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找她,看看她手怎么样了,不会肿吧……”
温灼:“肿肯定得肿……肿????”
温灼接话接的很溜,接完后,顿觉得不对劲呢?
“你,你关心晚禾的手干嘛啊?”坏了,他就说,晚禾那么打,哪个好人的脑袋能保住啊?
抽坏了吧?
可怜的师弟啊,天赋那么好的师弟啊,脑子被抽出毛病了啊……
温灼可怜的眼神充满悲悯,琏璟却在到处找晚禾:“她人呢……”
温灼指了指天上:“上去嘚瑟了,要和天道干架去了!
嗯,整个雪域的人都疯了……”
晚禾出去的速度像是一个二踢脚崩上天,就算是这样,也追不上炎墨的速度。
炎墨眨眼没入云层,笛音铺洒向大地,一切原本遭到天道之怒被摧毁的东西,都停留在原地。
树断了一半,停在半空,树干向着一个方向被吹弯,一直保持着那个弧度。
除了结界内的人可以正常活动,结界外的所有事物都保持着静止状态,好像时间停止,一切定格在这一刻。
夣崋和松至聚到一起,心中无限感慨。
“域主的庄生梦,竟已经达到了十重境了,天下苍生,如果得救,都只会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梦境!”
就算死,也不会恐慌惧怕了,都是一场梦。
松至点头:“阿墨,原本就是天定神修,他修的是天罗神道,世间万物,三界众生,六道轮回,皆有神道开启,神道所创!”
夣崋心中震撼,他从未听松至这样评价炎墨。
第一次从松至嘴里听说有关炎墨的一切,从前,他对炎墨的了解,仅限于逡寻真人的得意门生,昆仑雪域的天之骄子,修真界唯一音修。
“神道……”神道啊,他们是仙道,炎墨竟然是神道。
怪不得,炎墨敢去挑战天道,怪不得他们都是炎墨的手下败将,怪不得他们一个个怎么追,都追不上炎墨的修为。
压根从开始就不是一个层次啊……
不对,终点也不是一个层次,三重天上是仙,六重天上是真仙,九重天上玄仙,再往上,十二重天以后,该是神界了。
只是神界诸神多年以前陨落,十二重天关闭,只剩下九重天,便只有九重天为最高境界。
飞着飞着,天亮了起来,乌云散开,雷电消失,风停了,雨静了。
变化发生在瞬间,眨眼之间,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晚禾恍惚,突然停下,迷惑的眼神看向随即而至的燕猗。
“五师兄,我好像,在做梦……”
燕猗嘴角微扬:“嗯,就是一场梦,这是师尊的‘庄生梦’。”
晚禾偏头,想要把思绪理清,到底是先发生的一切,还是先听到炎墨的庄生梦,才发生的这一切。
“五师兄,小师妹,你们飞得太快了,天都亮了啊,咱们还要追吗?”燕丹扯开嗓门大声吼着靠近,其他人也先后而至。
“叮~~”
清越的笛声忽然在众人头顶响起。
“师尊?”燕重抱拳。
一众弟子排排站:“师尊!”
晚禾仰头,炎墨眼睫浓密低垂,玄笛在唇畔横放,指尖缓缓换着声孔按压,两缕青丝垂在两边耳侧,鬓边刘海起伏,长眉入鬓。
衣袍偏飞,不染尘埃,面容冷清,犹如神祇降临。
炎墨很好看,很好看,可此刻的他,竟叫晚禾敬畏不已,直视他就是亵渎神祇一般。
她低下头,俯瞰众生,芸芸众生,万象齐出。
阳光,微风,青山,绿水,大树,小草,鲜花,灵鸟……
恢复如初,甚至较之前更加焕然一新,老人牵着孩童纷纷打开窗户走出家门,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跪拜下去。
世界开始变得有声音,有色彩,有生机。
分明是午间的时光,愣是让人觉得这才是黎明破晓。
炎墨的庄生梦,多么强大啊,让世人硬生生改变了认知,把午间过成了清晨。
繁花盛开,雪山冰融,候鸟迁徙,灵力从地面四处散发开,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修仙界。
就连晚禾,也好似才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原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自己的精彩在绽放。
一花一剑风雪世界,乱世万里,此生入梦,往事烟云,云中月,天上日,一人一马,踏山河万里……
“小师妹?”燕猗的声音,将她及时唤醒。
“我怎么了?”
她看着手中天华伞幻化的剑,粉色的光晕也掩盖不住凝然的森森剑意。
“好家伙,小师妹你刚刚拿着剑,脸上壮志凌云,一副要去干架的气势,豪气万丈,气概冲天,要不是五师兄及时拉住你,都不知道你要往哪里飞!”
燕丹憋着笑看她,晚禾惊讶,刚刚她真的在炎墨的笛声中,感受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眼前展开。
空寂平原,雪山之巅,一人一马恣意驰骋,左手持剑右手拈花,晚风作酒,仗剑天涯。
“师尊呢?”她急切地去寻炎墨的玉簪绿身影。
“小七找为师?”身后响起一声夹杂着轻笑的声音。
晚禾猛地转身:“师尊,我想修音,我要做个音修!”
她急切的声音,让一众人神色都是一变。
燕丹表情复杂:“不是,小师妹,你,你都丹符双修了,还不嫌累吗?”
燕阳:“是啊,是啊,倒是给师兄们留条活路啊?”
燕桐却是欢快地拍起手:“太好了太好了,师姐我呀,终于有个伴儿一起演奏了!”
笛音散去,霞光四射,一场梦境过,万千命运改,终究是炎墨,正可硬抗天道,反可拂人心神。
晚禾悟了,音修之意,音修之怖,音修之能,可入一个人内心深处,给一座城,或一匹马,或一帆舟,一个梦想,一个追逐,一个经历,一个无憾的人生,都在婉转音律之间。
音修之强,音修之意境,音修之造诣,远不是其他各项能比的。
平地起海市,举手画蜃楼,百年生与死,四季淡春秋。
晚禾,一瞬间悟得明明白白。
炎墨轻挑眉峰,看着他的小徒弟:“你该不会是,想用你那唢呐跟着为师学音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