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振衣没有让他失望,对这个处于强弩之末的顽固的对手,原振衣给予了极大的尊重,又一轮紧锣密鼓的攻击后,他一记崩手,把池田弹到了拳台的边绳上。
他和池田都清楚,拳台,是一个强者展示自己实力的武台,没有怜悯,没有轻视,只有武道真义。
原振衣再一次把池田逼到了拳台的一角,再一次使出了那招猛虎硬爬山。对付池田的忍术,原振衣已经胸有成竹,他的右手缠向了池田的左肩,只在一招之间,便要废了这个疯子的左臂。
但是,池田忽然笑了。
一抹诡异的笑容突然浮现在了池田流满了汗水的脸上,就象达芬奇的那幅名画《蒙娜丽莎》里的女人一样,那一丝笑容诡异而神秘,让人不可捉摸。不同的是,画中的女人神秘如天使,台上的池田,神秘如鬼魅……
就在原振衣的虎爪将将要攀上池田肩头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右手象是陷入了一种粘稠的液体中一样,仿佛空气一下子变得粘稠了,已经触碰到池田肩头的那只右手堪堪地就是抓不下去,整个右臂忽然间运转不灵起来,紧接着,这种感觉便迅速地漫延到了全身,整个身体象是陷入了一种强力粘合剂中,又象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缚住了一般,越来越动弹不得。
在原振衣的眼里,世上所有看到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就象电影里放的慢镜头,整个时空的变换都变得缓慢异常,明明只是一瞬间,却象是度过了一年的光阴……只有池田的动作还是如当初那般的迅捷。
原振衣心中大惊,急忙想撤步回身,可是他的两条腿也象是被空气粘住了,挪动得异常艰难。
“咦?怎么突然不动了?”有人纳闷道。
“四弟——,四弟——”周志急得大喊着。
在池田的眼里,原振衣象是突然变成了一尊雕像,缓慢而艰难地移动着自己的手臂。池田眼中凶光大放,一个手刀斩向了原振衣的右臂。
原振衣像一截木桩般应声而倒,池田跃上一步,一脚踢向原振衣的腰间。原振衣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伸出胳膊挡在了池田的脚前,然后便叽里咕噜的被一脚踢到了拳台边上,昏死过去。池田高高跃起,如凶神恶煞般从天而降,便要给躺在拳台上的这个已毫无知觉的对手以致命一击。
众人眼前突然一花,只见一道身影如一道黑烟般窜上了拳台,就象一道妖风,一个熊撞把池田掀翻在拳台上……空中,一片白毛巾缓缓地飘落了下来。
台下大乱,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振衣明明是要赢的,怎么突然间就输掉了?”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卢小峰护在原振衣身前,紧盯着池田的眼睛,目光如刀。
池田也在盯着这个刚刚跳上拳台的黑衣人,从这人深邃的目光里,他体会到的是一种遥远的星空的感觉,博大,深奥。一丝恐惧忽然涌上了他的心头,那是人类对于未知的神秘产生出的下意识的畏惧。他愣了一愣,上前两步,跪倒在原振衣的身前,双手合什,规规矩矩地行了个跪礼拜。
……
在体育馆裁判席上方的二层阁楼里,一个金发碧眼的黑衣人脸上露出一丝的嘲笑,他打开了手中的一本《圣经》,阁楼的空中忽然有一道金光闪过,刷的一声,神奇地出现了一道金色的门。那黑衣人扭头望了一眼下面的拳台,抬步走进了虚空中的那道金门,随后身影便消失在了空中,然后,金门也跟着消失不见了……一切又恢复如常,仿佛阁楼里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
原振衣被救护车紧急送往了医院。经检查,他的左臂骨粉碎性骨折,右臂骨粉碎性,左肋骨断了三根,脾脏破裂,肝脏受伤,肺叶被震乱,躺在病床上的他脉搏微弱,生命垂危。池田最后的那一脚连一头牛都能踢死,何况是一个人。他的五藏六俯受到了重创。要不是他最后用手臂在腹部挡了一下,现在早已一命归西了。
卢小峰和周志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
纳兰雪眼中噙着泪水,咬紧了牙关。
王彤和林永胜第二天便接到了通知来到医院。一走进病房,便看到了病床上那个被裹成了个粽子一般的可怜虫,原振衣的两臂和身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和仪器的线头。面色灰白,双目紧闭,昏人事不知。
王彤噙在眼里的泪水瞬间滑下,她扑到了原振衣的病床前,放声大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振衣哥,你快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虽然纳兰雪和医院方面打过了招呼,林永胜还是不放心,他两眼发红,简单地问了几句后,便找到了临床医生,小心翼翼地问:“医生,原振衣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咂吧着嘴道:“伤的太重了,所有内脏都受到了创伤,现在只能依靠他自身的机能来恢复,先看看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吧……嗯,也就是说,能不能救得过来,最重要的还是要取决于病人本身……”
王彤留在了医院专门照顾原振衣,卢小峰和周志两人轮流在这里看守着。现在留人多也没用,原振衣只是生命体征还在,只是躺在那里昏迷不醒,更别说吃喝了。你就是把全世界的人都找到这里来给他开追悼会,他也不可能对你露出一丝微笑来。
大赛组委会的两个老师傅和陈春,张桐等人一拔接一拔地来到医院看望原振衣,都被医生挡在了门外,病人需要静养,不能嘈杂。
振帮公司的员工也来了几拔,但同样被医生挡在了门外,只能远远地从玻璃窗口看了一眼那个裹在石膏中的大粽子,又一个个叹息着离开。
罗奎,谢婉茹和她的母亲以及一些海达集团的高层都来了,然后一个一个摇着头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