让自己出手试探。
幸亏自己刚刚没有下杀手,要不然,现在自己恐怕已经躺在地上了,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见。
想到这点,欧先生觉得此刻自己家的祖坟上一定在冒青烟。
稍稍平复心神。
欧先生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来到了张跃身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歉意道:“欧文松不知天高地厚,顶撞了仙师,还望仙师能够赎罪。
刚刚听古三说,您是青萍小姐的朋友?
她能有您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您去见她。”
这一番话,说的极其小心客气。
生怕张跃会忍不住对自己动手。
所以欧文松立即搬出了古青萍这个靠山,希望能够让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看僧面看佛面,饶恕自己的罪过。
“欧先生不必紧张,对于刚才的事情,张某不会介怀。”
张跃看出了眼前这个中年人的惊恐,立即散去了灵力,微微笑道:“只不过,张某要进古家的大门,恐怕还需要这位公子点头吧。
要不,欧先生帮我问一问这位公子,张某能不能和古青萍想见?”
闻言。
欧文松岂会听不出来张跃话里的意思?
于是,他立即选择不再开口,再次对张跃拜了一拜,随即退到了一旁,等着古青山来解决自己闯下的祸。
这个公子哥,平日里无所事事。
今天,也是该给他一点教训了,免得日后给古家招来灾祸。
原本他还打算留下来看看古青山会怎么做,但想了想,还是转身进了院内,打算去将古青萍请过来。
既然这个年轻人是古家小姐的朋友,相信她一定会停下修炼,亲自出面迎接。
等到欧文松的身影消失不见。
古青山和古三二人才终于反应过来。
纷纷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张跃,如同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不可能!绝不可能!”
古青山呆在原地喃喃自语,神情呆滞,因为
太过震惊,连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三个字,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而在他身边的古三,却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事到如今,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插嘴的了。
更何况,自己也没必要和这件事沾上关系,刚刚自己已经再三恳求过,但这位公子哥却偏偏不听。
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选择,那无论如何,这份恶果也要他自己咽下去。
从刚刚欧先生的表现来看,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实力肯定深不可测。
就算不是青萍小姐的朋友,而是来投奔古家的高手,家主也必定会十分重视,亲自接见。
这段时间以来,各大家族为了招揽高手,可谓是明争暗斗无比火热。
一个个都恨不得亲自站出来吆喝,邀请那些高手加入自己的家族。
而且,每一家提出的条件,都极其诱人。
就拿刚刚的欧先生来说,古家家主便亲自接待过,而且给了极大的特权,在古家不受任何约束。
每个月,不但可以得到上千万的零花钱,还可以提出各种要求。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是古家拿的出来的东西,家主都必定会双手奉上。
要知道,这还仅仅只是一个武道高手,并非传说中的炼气士。
现如今一个活生生的炼气士摆在自己面前,古三完全想象不出自家家主能有多么激动兴奋。
而对这位仙师多加阻拦的青山公子,又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古公子?”
张跃看着古青山此刻比苦瓜还要苦的脸,向前走了两步,随即笑道:“不知道现在,张某能不能见一见古青萍?
当然,如果古公子不同意的话,我马上离开,绝不会再碍您的眼。”
这番话。
听起来似乎客气,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狠狠扎在古青山的心头。
让他连忙收起了恐慌,三步并作两步,匆匆来到了张跃面前。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便双膝跪地,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见状。
程彩衣没感到半点怜悯。
眼前这个男人,能有现在的下场,也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此刻听张跃打趣,她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觉得自己这个师傅的做法十分有趣。
看似客客气气,实则却带着威逼的意味,将地上的古家公子吓得瑟瑟发抖。
走?
如果张跃真的转身离开,可想而知这位古家公子会是什么下场,这一招,可
谓杀人诛心。
“张仙师,刚刚是我瞎了眼,才会对您出言不逊。
我错了,求求您千万不要走。
至少也该等青萍那丫头来了再说,既然你们是朋友,那也就是古家的朋友。
只要张仙师您能够消消气,我什么都愿意做。
这样吧,为了表达我认错的诚意,我先给您磕一百个响头。
如果磕完了您还没有消气,不论您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一定照做!”
