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余年站在美容院门口,跟江南聊了两句闲话。
无非就是那些街头琐事。
在旁边侧耳倾听的阿雄却是越听越心惊,聊天的内容没什么可听的,但就从聊天的语气便能判断出,光头哥是真的把江南当成兄弟看待了!
要是知道这家美容院老板认得光头哥,打死他都不敢过来撒野!
也不清楚了琳琳是不是知道这点,才专门找这家老板美容的……
正在气氛一片融洽的时候,邱壑带着药包回来了。
“师父,我买回来了。”老徒弟老远就在打招呼。
江南微微点头。
龚余年看过去,脸色微变:“这……他叫你什么?”
江南怔了征,不答反问:“你认得邱壑?”
两句话的功夫,邱壑已经来到两人身前,好奇地打量一眼身材高大的龚余年。
看表情,老徒弟确实不认得光头。
龚余年却是直接单膝跪地道:“邱先生,您还记得我吗?”
这下大礼把邱壑吓了一跳:“你……你是谁啊?”
老徒弟神色一片茫然,是真的不记得对方了。
阿雄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谁能想到这片街区大名鼎鼎的光头哥居然朝一个老头跪下了?
“你先起来,跪着
也不好说话。”江南连忙伸手扶起龚余年。
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对邱壑殷勤道:“邱先生,您还记得十年前救过一个小伙子吗?那时候小伙子被马子甩了,想要跳河自杀,都是您出手相救才……”
“哦哦哦……那小伙子就是你吧?”
邱壑这才恍然大悟,上下打量光头,“没想到十年不见,你都这么大了,你发育够快啊!”
阿雄噗嗤一声,慌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被听到。
龚余年尴尬地笑笑,在邱壑面前他连腰都不敢直起来,高大的身材只能委委屈屈地弯着,甚是无奈。
江南摇摇头:“没想到邱壑你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邱壑哈哈大笑起来:“我平生就喜欢到处游历,国内哪个省市没去过,结下因缘是必然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就碰上一位……”
“邱先生,您过来是来找江南的吗?”光头恭敬问道。
邱壑闻言脸色有些诡异,甩了甩药包:“我是过来找……我师父的,师父,药买齐了。”
“师、师父?”龚余年瞪大眼睛,吃吃地说道。
刚才他就听到了这个称呼,只是当时没有留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眼下他算是听了个清楚明白。
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江南这么年轻,居然能被邱先生叫一声“师父”,两人年龄也相差太远了吧!
阿雄在边上更是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自己叫光头龚哥,龚哥叫老头叫先生,老头叫老板叫师父,那自己该叫老板叫什么?
“邱壑喜欢开玩笑,别在意。”江南也有点无奈,反正只要遇上个人就要解释一番,不然真令人想不通。
“您的确是我师父,我尊敬发自内心的。”老徒弟却辩解说道。
说起这个话题,邱壑立马就认真起来。
“那我们各论各的好了,不然龚哥要差我辈分了。”江南耸耸肩说道。
光头还能说什么?只能陪笑着连连点头,心中暗自庆幸,幸亏当初没跟江南动起手来,否则见了邱先生该如何是好?
这可是邱先生尊称的师父啊!
只是他也不敢和江南称兄道弟了,躬着身子笑道:“江兄,你直呼我名字就可以了,没必要叫我龚哥,在邱先生面前,我配不上这个称呼。”
“你看这事闹的,本来好好的……”
江南不禁叹气,他没想到光头这么认死理,只能感叹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既然药来了,我们就进去吧,客人还在里头等着呢!”
“好!”邱壑听得眼睛发亮,提着药包就要跟进去。
龚余年伸手想要帮忙拿药包,却被邱壑无情拒绝了:“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你跟我抢这个做什么?”
光头只能苦笑,看着邱壑进去,方才跟上。
阿雄毫无疑问,自然落在了最后。
只是他现在,再也不敢小看这家南芝美容院了——哪怕装修比旁边几家美容院都要拉胯,但里头的老板可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啊!
说不定琳琳找过来,就是因为老板有本事呢!
阿雄心中突发奇想。
美容院里头两位老人坐立不安,忧心忡忡地望着床上的女儿。
反倒是张琳琳冷静许多,反过来安慰两位老人。
黄月自从刚才就主动进来,陪伴在两位老人身边,把小姑娘应尽的义务尽得淋漓尽致。
江南赞许地对她点点头,示意她接过药包,还耳提面命了几句,丫头就蹦蹦跳跳地去煎药了。
看着黄月的背影,江南恍惚间以为自己多养了一个女儿。
“江老板,我的女儿……”老妇人欲言又止。
通过之前简短的和张琳琳对话,两位老人已经知道
了不是老板诱惑,而是女儿坚持要做手术。
从这点上,他们没法责怪人家老板。
“没事,药刚买回来,我来取针。”江南摆摆手,淡然说道。
他做过一段时间医生,说话行事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风范,让人感觉就像回到医院了一样。
“师父,要不让我来取针?”邱壑主动请缨,他还有些跃跃欲试。
“算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顾客,要善始善终。”
江南拒绝了老徒弟,打算自己亲自动手。
邱壑不以为意,还搬过来一张凳子,坐在旁边围观。
光头在旁边站着,自觉非常尴尬,努力将自己缩在角落里,不让高大的身材影响店内采光。
阿雄看着也只能如法炮制,连龚哥都不敢说话,他就更加不敢插嘴了,眼巴巴地看着床上的张琳琳。
张立林感受到江南靠近,闭着的眼睛微微颤抖:“老板,可以了吗?”
“可以了,你很快就能体会自己的变化了,但在那之前,还需要一小段功夫,你千万要忍住。”江南温声说道。
而就在他温言抚慰的同时,他的手已经灵巧地探了过去,举重若轻地取出银针,动作看起来缓慢,实际上迅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