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李泗元后,季闲风看向宋思齐,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质疑,缓缓开口问道:“你真信他说的话吗?”
宋思齐轻轻地摇了摇头,眉头微皱着说道:“我不太相信,很难说这到底是不是宋诃的安排。不过,经过他这么一说,至少在我们离开扬州之前应该是不会有危险了。”
季闲风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紧接着,季闲风又关心地对宋思齐说:“那这些天,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交给我们来处理就行。”说完,他转身领着高司辰一同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宋思齐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宋思齐的眼神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过了一会儿,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脚步缓慢地走向李泗元所在的房间。
推开门,宋思齐看到李泗元正趴在床上,背部的伤口已经得到处理,整个人看上去也比之前精神了许多。宋思齐走到床边,轻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李泗元微微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回答道:“还好啦,已经没那么疼了。”
宋思齐并没有过多寒暄,而是直截了当地询问:“宋诃派你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李泗元苦笑一声,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还是不信任我啊,我都被杜老伤成这样了……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清白吗?”
“难说是不是做戏给我看啊!”宋思齐轻声自语道,同时目光紧紧地盯着李泗元,仔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反应。
然而,李泗元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诧异的神情,反倒是露出一副沮丧的样子,说道:“你应该也了解宋诃吧?他生性多疑,上次我去见你这件事被他知道后,尽管表面上没有找我麻烦,但却暗地里指使杜老去暗杀我。我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紧接着就赶来帮你了,可你居然还是如此怀疑我……”
宋思齐默默地看着李泗元,心中的疑虑并未消除。自从他认识李泗元以来,从未见过他有过这样的表情,不禁觉得对方演得有些过头了。不过,他嘴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慰道:“那你就先安心养伤吧。”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望着宋思齐渐行渐远的背影,李泗元的内心其实并不在意。他当然清楚自己刚才的表演有点过于夸张了,如果表现得太过情深意切反而会引起更多的怀疑。所以,他决定顺其自然。毕竟,他压根儿就没想做什么暗探间谍。
而宋思齐刚刚踏出房门,便和前来的季闲风撞个正着,他不禁嘴角微扬,轻笑一声道:“季兄莫不是也放心不下,特来此问询?”
季闲风闻言,亦是微微一笑,颔首轻点应道:“正是如此,宋兄可有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宋思齐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随意地开口说道:“此子行事颇为跳脱,言语之间真假难辨,实在难以窥其真心。姑且不论其他,且先观察一段时日再说吧。”
季闲风听着宋思齐如此漫不经心的回答,心中不禁略有不满,这可是关乎生死存亡之事,怎能如此轻率对待!然而,既然宋思齐已然如此表态,自己此时也不便再度追问,只得寻机私下再行探访。
而就在此刻,那些方才被驱赶而出的江湖人士,此刻正聚拢一处,众人七嘴八舌,口中不时传出阵阵谩骂之声。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触及端坐在一旁的严鹤或时,却又纷纷闭上了嘴巴,不敢过于放肆。毕竟,这位老先生的手段可是凶狠,真要惹恼了他,那可是性命难保啊!
“严老,您说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严鹤或身旁的一位中年人语气中充满了埋怨,对齐王的安排十分不满,“您看看,这消息明明就是齐王透露出来的,这不就是明摆着要借刀杀人嘛!可倒好,现在又不让我们动手了!”
严鹤或轻轻抿了一口茶,面色平静如湖水一般,缓缓说道:“齐王向来爱惜自己的名誉,他来到扬州,朝堂上文武百官不可能没人注意到。如果这个时候扬州因为宋思齐一个人而发生暴乱,那些史官们绝对会对他口诛笔伐一番。”
“可是这不是在拿人当猴耍吗?”那位中年人仍然愤愤不平地说道。
严鹤或眼神微微一斜,看向中年人,轻声说道:“小古啊,遇到事情不要这么急躁,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稳重一点。来,喝杯茶,消消火。”说完,他将一盏茶推到了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拿起茶碗,一口气将茶水喝干,然后又好奇地看着严鹤或,问道:“严老,您被这样无缘无故地戏弄,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生气吗?”
严鹤或突然间双眸一凝,目光锐利,怒视着中年人,怒声道:“叶自古!你差不多够了!我是你的长辈,平日里你说说我无妨,不会跟你计较,但你竟然满口埋怨齐王?你也敢?”
叶自古被严鹤或的怒容吓得不轻,他惊慌失措地连忙抽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并迅速站起来为严鹤或斟满茶水,颤抖着声音说道:“严老,我知道错了,我口无遮拦,请您原谅,消消气!”
看到叶自古诚恳的认错态度,严鹤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些。他语气沉重地说:“小古啊,我们虽然身为一派之首,但也要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和环境。这里是乾国,那位王爷可是乾国之尊!更何况,太子失踪多年,说不定早已不在人世,那么这位王爷很有可能会成为未来的皇帝。你竟敢在背后议论他?”
紧接着,严鹤或缓缓举起茶碗,悠闲地品尝着茶水,然后轻声说道:“而且,齐王只要求我们不在扬州动手而已。等到他们离开扬州之后,难道就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了吗?”
叶自古见严鹤或似乎消气了些,一颗悬起的心才稍稍落下来,但仍忍不住小声嘟囔道:“若是咱们没离开,说不定这会儿齐国的神兵就已经到手了!”
严鹤或抬眼看向眼前这位晚辈,无奈地轻叹一声,说道:“哪有什么所谓的神兵啊!你也该多长长脑子了!事到如今,难道还看不清局势吗?”
叶自古满脸惊诧地看着严鹤或,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没有?怎么可能呢?”
严鹤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说道:“没有!从来都没有!你仔细想想,你最初听到的消息是什么,说是在扬州发现了齐国神兵的线索,对吧?那只是线索而已,可后来为何又突然传出消息,说神兵就在宋思齐身上呢?你觉得这其中神兵真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