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森森白骨,鲜血淋漓。
廖三捂着胳膊,浑身抖得像筛糠。
脸上再也没了往日的凶狠,只剩下恐惧。
围观的众人哪儿会想到廖三这一大帮人,居然会被揍成这副熊样?
门边站着的那年轻人,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一语成谶。
这回。
廖三还真是踢上了铁板。
刚才还气焰嚣张,肆无忌惮,说什么就算是铁板也照样一脚踢倒。
结果。
十来个人摞在一块,都没撑过三分钟。
看着扭曲得仿佛后现代艺术品的砍刀。
众人眼珠惊掉一地。
“廖老板,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林傲再次挂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仿佛刚才的暴力场面,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廖三哆嗦道:
“我认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不服也不行。
手下人全扑了,自己也废了条手。
他再怎么狠,也知道自己惹到了惹不起的人物。
“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身体虚弱,害怕暴力。你们这么多人对我拳打脚踢,给我的身心造成了极大的创伤,跟你要点医药费作为补偿不过分吧?”
身体虚弱,害怕暴力?
廖三差点
骂娘。
一群看客也是满头黑线。
身心受到创伤的,明明是对方好吧?
“……”
“你想怎么样?”
廖三咬牙道。
林傲这是摆明了是要敲诈他,可廖三却也只能认。
“五万。”
林傲咧了咧嘴。
“什么?”
廖三扭曲了。
终日打鹰,今天被鹰啄了眼。
在这城西市场,从来只有他廖三欺负别人。
谁见他被别人这么欺负过?
门外众人也凌乱了。
都说恶人还需恶人磨。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廖三吃瘪大家莫名都有种痛快感。
“五万!?我们刚才连你的衣角都没摸到,你张口就要五万?”
地上有人挣扎着爬起来叫屈道。
林傲拉着脸:
“我受的可是内伤!”
说话的同时,右手也是愤然拍在了门上。
就听“砰”得一声。
“五万,多吗?”
林傲吼道。
话音落下。
众人呆然瞪大眼。
只见那厚重的安全门上赫然多了个清晰的巴掌印。
廖三头皮直接就麻了:
“不多,不多……”
廖三如丧考妣,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自己今天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惹上了这种狠角?
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现在他只想尽快把面前这尊瘟神给打发走。
哪儿还敢多说废话?
再墨迹自己这店恐怕都得被拆了。
只能乖乖掏钱。
“那就多谢廖老板慷慨解囊了!”
林傲收了钱。
在众人一片惊为天人的眼神里扬长而去。
身后。
突然一阵咔嚓作响。
弘盛那扇以厚重钢板打造,号称能挡住八轮大卡车八十迈高速撞击的安全门,竟是轰然倒塌。
围观众人兀自呆立,一片死寂。
“老大,咱们难道就这样吃哑巴亏?”
廖三表情怨毒:
“这事,没完!”
望着林傲远去的背影,廖三眼中尽是阴沉。
“他已经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
“这可是西周的古铜,你听这声儿……”
“什么西周的,我看像是上周的。”
“嘘,我这儿有正儿八经土里出的东西,宣德炉,一般人我都不敢拿出来,我看老板诚心要,六万让给你!”
“六十卖不卖?”
“成交!”
“……”
街道两旁嘈杂纷纭,不绝于耳。
一名少女,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眼神里全是惊奇。
每到一个摊位前都要逗留片刻,拿起这个,又看看那个,对这些小玩意爱不释手。
“小姑娘,您可真有眼光,您拿的这块玉可大有来头,这是当初西佛爷南巡,路过城西水埠,见水埠山光水色景致非凡,一时兴起便走到甲板之上,赏略美景,谁知一不小心竟将随身携带的一块‘碧海勾陈玉’脱手落下了船……”
摊主见有主顾,立即唾沫横飞胡诌起来。
这也是古玩摊的传统。
少女闻言,立即就被摊主的故事给吸引了。
“你想想,西佛爷丢了心爱的把玩之物,这满船随行的文武百官,那还不急了?当时就停船靠岸,发动官兵和两岸百姓关闸放水,谁若能找出这碧海勾陈玉,赏银千两,加官进爵。
当时上千军民将这水埠河道掘地三尺,整整搜寻了三天,也没能找出这块玉的下落……
之后这碧海勾陈玉也就成了传说。
可巧二十年前,一次洪涝,城西水埠决堤,大水河泥都冲进了我们家院里,一家老小大人拿水桶,小孩拿脸盆,都忙着往外边舀水清淤。
我刚一水桶下去,您猜怎么着,这
桶里当啷一阵作响,我还以为是装了块石头,低头一瞧,这块玉就躺在咱桶里了……”
摊贩天花乱坠。
却被那少女身边的男子打断了。
“这是块汉白玉的边角料,做的沁色。”
“啊?”
少女侧过脸。
身旁的男子一路目不斜视,面容冷漠森严。
他身长一米九还出头,身形不算壮,但极为挺拔,仿佛是插在地上的标枪。
如果在服装设计师眼里。
这样的身材,简直就是完美的衣服架子。
只可惜。
如此出挑的身材,却并未穿着时尚花哨的潮服,反倒是式样简单,配色单调的帆布上衣,裤子也是某种防水材料制作。
在其左胸口处,有着缝线紧密的口袋,被某种硬物填充塞满。
只是此刻这口袋的“盖子”扣紧,看不出内容物是什么。
“唔,你就不能听人家把故事说完?”
少女有些不忿道。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可真是太扫兴了!”
这少女十六七岁。
扎着丸子头,一脸的古灵精怪。
此刻掐着腰。
皱着鼻子,冲着男子懊恼叫道。
仿佛一米五的身躯里,正散发出了两米一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