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打铁,趁太黑洗鳖。
当然了,野生的鳖,那个头啊,嗯,很长。
开个小玩笑。
今天周日,四合院里面的闹剧总算是告了一段落。
中院里恢复了清静,前院里人来人往,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贾东旭埋了,贾棒梗疯了。
人言可畏,这不,许大茂刚吃完早饭没进来呢,前院守着的阎埠贵正在跟几个老妈子拉着闲家常。
“唉,你说这一家老小,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一个半,咋弄?”
“谁说不是呢,你们是没看啊,那棒梗好好一孩子,现在走路一瘸一拐,没事嘴里还念叨着啥肉不好吃,乖乖,肉不好吃,那啥好吃,白菜帮子好吃啊?”
“叫我说呢,就该,那小子。。”
“嘘!”
有人见到许大茂进来,咳嗽了两声,提示其中一位大娘闭嘴。
之前许大茂在院子里的风评可不是太好,傻柱的嘴讨嫌,就跟个二愣子似的,但最起码不会到处传话,许大茂不一样,那脑袋瓜灵光的,听着啥话再从他嘴里一过滤,没眼看。
“哟,三大爷,这是闲了啊。”
许大茂打了声招呼,这几天没看见这薅羊毛的三大爷在门口当门神,你还别说,真有点不习惯。
阎埠贵笑笑,离这几个娘们远了一些,手里帮忙择的野菜抛回到筐里,稍显尴尬应了一句:
“闲了,大茂啊,回来了?”
许大茂点点头,直直的朝里走,至于那几个婶子大娘,他没搭理,这些长舌妇,之前也没少背地里说他和娄晓娥的闲话,只是没抓到过现行罢了。
等他进去之后,身后这才慢慢恢复声音,三大爷继续帮忙择着菜,小眼珠子盘算着等会看能抓点啥回去凑合一顿早饭。
等路过中院,贾家的大门敞开,易中海坐在当门,旁边蹲着傻柱,怀揣着手,脸上全是血印子,眉骨处还瞎胡凑合包着秦淮茹的那一小块衣裳。
傻柱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看样子大概率又是赔了些钱。
昨天贾东旭刚刚下地,今天这会再看贾张氏,笑的就跟大喇叭花似的,添茶端水,殷勤的很。
易中海见到许大茂路过,停住了话头,盯着他过去。
傻柱只顾生着闷气,倒是没有注意到。
许大茂根本没打算做停留,这一家子连带着易中海都不是啥好东西,他也懒得偷听一耳朵,倒是瞄了一眼坐到一边的秦淮茹,嗯,看起来精神头不错。
没等他看第二眼,就见傻柱那货也在偶尔偷偷打量秦淮茹,被易中海抓了个现行,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小声骂了句:
“干嘛呢。”
傻柱摔了个趔趄,嘴里嘟囔着啥,自己拍拍屁股起来了。
这一幕,亦被许大茂瞅了个正着,同时,那天晚上秦淮茹给傻柱按着额头的场景也想了起来,正好还有个剧本空闲,低头琢磨着,不再搭理这边,默默飘过。
等他走后,易中海这才继续打开话匣子,假装真切的看了贾张氏一眼,未曾开言,先是叹了口气:
“唉。”
接着清了清嗓子,斟酌着合适的话:
“嫂子,这东旭的事情也算是办了个圆满,这问后生活啥的,要是有不方便的你一定要跟我说,咱们院子里三个大爷不是摆设,今天晚上就先开个全院大会,各家都稍微出点力气,你不容易啊。”
贾张氏一听,眼珠里立马瞪得溜圆,眼睛里神采奕奕,脑子马上开始运作起来:
“这院子里少说大约大大小小也几十口子,按人头帮忙,一个人给个块儿八毛,这三个大爷带头给个十块八块,再让儿媳妇哭一哭,我的妈,不得又挣他娘的百八十块?”
心里想着,嘴角不自觉咧开,秦淮茹一扭头就看见自己婆婆这个死德行,哪里还猜不到她心里想了什么,想离开这吧,显得自己没礼貌,毕竟一大爷还是有点用处,哪怕是蹲在地上的傻柱,身为厨师,咳咳。
贾张氏刚笑了那么两秒,突然就想起来这还有人外人在呢,手上偷偷的一掐自己大腿,暗自‘嘶’了一声,暗骂自己一声傻子,踏马的掐过头了,肯定乌青。
眼泪‘cua’的就从眼角流了下来,不管是装作被易中海感动也好, 还是自己儿子没了的悲伤也好,款款挪动两步,站定,开始了她的表演:
“他一大爷,东旭这孩子,可怜呐,老贾也走的早,你看这一大一小,剩下我们娘几个相依为命,淮茹马上又快上产,这以后的日子,呜呜呜!”
“可叫我咋办呢,一想到这,我的那个心呐,我滴,哎哟!”
光说不够,贾张氏可能觉得不够体现自己的悲伤,小手朝自己的胸口一捂,作势就要朝前倒下。
为啥不是朝后呢?
因为后面是墙。
疼。
那为啥是朝前呢?
