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门口,一片静穆。
所有人的心底,都只有莫名的荒诞感涌出。
让众人提心吊胆,凶名赫赫,谈之色变的四人组,竟然就这么被解决了。
“进去看看。”
韩征大踏步走进了仓库里。
众人随后也都跟了进去。
陆安安强忍着不适,虽然有些不敢看这种血腥的画面,但总感觉等在外面更恐惧。
一进了仓库。
各种工业原料以及变质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
而在这种复杂的气味里,还掺杂着浓重的血腥气。
“先不要动任何东西。”
韩征淡淡道。
这些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捡漏。
现在这四个人都已经凉了,这些人自然都想打扫战场。
不管是外招,还是用于淬炼体魄,增强体力的药物之类,都是他们的目标。
听到韩征的话。
有人却道:
“你是谁,凭什么对我们发号施令?”
“就是,既然大家一起看见的,那就是人人有份,谁能找到算谁的……”
有人立即跟着帮腔。
说完有两个人已经大摇大摆地朝着圈内走去。
砰!
两人跟前轰然炸响,水泥混合着泥土崩飞而出。
“就凭我这一式摧碑手,够不够?”
两人顿时变色。
“摧碑手韩征
!?”
七八个男女,顿时此起彼伏传出了惊呼。
韩家。
扼南州三省武学之要。
更有“南州第一家,坐镇碧烟横”的威名。
单单只是韩家人的身份,就足以让众人要毕恭毕敬了。
何况韩征还是南州武界近年来的风云人物。
在武界。
身为武者,只要名字面前能加上“江湖名号”作为前缀,那就说明其已经拥有了相当的地位和分量。
众人都闭上了嘴。
没人再敢轻举妄动了。
“我们韩家,还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
韩征淡淡说了一句。
这才将灯光打落在了地上,扭头看着陆安安。
“你怎么看?”
陆安安顺着光线,辨别着地上残留的痕迹和信息,脑子里飞速转动,仿佛化身扫描仪器。
找寻蛛丝马迹,做出相应判断,这是她的强项。
不过在稍作观察之后,陆安安就有些惊愕道:
“这里似乎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韩征眉头紧锁。
“这么说,有人在离开前将残留的痕迹都抹除了?”
其他人也不由插嘴道:
“会不会是不想暴露身份?”
抹除痕迹。
是为了避免招惹麻烦。
这种事,不但“无法之徒”会做。
一些专职于追踪“无法
之徒”,并以此谋生的武者也会做。
说白了都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迹,避免让自己被危险盯上。
陆安安默然半晌:
“有另外一种可能。”
说着她蹲下了身,将双手放在地面上,稍作比划,量着不同的足迹之间的距离。
才又接着用一种不太确定的声音道:
“那就是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而不是势均力敌的打斗……”
“这?”
有人呆然道:
“你是说,他们四个和对方实力悬殊,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韩征眼神怔了怔。
没有还手之力?
脑海中。
则开始做出相应假设。
外炼七重,外加强力外招,身为“法外之徒”更是长期经历生死搏杀,战斗力,经验都远胜普通武者。
就算是自己,全力施为的状态下,应对这个释家弟子净宇,也绝不可能轻松完成碾压。
更不用说,让对方没有还手之力了……
况且当时净宇还有三个同伴在场,彼此之间距离不远,完全可以做出彼此协助的阵型。
难道是几个强战力武者同时出手?
刚思及此。
就听陆安安又幽幽道:
“不是没有还手之力——是对方出手之后,这几个人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语不惊人死不休!
韩征和一群武者同时屏住了呼吸,一时间仿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你们看,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反击,现在所保持的动作和姿势也不是战斗姿势,所以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抹杀了。”
陆安安分析道。
“墙上的这个人,做出的第一反应也是逃跑,并不是战斗。
至于他——”
陆安安指了指面墙而立,双手合十的净宇。
“也没有抵抗,而是选择了坦然受死——就我所知,他们这些人都是刀口舔血,杀伐果断,残酷冷血之徒。
在面对厮杀时,第一时间就逃跑,放弃抵抗,唯一的可能,就是遇到了极端的大恐惧,令他们的勇气也完全溃散了。”
韩征点了点头。
稍一判断,也确定了陆安安的说法:
“他们肌肉松弛,这的确不是经历打斗后该有的表现。”
陆安安深吸了口气。
跟着又说道:
“而且——从现场留下的足迹来看,对方只有一个人!”
最后的这句话。
对众人来说,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
一个人?
直接把这些人团灭了,而且还是用这种摧枯拉朽的方式?
这怎么可能?
一群武者各自动容,望着墙上那寒光闪动的戒刀,脑
海里莫名都涌现出了伟岸、高深、强大的身影。
一人一刀。
弹指之间,四个作恶多端,双手染血,不知道残杀了多少武者的凶顽就顷刻毙命。
这人,到底又是何方神圣?
“会不会是内炼境的高手?”
除此之外。
众人也想不到什么别的解释了。
内外交汇。
踏足内炼之后。
武者的力量就会有质的飞跃。
如同鲤鱼越过龙门,不再拘于江河!
韩征目光微沉。
先走到净宇的身边,稍一查探,便讶然道:
“没有足可致命的伤口……这……”
他说罢。
又立即快步走到了那壮硕汉子跟前,如刚才一样检查脖子,胸口等处。
“这个也没有……”
陆安安见韩征望向自己。
立即会意,将双手按在四人中唯一的女子身上,很快就摇了摇头。
脸上残留骇然:
“并不是死于直接的击伤……而是从头到尾,那位只用了一刀!?”
随后。
她又将手按在了女子的腹部等处,摸索了一阵,惊呼道:
“除了挂在墙上的这只壁虎,其他人,都是被那一刀‘溅射’出的余波,搅碎了五脏六腑!”
全场寂然。
落针可闻。
众人呼吸粗重,整个仓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