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鲜还没过那个劲呢,身体一歪,“哇”地一下吐出来。
“哟,殿主大人醒了啊?”
荆鲜抬头,看到的是晚禾一张娇俏的脸,眼神陡然变得恐怖:“你不要过来啊!!”
晚禾笑眯眯直起腰:“好好好,我不过来,那就这么说,叫你的人,把城里的百姓都放了!”
荆鲜想起她的唢呐声,刚刚吐的食物,这回就想吐血了。
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吹起曲来凶悍得像个土匪?
“诶?跟你说话呢?是不是隔得太远,听不清?”
晚禾抬脚准备走近一点,荆鲜连忙压下喉咙中的腥甜:“你做梦,我已经给他们传了信号,他们马上就会过来帮忙。”
“哦,这个啊,他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我同门其他师兄师姐,现在在戏台子后面绑着呢,你喊一嗓子试一试啊?”
荆鲜毛骨悚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的人怎么进来的?”
“哎,你不说我都忘了!”晚禾转身,走到长身玉立的炎墨身边,台上正在唱戏,唱的还是一百年前,荆鲜不让唱的那段。
《公主单枪匹马挥鞭为父兄报仇,血洒四海八荒魂飞魄散以祭天》
这名字属实有点长,但炎墨却听得很专注。
晚禾抓了把瓜子:“师尊,你原来自己一个人就能打开木盐城的屏障,也能一个人抓住荆鲜的吧?”
炎墨眼皮一抬,瞟了她一眼:“为师陪你玩一下,不比为师自己干完这一切有意思?”
晚禾:……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荆鲜趁着晚禾没回来,往戏台子后面使劲看了两眼,身边的手下提醒他:“殿主,是真的,你晕倒时候,我们兄弟亲眼看见两个掌使和两个护法被捆起来推到那边去了!”
荆鲜咬牙:“我就知道,炎墨这货来了准没好事!”
他也不是一定要和炎墨杠上,原来是晴晚去招惹他们阴四殿,他就给晴晚点教训瞧瞧,谁知道晴晚是个脆皮虾,越打越容易,他就把两个城池霸占下来了。
晴晚果然也没办法,慌里慌张跑了,就连晴天崖这些天也没有一个屁放出来,他就放心大胆地准备搬家了。
结果突然来了这么一尊煞神,他的计划和美事全部落空,别提多憋屈了。
憋屈他也要做决定啊,完全可以不用对上炎墨的,放了城池百姓,他带着人撤回阴四殿,不就好了吗?
正在他要开口喊晚禾的时候,身边多了一道身影,阴影落下来,他一抬头,看清晴晚的脸,秒变鄙视眼:“哟,你倒是会搬救兵啊?”
晴晚蹲下来,目光阴冷:“我要六道丸解药!”
荆鲜一愣,随即笑道:“你杀我的人,就是为了抢六道丸解药?”
晴晚抿唇,她原本并不知道不是所有魔修都有这玩意儿的解药,他们只配每月按时领取,她中的六道丸和阴四殿的人中的时间不一样,人家还没到领取时间,她已经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杀了十个人,她也没找到多余的解药,毕竟谁都会发病,没有人有解药不吃,专门为她存起来吧?
何况她找到的这十个人还都是刚刚进入阴四殿的外部弟子,不然凭她的本事,也确实杀不了这么多人,或者全身而退。
所以,她只能把主意打到阴四殿更高级别的人身上,高级别的,万无一失的,一定得是殿主或者他身边的护法和掌使。
但这些人的修为不是她一个人能算计的,她又不想把家里人拉下水,于是便背着王府在外面招惹阴四殿,并把人引到木盐城和安延城。
这里地势偏僻,她的父王不会及时注意到这里,如此一来,既能把事情闹大,还能让家中人没有察觉,她就能名正言顺要师门出力。
秦元乾一听她谎报的那些数据,当场就断定没有把握,一个传音符,集结了五大仙门,这下,她是肯定会抓到殿主和掌使护法。
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她真的太算无遗策了。
“废话少说,给我,我想办法放了你!”
荆鲜刚想要喊炎墨,腹部尖锐疼痛传来,低头,晴晚一把匕首抵着他。
“你敢多说一个字,我就要你当场毙命!”
“说什么?”头顶传来晚禾的声音。
晴晚一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也没有过来多久。”
晴晚松了口气:“这个人心狠狡诈,把他嘴巴堵上,以免说出什么蛊惑人心的话!”
晴晚把荆鲜的嘴巴堵死,盯了他一眼,站起来。
正当她要走的时候,晚禾忽然问道:“六道丸是什么?”
荆鲜呜呜了半天,晚禾只看着晴晚后背,晴晚心跳加速,身体僵硬,半晌回头笑道:“什么六道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有什么不可以承认的?
你要是真的中毒了,你的师门不会不管你。”晚禾走到她对面站定。
晴晚讽刺的笑了一下:“我怎么会中毒?管好你自己吧!”
她不可能说的,从中了六道丸开始,她整个人的心绪就经常莫名其妙发生变化,直到三日之后,她半夜突然发狂冲进外门,把宗门养的鸡都咬死了。
当她早上醒来,整个房间都是鸡毛,照到镜子那一刻,她脸上的血,和嘴边的鸡毛,好悬没把她当场送走。
外门长老以为托天阁招了黄鼠狼,立刻点上专门针对黄鼠狼的高香。
晴晚手脚冰凉把房间全部收拾干净,所有的东西全部丢了出去,换了新的,连着口腔里好多天都是血腥气,看到饭她都吃不下去。
又过了两天,她怯生生的去照镜子,发现她的眼睛红的像魔鬼。
有种强烈的想要喝血的冲动,再失去理智之前,她把自己绑在床边。
等到早上恢复清明时,宗门上下议论纷纷,外门长老养的狗,脖子被人撕扯开,浑身的血液都被吸干,外门长老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拿着早先布下的记忆石去找秦元乾了。
她想起床边散落的绳索,心里怕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