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蜂窝状扩音器里传出一阵厉声桀笑。
“臭小子,跟我装腔作势唱空城计你还嫩了点!你可知,踏入内炼者,五感已非凡人可比,我虽然只剩这半边餐区,但耳目之力远胜过你们,若真有人藏于背后我岂能不知?
你的这些伎俩,用来吓唬吓唬那些鼠辈,或许还有点用!”
擦。
被识破了。
张彪说这些话,确实是在虚张声势,想借机逃命。
徐莉莉也慌了。
看到张彪的僵硬表情,刚升起的一抹希望瞬间就被浇灭了。
“哼,你莫非真以为,借那人的威名就可以震慑于我?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
沈某纵横二十余年,手下败将不知凡几,又岂是吓大的。
漫说你只是虚张声势,就算那人当真在此,你便以为我怕了他?”
这?
张彪还真有点拿捏不准了。
“我说了,那一刀不过如此!”
说着。
这怪人身体一阵抖动,半边机械身躯内发出刺耳的声音。
整个人,竟已是踏步而来。
他两半身体不对称,姿势十分怪异,看上去俨然是
个跛子。
但速度却极快,几乎是呼吸之间,就欺身而上,靠近了两人。
“砰!”
与此同时。
徐莉莉手中握着的手枪,也是瞬间爆出了一道火蛇。
“跑!”
“天真!”
蜂窝扩音器里的声音陡然炸响。
子弹在近距离内,竟是没能打中这人的身体。
在电光火石之间,这人身体竟然诡异地一个扭动。
像是早已预判了徐莉莉的开枪动作,在间不容发的瞬间,与激射出的子弹擦身而过。
张彪想拔腿就跑。
但抬腿、转身的动作还没做出来,就被机械臂扣住了脖子。
一股巨力,简直像拉到了极限的液压钳,让张彪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随后。
他便被大立掼摔在了干涸的田泥里,整个头,都插进了泥土和草叶里,差点背过气去。
徐莉莉也是满脸惊惧。
被拉近了距离,根本无法再用枪。
她毫不犹豫拔出了腰间的短匕首。
“如芒在背!”
一个犀利的刺击动作,刚递出一半就再也无法寸进。
“啧啧,这‘成儒三刀’倒还算勉强能入得了
眼,可惜你连第一式都用得这么生疏,后边还有‘如鲠在喉’,‘如坐针毡’两式,以你这种强度的力量,怕是根本没办法用出来吧?”
怪人屈指一弹。
徐莉莉右手虎口震动,手中的匕首已是握持不住,直接被弹得飞了出去,发出一声破空响。
紧跟着,她就被钳住了喉咙。
“好了,放松点,我这就送两位——”
这人话音落下。
就听一个似笑非笑,略带温和,令人如沐春风,可又仿佛是带着某种强大自信心的声音,由远及近。
“是谁说我的刀法……不过如此?”
前半句。
声音温和。
后半句却陡然拔高,霸道无双!
嗡!
张彪脑子里嗡然作响,从干涸的泥田里拔出脑袋,胡乱抹着沾满脸的泥土和待着涩味的杂草叶子,整个人的表情变得格外精彩。
徐莉莉也是难以置信,转过脸,似乎想要看向声音源头的形象。
那,那位在东郊仓库,斩出了轰动整个南州武界的一刀的武者,竟然真来了?
“绝了。”
张彪忍着脖子剧痛,还是发出了一个赞叹。
自己刚
才只是虚张声势,狐假虎威。
可没想到,自己吹的牛批竟然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变成了现实?
他瞪大了双眼,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模样,多大年纪,可是将目力调整到了极限,也只是看到了黑暗中隐约模糊的轮廓。
那身影并不高大,并不强壮。
但此刻却渊渟岳峙,说不出的伟岸高深。
那怪人,本是擒住了张彪和徐莉莉,此刻犹如惊弓之鸟。
半张狰狞扭曲的面孔,本来很难做出表情,此刻却将惊骇二字显露得异常清晰。
“别过来!”
怪人机械右臂,飞快将徐莉莉拉到了身前,遮挡住了自己半身。
左腿,则是踏在了张彪的胸口上。
人名树影。
这位高手虽然从未显露形迹,姓甚名谁,多大年岁,一概不为人所知。
但因为东郊仓库的那一刀,其“强大”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这下连这怪人自己也是莫名多了几分惧怕。
“咳咳咳——你刚才不是说,他的威名不足以震慑你吗?咳咳——你还说,就算他亲临在此,也未必就能赢过你吗?”
张彪嘲笑道。
那隐没
于黑暗,看不见真切面貌,仿佛浑身都笼罩着某种屏障的身影失笑般道:
“拿了我的拓印,自以为模仿,就得了我几成火候?”
“哼,你的确很强。”
身为内炼层次的高手,眼力自然远非张彪两人能比的。
对方虽然没出手,甚至也没有故意泄露威压。
但这种“势”,却是掩盖不住的。
“我手里,还有两个无辜的人,我就不信,你能在这种情况下留得住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退后百米,我放了他们!”
张彪都傻眼了。
这家伙刚才还气势嚣张,说什么就算这位高手来了,他也不会犯怵。
结果呢?
就这?
还没开始就想逃了?
不过越是如此,张彪心中也油然而生一股仰望之情。
无须动手,只需露面——准确的说,连面目都未曾露出,竟然就能让一个内炼层次的顶级强者退避三舍。
这也太霸气了!
大丈夫,当如是!
张彪牙齿紧咬,用力攥住了双拳,胸中依然沸腾,双目灼灼望向了那位“高手”,心中只剩下顶礼膜拜。
什么叫高手?
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