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眼花缭乱的攻击之后,岳阳跳出了圈子。要是寻常对手,早被他一连串的象是疯狗般的撕咬弄得体无完肤了,可是他抬头一看,池田还是象一根木人桩般直立在台中间稳如泰山,岳阳看似刁钻的一系列擒拿手总是被他在间不容发之际地或躲避或化解开来。
岳阳勃然大怒,心想怎么这个蠢货运气竟是这样的好,每次都能险险地避开自己的攻击。他身形一顿,身法忽变。这次他不再绕着台子瞎跑了,脚踩五式梅花桩,规规矩矩地开始了一轮接一轮的猛攻。一旦和池田搭上了手,他不再象刚才那样如蜻蜓点水般的想一招竟功,而是五指黏上了池田的小臂,把小念头拆法发挥到了极致,抓,扭,缠,钻,恨不得把池田的小臂一爪子从身体上扒拉下来。
三十招过后,岳阳寸功未建。
运气再好,也不能堪堪的避过自己这么多次的攻击吧。难道这个身形粗鄙的蠢货从一开始就在装憨?岳阳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警觉来。
趁着两人四只胳膊缠斗在一起的间隙,他偷偷地瞟了一眼池田的眼睛,只一瞥,就让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从池田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啊?那是一种象是凶猛的处在饥饿中的野兽在盯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娃娃般的感觉,凶狠中夹带着一丝潮弄,垂涎三尺……
岳阳并不笨,相反的他还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否则,他怎么能让那么多的女人跪倒在他的脚下呢?不管是名媛名伶还是大家闺秀,只要是他盯上的女人,就从来没有逃得出他的辣手摧花的。他的自信是来自于他的无知无畏,同时也是来自于真正的睥睨天下的实力和深厚积淀所带来的城府。他瞅准机会,腾地跳出了圈外,站在拳台边,咬牙切齿地一跺脚,哼了一声道:“不跟你打了,木头……”,说完,仪态万千地跃下了拳台。
“咦?怎么回事?这个岳阳明明占了上风,怎么自己放弃了?”
“打不赢也要坚持到底啊,怎么能当了逃兵?”
“这个娘们是不是来例假了?怕在拳台上出丑?”
“你什么眼神呀?那岳阳是个男的……”
一时间,台下是议论纷纷,个个心里一团迷雾。
“原振衣,下午的比赛你要小心台上的那个蠢货,那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功力高深莫测……”岳阳扭着腰身特地走到了原振衣这边,提前告诫一声。
“多谢小武王提醒得及时,我早就知道了……”原振衣憨笑着抱拳道。
“哼。”他非常鄙视原振衣这种不解风情的回答,气愤地哼了一声,转而神色温柔的狠狠地瞟了纳兰雪一眼,一拂衣袖,转身离开了。
中午用餐时,刘云鹤和陈池特意端着酒杯来到了原振衣这一桌,这让原振衣受宠若惊。刘云鹤慈祥地说下午还要比赛你随意就好,陈池则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你一定要尽全力去拼搏,可不能让一个东黄国武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冠军奖杯拿走。原振衣举杯一饮而尽道:”二位前辈放心,我会尽力的,不过,奖杯再重也抵不过两位前辈对我的厚爱……“又把前辈大名如雷贯耳,我对前辈的景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之类不咸不淡的话说了半筐,直说得两个老头心里喜滋滋,甜兮兮,飘飘然才罢休。
下午的决赛搞得隆重而热烈。主持人在台上拖长了音调意气风发地介绍起了参加决赛的两名选手来,又临时给两人起了个名号,池田大作被称为了东黄国实战之王,原振衣则被形容为东方之鹰。哎呀可了不得,仿佛这两人就是当今世界武学的霸主一般,极尽夸张炫耀之能事,以提升这次武技大赛的含金量。
池田已经在众人雷鸣般的掌声中登上了拳台,正对着观众四席团团抱拳行礼。当主持人报出了原振衣的名字里,整个场馆里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和尖叫。原振衣对周志,纳兰雪点了点头,他看到卢小峰正拿着手机在边上接着一个电话,便转过了身,毅然地向着拳台走去。
希望自己能把比赛的时间拖得更长一些,不要输得太难看才好。他暗暗的想着。
“四弟!你等一等……”卢小峰忽然开口叫道。
“怎么了大哥?”原振衣回过身来,他知道卢小峰一定会有什么话要嘱咐自己,他殷切地希望大哥能想出一个什么办法来,能帮助自己战胜台上那个自己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出事情了……”卢小峰一脸肃穆的表情道:“王彤被人绑架了……对方开出的条件是一命换一命。”
“什么?”原振衣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绑架王彤的人自称是咏春派门人,他们说了,过了十二个小时就要撕票。”卢小峰焦急地回答道。
“王彤现在在哪里?”原振衣的双眼象是要喷出了一团火来,他紧紧地抓住卢小峰的胳膊问。王彤,自己的未婚妻子,在他这个初涉人事的小白眼里,王彤的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那个美丽的人儿给了自己太多的美好和想象,如果把王彤和整个世界一起放在天平的两端,他毫不犹豫的会选择前者。王彤是他的逆鳞,谁都忤逆不得。可是,可怜的王彤却被绑架了,而且有生命危险。这次自己能救出她来吗?怎么去救?绑架者现在在哪里?……如果能救出王彤来,他愿意舍弃现今拥有的一切。
“对方没有说他们在哪里……”卢小峰缓缓地摇了摇头。
原振衣撒腿就要往体育馆的出口跑,卢小峰一把拉住了他,道:“你知道上哪里去找吗?”
“我。”原振衣喉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感到胸口异常的压抑,可是又找不到一个喧泻的口子。他的确不知道自己应该上哪儿去寻找王彤,可是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再呆在这里去打什么比赛,现在他只想迈开大步疯跑,哪怕是漫无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