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百姓请静听我言!在下秦旻,乃是皇上钦封的国子监司业,此番有新科进士违反朝廷律令,不顾官身,不顾朝廷颜面,出入青楼,并杀害青楼女子一名!”
“因此事重大,皇上特命在下严办与本案有关的人员,事情现已查明,杀人者为新科进士何童宁与李权!经在下核查,证据确凿,且人犯已经认罪!”
秦旻眸光清明,站在国子监门前,面朝众人,高声道,“今日,我在此依法严惩杀人者,一则是要警醒诸位新科进士,二则是要告知那些想要意图不轨者,朝廷有法度,我朝有圣君!凡有触犯律法者,不论其身份高贵卑贱,皆要为自己所犯之罪付出代价!”
“李权、何童宁对我说,他们杀的不过是一名青楼女子,而青楼女子卑贱如尘埃,他们自诩高贵,视人命草芥!死的的确是一名青楼女子,可他们已经通过了科举,一举高中,他们将来定会为百姓父母官,或是位极人臣,如此藐视人命,他们不配为官,更不配为人!”
登时,百姓纷纷振臂高呼。
“皇上圣明,秦司业明察!”
“这样的人要是做了官,将来那还有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的活路,杀了他……”
“青楼女子也是娘生父母养的,他们凭什么滥杀无辜?”
“今日他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地位和权势,杀害一名青楼女子,他日,他们就能将屠刀架在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的脖子上,秦司业不畏强权,为民请命,做得对!”
“杀!”
忽然,百姓不约而同振臂呐喊,要求秦旻处死李权。
面对情绪高涨的百姓,李权泪流满面,想要辩解,可刚一开口,声音就被百姓的声音淹没。
这时候,李权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跟谁作对不好,怎么偏偏惹上了这么一个活阎王。
“秦,秦司业,秦侯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那人不是我杀的,求秦侯爷明察,别,别杀我……”李权哭喊着,全然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姿态。
秦旻睨了他一眼,冷声道,“现在不是我杀不杀你的问题,而是你惹了众怒,该死!”
“不,不能啊,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我求求你,你饶了我,放过我……”
李权情绪激动,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是多么的高贵,朝着秦旻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
正当此时。
红颜坊老鸨及几名姑娘在姜诚忠带领下,来到了现场。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是谁杀害媚儿的,你们当着秦侯爷和诸位百姓的面,要一五一十说清楚,胆敢有隐瞒不实者,本官绝不轻饶!”姜诚忠沉声道。
老鸨连连应声,当即跪在了台阶下,“回秦侯爷,昨夜戌时左右,李权李大人和何童宁何大人他们来到红颜坊,叫了好几位姑娘伺候,其中就有媚儿,他们一见着姑娘们就像是老虎见了羔羊似的,直接朝着姑娘们扑去。”
“奴家本想给他们安排房间,如此也不至于影响到其他恩客,哪想李大人和何大人亮出身份,说什么自己是天子门生,姑娘们能伺候他们,是祖坟上冒青烟,还把红颜坊里好几人给打得头破血流。”
“奴家和姑娘们都是女流之辈,又是无权无势的百姓,怎敢与官斗,也只能任由他们在红颜坊胡作非为,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喝得大醉,便开始给媚儿她们姐妹几人灌酒……”
这时。
几名姑娘也开了口。
无非是李权、何童宁等人喝醉了酒,恃强凌弱,把几名姑娘往死里灌酒。
姑娘们招架不住,纷纷求饶。
怎奈李权、何童宁不肯,抓住媚儿姑娘,就是一顿毒打,生生把人给打死了。
听着目击证人控告,李权悔不该当初,慌里慌张的向秦旻求饶,“秦侯爷,学生当时实在是喝多了酒,一时糊涂,求,求秦侯爷看在我们同朝为臣,容我,容我在皇上面前认罪……”
“你问问这些百姓,他们肯饶你吗?”秦旻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鄙夷。
一时间,诸位百姓恶狠狠的盯着李权,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能冲上去将他撕成碎片。
“诸位百姓,在下当时实在是喝得大醉,意识不清,无法控制自身,这才,这才一时失手……我李权在,在此发誓,将来一定会做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
李权胆战心惊的拱手朝着众人求饶。
可现场众多百姓,无一人开口。
秦旻冷声道,“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李权你身为新科进士,又是出身名门,你本该遵守圣人之言,严于律己,自尊自爱,可你仗势欺人,滥杀无辜,罪无可恕!今日人头落地,你也不冤!”
话音一落,秦旻给了身侧萧安一个眼神。
李权慌忙想要逃脱,满眼尽是恐惧,“不,不,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秦旻,你不能杀我,我,我可是袁家门人,袁相爷是我的恩师……”
“行刑!”
秦旻话音一落。
萧安毫不犹豫抽刀,对准李权的脖颈手起刀落。
连连砍了三刀,才将李权的脑袋砍下来。
围观的百姓纷纷拍手叫好,直冲着李权那一颗人头吐口水。
“呸!死得好,这样的坏官,就该杀!”
……
秦旻无意间看到人群里还有几名蠢蠢欲动的朝中大臣,其中还有一位是袁家的管家,正朝着秦旻恶狠狠看来。
只见秦旻朝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噤声,面无表情开口。
“诸位当中或许有此人之亲朋,或有想要以此弹劾报复我秦旻者,今日,我秦旻也在此一并声明,秦某不怕死,但有不服者,尽管上奏弹劾秦某!若是有人想杀了我秦旻,也尽管冲这来!”
秦旻拍着心口,沉声道,“我秦旻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
突然。
一道充满了质疑的声音袭来。
“敢问秦侯爷,若有一日,你知法犯法又当如何?”
秦旻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一身窄袖长袍,黑眸透着几分锐利直视秦旻,不怒自威。
秦旻面色肃然,目光一凛,“若我秦旻知法犯法,天下百姓皆可提刀取下我的人头,悬挂于城楼之上,让我秦旻受尽万夫所指!”
“好!还请秦侯爷牢牢记住今日之言,别忘了,”中年男人朝他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见状。
秦旻只觉得好奇,这人行为为何如此怪异?
楚恒见他一直盯着那人,笑道,“你啊,最好是记住你今天的话,要不然这杨将军真会提刀砍下你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