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姜会长没有将我吴家的情况说清楚?”
女子看着姜观潮。
“我姜家宗族虽在南州开枝散叶,族人众多,但却是一盘散沙,要想聚拢族人,重振姜家门楣,必然需要借吴家的大势!
与吴家联姻,不止关系他姜卫国个人,更关系到我姜家的未来。
所以老朽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这件事与他说得清清楚楚了。
可惜这个姜卫国,却是不识抬举,辜负了吴家的一片美意,更玷污了吴家的声誉!
老朽每每想起此事,依旧心中愧疚。”
姜观潮目光微冷。
灰白掺杂的眉头也压了下来,他虽然年迈,可是在宗亲会里极有威信。
只因为他生就一张严肃面孔,向来不苟言笑。
加上身为会长,早就以姜家未来的“一族之主”自居,习惯了板着脸发号施令。
所以看上去,也是不怒自威了。
现在借着吴家、何家和冯家这三家豪门的势力。
要把一盘散沙的姜氏族群,拧成一股绳也指日可待。
到时候,他这个家主之位,那就是大势在手,如
日中天了。
毕竟要是将这些姜家同族整合起来,那也绝不逊色于普通世家了。
而这,也是最近许多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宗亲会的原因。
一旦姜家族群被“统合”。
那么宗亲会成员的身份,在族群里将会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姜观潮说到这里,又恭敬道:
“他今天既然来了这里,那此事老朽自然会给吴小姐一个交代,这是我姜家宗族给吴家的诚意。”
为了获得吴家的支持。
姜观潮已是向吴家许下了一份“协议”。
那就是吴家作为拥有“非凡力量”的门阀,将大力支持姜家族群的统合,并将为姜家的势力发展提供援助和庇护。
而作为交换条件,姜家则要向吴家“年年进贡,岁岁称臣”。
说直白点,那就是要向吴家缴纳巨额的保护费。
这个保护费,自然是由宗亲会出。
不过今天,姜观潮却是另有打算。
“卫国大哥,你们坐,那边有人喊我。”
姜卫国一家人落座没几分钟。
姜元朗就起身要走。
“你不跟我一桌?”
姜卫国一愣。
以前参加族宴,姜卫国在宗族里还正受欢迎,虽然每次都有争着想跟姜卫国同桌的,但其中总有一个位置,姜卫国都是会空出来留给姜元朗。
哪怕是姜元朗迟到了,或者临时有其他事被耽搁了。
姜卫国也每次都会给他留个位置,他也算是姜卫国身边的固定嘉宾了。
可是此刻。
姜元朗竟是没打算跟姜卫国再坐同桌。
姜卫国眉头也不禁微微皱起了几分。
他目光环顾。
周围的十几张桌子,虽然人都还没坐满,稀稀拉拉,但还没有哪一桌像自己这一桌这样冷清的。
在席间穿行,物色合适的位置的同宗族人,对姜卫国这张明显足够空缺的位置,都是视而不见。
林傲也挑起眉。
不远处。
几个男女似乎是平时比较要好,打算要同桌吃席,不停地左右逡巡,但好像杵了半天,都没找到一张空缺足够,还能再容纳下这几个人的位置。
“你们怎么不坐?”
“我们有五个人,你们这桌就剩两个位置了,坐不下,我们先过去那边看看吧!
”
林傲有些苦笑不得。
心说自己这一家子坐的这张桌,现在还空空荡荡,刚才那几个人也不是没经过这儿。
可即便是这样,对方也完全没有要来拼桌的意思。
果然……
又被孤立了啊!
姜卫国闷声不吭。
姜元朗则有些抱歉道:
“大哥,我跟那边之前就约好了,所以只能先失陪了,一会儿你们吃好喝好!”
说着就起身离开。
这下一张大方桌,就剩姜澄一家人大眼瞪小眼。
姜元朗走到靠墙边的一张桌子坐下,同桌的,还是之前在门口,交谈的几个心腹之交。
“你怎么没跟他一桌?”
年轻女子道。
“我可不敢自己找不痛快。”
姜元朗笑道。
“他们就一家四口坐一张桌,好像确实有点寒碜了。”
“估计也是如坐针毡,巴不得早点结束吧?”
“哎,说到底,当初还是不应该跟宗亲会唱反调哇!”
有人幸灾乐祸道。
“现在就算宗亲会不说话,他一样会被大家针对。咱们是小家小业,没有那个条件,我要
是但凡有点儿条件,我也想进宗亲会。”
“对了,你刚‘观察’的怎么样?”
女子又问道。
说着还冲着隔了十多米外的年轻身影努了努嘴,一脸好奇。
“年轻人看上去倒是中规中矩,但也仅止于此,实在谈不上出众。”
有人说道。
姜元朗沉吟道:
“那年轻人不露声色,我也瞧不出什么来,不过他们家能看中他,肯定还是有什么长处的。”
“这话说的,大家都是一米多,他能长到哪里去?”
有人不由道。
“说到底,以常规的衡量标准来判断好坏,其实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因为作为参照比较的对象,可是吴家的少爷。”
那名女子失笑道:
“没有可比性,从一开始他或许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姜元朗也深以为然,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的确。
吴家屹立江陵。
就算综姜家全族之力,也没资格和这种高门大阀并肩而论。
姜卫国当初要真的同意了亲事,那现在早就已经飞黄腾达了,又哪里还用得着在这族宴上坐冷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