因为前面就是易中海。
这老黄花菜想一举多得。
易中海是谁,那是万中无一的人精,哪里看不出来这种小伎俩,一声咳嗽,一努嘴,暗示傻柱上前,可惜,这会傻柱又在盯着秦淮茹呢。
‘真好看。’
傻柱心里如是说。
易中海咳嗽了两声,发现这货没动静,一转头,马德,死沸羊羊。
恨铁不成钢的他只能装作起身去拿带来的东西,避开了砸过来的老母猪。
贾张氏半眯着眼睛,眼看着就要得逞,可惜,这不解风情的老男人挪开了,这要是自己继续往前,那不得给自己摔破相个球。
“哎哟,哎哟。”
假装再哼哼两声,堪堪在最后两步,硬生生的扶住了桌子,站直了身子。
这边易中海也刚刚好把刚才进门的纸袋子拿过来,四目相对,停顿,嗯,你懂我,我懂你,好像有点尴尬。
易中海先出声:
“嫂子,你,我。”
他举着纸包的长条状物,不知道说啥好。
贾张氏也支支吾吾的开口:
“他大爷,我,你?”
此时,救星驾到,棒梗因为腿瘸的事情,这两天被指指点点都没敢出门,这不,憋得厉害了,得去厕所,从里屋出来,拄着傻柱给送的木棍,一左,一右,一高,一低,一瘸,一拐,踏着探戈步从易中海面前路过。
易中海之前只是听说棒梗瘸了,这亲眼看见,心里有些打鼓,自己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再转念一想,嗯,自己还年轻,要不,咳咳。
这老东西眼睛转向秦淮茹的肚子,搭梯子过桥,狸猫换太子,暗度陈仓。
秦淮茹猛觉冒犯的目光看过来,也不顾合不合适了,直接扭头就钻到了里屋。
傻柱这时猛地站起身,把棒梗吓了一大跳,棍一歪,摔倒了。
“哎哟,乖孙!”
贾张氏赶紧去扶。
易中海也连忙假装去扶 ,这一凑近,诶。
俩人的手碰到了一起,又闪电般的收回去。
棒梗躺在地上,蛄蛹了半天,还是没能起来。
就见贾张氏捏着衣角,一脸娇羞,避到了一旁。
易中海黑着脸,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放,有些膈应。
此时棒梗内心:???
大哥,说好的你们扶我呢,扶呢?
你,几十岁的老棒子,你装鸡儿清纯?
你,不是爱做好人好事,离我那么远,你装鸡毛善良?
最终,还是傻柱看不过去,挠着头过去把棒梗托了起来。
这毕竟还是攻克秦淮茹的最关键角色不是,自己要不计前嫌。
棒梗那个气啊,棍也不等傻柱捡了,做了两个晚上噩梦的他,一看见傻柱就倒胃口。
一蹦一跳的就要出门。
易中海此时终于是反应过来,连忙把刚才那个包装打开,献宝似的递到了棒梗的面前,满脸洋溢着祖孙父爱般慈祥的笑容。
另一只手搀扶着棒梗,另一只手都快杵到了他脸上,纸袋里面包着的,是他下了血本买的十块钱的五花肉,肉票都不够,黑市买的。
“棒梗,肉,你看,这是给你专门买的肉。”
棒梗一个激灵,看见这肥瘦相间五花三层的五花肉,想起来记忆里面的那道腰肉,再想起来那句梦魇一般的一句话,吓得‘哇’一声就吐了出来。
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心里那个恨啊,咬着牙,瞪着易中海。
自己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劲,你这死老东西,特意放在我面前故意恶心我,绝壁故意的!
没等他发作,贾张氏‘哎哟’一声,赶紧把肉抢过来,那上面残留着棒梗吐出来半消化的窝头,她也不嫌脏,赶紧快步走到外面,把肉丢到盆里,嘴里还念叨着:
“老天爷哎,多好的一块肉,可不能浪费,棒梗,你也是的,肉多好吃啊,你怎么能这样呢?”
刚准备发火的棒梗犹如神魂附体,打了个摆子,身上一阵发冷,嘴里重复念叨着:
“肉好吃,肉好吃,哈哈,哈哈哈,肉好吃吗?”
没等一屋子人反应过来,棒梗‘啊’的一声尖叫,像个兔子似的,摇头摆尾,冲出了门外。
“这孩子!”
贾张氏习惯了他这两天半夜发癫,没放在心上。
易中海木了,这是什么情况?
贾张氏把水盆里的肉捞起来,才想起来易中海最开始进来要说有事商量,头也不回就问:
“他大爷,你说跟我商量 啥事来着?”
易中海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掌控不了局面,看棒梗这个样子,又瘸又傻,自己还能认这个干孙子?
不过当他看见傻柱的一瞬间,想起来秦淮茹的大肚子,决定赌一把:
“嫂子,你说,那个,棒梗给我当孙子咋样?”
“你说啥?”
贾张氏一听,一激动,手里的肉一下子脱手飞到了易中海的脸上。
易中海一想到刚才棒梗的呕吐物还残留在上面,胃里一阵痉挛,喉咙一鼓:
“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