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映雪犹豫道:
“你们就让他一个人去?”
“怕什么?”
崔嵬失笑道:
“他现在身成内炼,也该纵横南州武界了,这次就算是他展露锋芒的第一步。”
“你就这么肯定他能赢?”
崔映雪又道。
“至少在面对同为内炼的高手他有自保之力!”
崔嵬淡定道。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
崔映雪摇头道: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小弟性格偏激,就算是寻常打斗,若是动了怒气,他就要跟人你死我活。”
还在外炼,崔寒就秉性乖张,下手不知轻重,没少为人诟病。
因为手断脚折,跑到崔家来告状诉苦的不在少数。
但崔寒却我行我素,根本不管。
现在他踏入了内炼,实力突飞猛进,就更收不住手了,只怕会变本加厉。
万一又惹出什么事端,捅出什么篓子,还不得是家里擦屁股?
“那又如何?”
崔嵬无所谓道:
“这林傲出手伤人在先,现在小弟就算下了重手,也只是讨还之前的账。我崔家在江陵,乃至整个南州好歹也还有三分颜面
。那个林傲对我崔家人出手凶狠,不留余地,本来就应该还以颜色了。
当初小弟被打,这事也闹得满城风雨的,我们崔家在南州武界也落了面子,没有兴师动众去找他的麻烦都算客气了。
现在是崔寒自己动手,谅这南州武界,也没人能说我们崔家仗势欺人。”
中年美妇也笑道:
“你刚回来,就只顾着你弟弟,你就放心好了,他就算真的惹出了什么事,有你爸兜着。
我看那个什么林傲,敢把你弟弟打成那副惨状,这次你弟弟就算真的打断了他的手脚也是轻的。”
崔家势大。
有恃无恐。
正因为背后有崔家这高门大户为依仗,崔寒才能肆无忌惮,没有顾虑。
“这南州武界不过是一摊浅水,我便是放着任由他折腾也无妨。”
崔励负手道。
他的确有资格说这句话。
就算崔寒惹上天大的麻烦,崔励也能摆平。
毕竟崔寒也不是傻子。
在南州这一亩三分地上,连崔家都不敢招惹的人的确不多。
至于武盟、青门这些庞然大物。
抑或是位列金鼎三十六的那种
级别的高手。
崔寒也不至于会去触霉头。
至于不在此列的,崔励自负都能应付。
这就是崔家的底气。
不说别的。
这些年他们崔家与南州第一家,坐镇碧烟横的韩家也是龃龉摩擦不断,几乎有抗衡之势。
而在南州,能被崔家放在眼里的,又有多少人?
不说崔励出面,一般人听到崔寒自报家门就该掂量掂量,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所以对崔映雪的这些担忧。
不管是崔励还是崔嵬,或是中年美妇,三人都并没有担心。
崔映雪目光迟疑,心神不宁:
“要不,我还是过去看看?”
“不用了,他自己的事就让他自己解决吧!”
崔励摆手道。
三人交谈到此。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入。
一名身穿黑色西裤,脚踩皮鞋,身着白色衬衫,并将黑色西装挽在胳膊上的男子飞奔进来,一边跑一边慌张道:
“家主,不好了!”
崔励几人齐齐抬起视线。
那青年穿着粗气,脸色难看,头上全是汗,一头本该一丝不乱的油头此刻也是软
趴趴地散开。
他的衬衫被解开,似乎是因为跑得太热,所以想要解衣纳凉。
“慌慌张张干什么?”
那青年看着几人:
“少爷,少爷……”
青年嘴巴瘪着,差点要哭出来。
崔励皱起了眉,看青年这表情,他就知道恐怕是崔寒这回惹的麻烦,只怕是比自己想的大。
崔映雪赶紧道:
“少爷怎么了?”
“难道,是他打死了人么?”
打伤,打残,以崔家在南州武界的势力,虽然要费点事,但还是能轻松摆平的。
可一旦真的是打死了人,那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处理起来也要麻烦得多。
毕竟不是在无法地带,生死相搏。
而是在武界内部的寻常切磋。
双方一旦有人身亡,那么必定会被武盟介入。
“这个混蛋!”
刚才自己还信誓旦旦,向崔映雪保证不会有问题。
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送噩耗来了。
崔励正想着这件事,自己要怎么运作的时候。
就听这青年哭丧般道:
“少爷,又被人打废了……”
什么!?
崔励
表情一僵。
崔映雪和崔嵬,几乎同时变色,一个柳眉倒竖,一个怒目圆睁:
“你说什么!?”
“少爷去找那个林傲的麻烦,可是,可是没想到对方太厉害了,只用了一招,少爷就躺下了!”
中年美妇吓了一跳,顿时紧张道:
“他怎么样,受伤了吗,伤到哪里了?”
“比上次还严重……”
听到这话。
中年美妇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崔励双拳一握,整个人气势暴起,江陵之虎此时像是山君出笼一般,周围一群下人顿时都吓得一哆嗦。
连同几只正在院内树上嬉戏的小鸟,也仿佛是感受到了可怕威慑,扑楞着翅膀飞出老远。
“他怎么敢?”
崔励怒声吼道。
而崔映雪一张俏脸,也如蒙上了一层寒霜:
“此事,我崔家绝不罢休!”
最宠溺,关系最好的亲弟弟。
哪怕他再怎么性格不好,再怎么遭人厌恶。
可是听到他遭人毒手,崔映雪这个当姐姐的脸色差点凝出了水,除了愤怒,只剩愤怒。
林傲!
你成功激怒了凶悍如虎的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