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牛,”原振衣给了纳兰雪一个大拇指,道:“你就是无所不知的妖精,连我看的什么书你都知道,是不是连我穿的什么你也知道啊?”。
“切,”纳兰雪撇了撇嘴,一脸的鄙夷道:“就你这种牲口,平时还不知……”。
“嘿嘿嘿嘿……”原振衣露出了一脸笑容。
“你这种外表憨厚,不论走到哪儿都会一不小心就成了妇女之友,以后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的黄花闺女要栽在你这双魔爪之下呢。你给我小心点,以后少做点缺德事……”纳兰雪喝光杯中酒,走出了包间。
原振衣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一脸无辜道:“姐,你把我想成了什么人了?要糟蹋我也只糟蹋像姐姐你这种妖孽级别的……”。
“滚。”纳兰雪做势欲打……
回到公司宿舍,原振衣从包装盒里拿出一只崭新的翻盖手机。这是纳兰雪刚送给他的。手机在两年前已经在诺国大陆上出现了,一开始都是那种大砖头似的形状,俗称大哥大,又叫腰里横,林永胜就有一台那样的大哥大。在那个年头,手机还属于奢侈品,谁要是站在路边拿着大哥大哼哼哈哈地大说一通,那给边上人的感觉绝对是牛逼哄哄的一种存在。原振衣打开手机翻盖,通迅录里已经存好了一个叫雪的名字。
他边摆弄着手机边嘀咕着:“摩托还要骡子拉,那还能快到哪儿去?看样子不是什么好货……”
第三十三会所,那座典雅的八角风亭后面的古朴小楼里,今天发生了点不同寻常的事情。在四楼的那间聚贤阁套房里,龙王谢守龙正在大发脾气。聚贤阁是谢守龙的专享套房,房里一应设施齐备,平时并不对会员开放。
“肖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动原振衣不能动原振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还记得几年前江边货场上发生的那起血案吗?如果原振衣出了什么闪失,别说你和罗奎得赔上性命,到时就怕连我也脱不了干系的。”谢守龙气得拍着桌子,胡子乱颤。
白面书生模样的肖云躬着身子道:“龙爷,我们不能让一个卢小峰和原振衣就挡住了我们的路,您从前不是跟我们说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罗汉挡着杀罗汉。要不是您挡着,振邦公司,远盛实业等几家公司两年前就是你的个人财产了……”
“糊涂的东西,枉你白跟了我十几年的时间。天下的钱是赚得完的吗?黄金荣,杜月笙又如何,赚的钱有命花吗?别说卢小峰了,就一个原振衣,你们谁能对付得了?”
“哼,”肖云道:“现在什么时代了?您还以为谁的拳头硬谁就能做老大?现在出来混的靠的是这个。”肖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原振衣再狠,他的拳头再硬再快,能快过枪子儿吗?”。
“你给我听好了,一个是枪,一个是毒,你要是敢沾了这两样,我剁了你的爪子……连我这个老头子都知道现在是讲法治的社会,你以为我们国家容得下黑社会吗?不管你是哪一条道上哪一条路上的,一旦被政府注意上了,最终哪一个也逃不掉粉身碎骨的下场。我废了那么多劲才好歹洗白了,你个小赤佬,要是敢再私自胡闹,趁早给我滚蛋。”龙爷说完,气得转过身,不再理睬肖云。
“老爷子,我给你做了十几年的狗,你一声滚蛋就想叫我走……?”肖云冷笑道,眼里闪过一抹狠毒的目光。
谢守龙混迹黑道五十年,哪里听不出肖云最后这句话里的意思,他转过头,瞟了一眼肖云,突然手抚着胸口,好象很痛苦的样子,挣扎着说道:“你,你气死我了……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看待,等我死了,这些东西还不都是你的……?哎哟……我先上个洗手间……等我出来再跟你说。”
龙王踉踉跄跄的奔到了洗手间,关上了门,呕呕啊啊地好象在里面呕吐了起来。
肖云的脸上红了一阵白了一阵,他眼珠一转,走到谢守龙的办公桌后,拉开中间的抽屉,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勃朗宁1936式手枪。那把泛着金属寒光的手枪子弹已经上膛,保险已经打开,处于随时可以击发的状态。
老半天,谢守龙才从洗手间里无力地走了出来,他颓然地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有气无力道:“肖云,你要是不听我的话,那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你远走高飞吧。从今以后不要在连海出现了……”
“呵呵呵……”肖云奸笑道:“给我一笔钱就想打发我……?龙爷,你老了,闯不动了,该让让位子啦……”
“你?你什么意思……?“谢守龙从镜片后射出了两道凶光,“阿三阿四……”他大声地喊着站在门外他的两名贴身保镖。
阿三阿四两人应声而入。不过,两人不是站着走进来的,是躺着被人提进来的。
“黄大师……?”谢守龙惊叫道。咏春拳大师黄永生双手提着阿三阿四缓步走了进来。这两个化劲期的高手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人制住了,此刻,象两条死狗一样委顿在地上。
“你,你们……”谢守龙手指着黄永生,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左手拉开办公桌上的抽屉,右手摸向了里面。
黄永生突然间跑动了起来,他的脚步把地板都震得嗡嗡的颤抖,然后一脚蹬在了谢守龙身前的办公桌上,沉重的红木办公桌挤向了谢守龙的胸口。
谢守龙哀嚎一声。他伸在办公桌抽屉里的手没有摸到枪,甚至没来得及抽出来,右手腕就被抽屉和办公桌生生地夹断了。
肖云从怀里掏出那把勃朗宁手枪,用一根手指挑在手上,狞笑道:“义父,就是给了你手枪,你又能如何?你老了,不中用了……”
黄永生踱到茶几边坐了下来,若无其事地品起了今年的新龙井。
豆粒大的汗珠从谢守龙的头上滚落下来,他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眼神从凶狠渐趋柔和,突然间仰头狂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仿佛在看着最滑稽的小品表演,直到把眼泪都笑了出来才渐渐止住,咬牙切齿道:“肖云,我好歹也活了六十多岁了,你才多大?哈哈哈……你等着吧,不出十天,我一定叫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