古青山声音颤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带着几分哭腔。
一说完,便自顾自磕起头来,丝毫不在意疼痛,每一下都磕得砰砰作响。
似乎没有声音,便无法体现他的诚意。
还没磕到十个,额头便已经被坚硬的地板磕破了,渗出殷红的血迹,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只不过。
他的这番举动,却让张跃不为所动。
既没有答应这位古家公子提出的条件,也没有在意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对此,程彩衣却生出了一丝异样,将目光移开,不忍再看。
她毕竟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单纯小丫头,没见过这种场面。
虽说对古青山刚刚的所作所为感到厌恶,但此刻亲眼看着对方用力磕头,磕到鲜血直流也没有停下,终究不是铁石心肠,难免会有所触动。
只不过,张跃没有开口,她也不会阻止。
因为在她的心中,张跃才是第一位的。
眼前这个男人既然犯了错,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直到张大哥解气为止。
此时此刻。
古青山心里那个苦啊。
虽说自己每磕一下就会疼的撕心裂肺,但是,比起古家的大局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
只有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仙师能够原谅自己,那自己才能继续在古家待下去。
要不然,即便是自己的父母出面,也保不住自己。
这个后果,远远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想起之前自己一直对对方百般刁难,甚至出言侮辱,古青山便连肠子都悔青了。
他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希望古青萍快点到来,解救自己脱离苦海。
对于欧文松的离开。
古青山自然知道对方去了哪里。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了。
如果古青萍那丫头现在正在闭关,那自己今天恐怕要废在这里了。
真正一百个响头磕下来,少说也得弄出个脑震荡来。
这一刻,古青山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另一边。
欧
文松一路穿过大。大小小的走廊,终于来到了一座精致小巧的阁楼前。
阁楼内,正传出阵阵灵力波动。
他抬头看了一眼上方古青萍闭关之处,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催动内力,朗声喊道:“青萍小姐,您有一位朋友前来拜访,指名要见你。
因为对方和青山公子发生了一些误会,所以此事恐怕要您亲自出面,才能得以解决。
请青萍小姐尽快出关!”
话音落下。
阁楼上却没有丝毫动静。
可自己已经开了一次口,不好再继续打扰,如果古青萍正在闭关,那也只能作罢。
欧文松耐心等待了片刻,久久未见人影。
长叹一声后正打算放弃离开,却见从阁楼上方飞下一道明丽动人的身影,让他眼前一亮。
出现了!
“欧先生,虽说您是我古家的贵客,但这样贸然来我这里大呼小叫,未免有些欠妥吧。
若是我修炼到了紧要关头,刚刚那一声呼喊,就可能会令我走火入魔身受重伤。”
来的正是古青萍。
只见她一身浅绿色衣裙,宛如一只轻盈翠鸟,稳稳落在了欧文松面前,秀眉微微皱起。
换做以前,她自然不会是这种语气。
可是现在,她已经是古家拥有的第一位炼气士,地位今非昔比,有这么说话的实力和底气。
“青萍小姐,欧某实在是无可奈何,才会出此下策,希望您莫要见怪。”
欧文松在这位古家小姐面前,不敢有丝毫托大,接着说道:“事态紧急,如果您再不出面,恐怕青山公子他会小命不保。
更重要的是,古家也会因此错失一位顶级强者,现在,只有您能够挽回这一切了。”
闻言。
古青萍面色一变。
想起刚刚欧文松提到有个朋友来找自己,于是连忙问道:“欧先生言重了,我知道你绝不会无缘无故来打扰。
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口中说的朋友又是谁?
还有,古青山做了什么,竟然会有性命之忧?”
欧文松听到接连问出的两个问题,摆了摆手,立即言简意赅道:“您的那位朋友只说自己姓张,至于青山公子,因为怀疑此人是个妄想攀附古家的小人,于是便出言不逊,得罪了对方……”
“姓张?”
不等欧文松话把话说完,古青萍的心里顿时猛地一突,一个念头油然而生,让她的脸上不禁激动万分。
脚下一动,整个人便化作一道香风,往大门处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