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眯了眯眼,看来孙州真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一而再的想要他的命。
之前,牧尘只是猜测,今天他可以肯定了。
等许晋带人离去,牧尘走进病房,将房门关严,杜绝外界偷听的可能。
见他如此举动,孙州有些紧张,仍强装镇定着。
“今天多谢你了,如果不是牧少来得及时,我这条命……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牧尘皮笑肉不笑,坐在病床边的探视椅子上,目光不善地看着孙州。
“谢就算了,反正也没什么诚意,不如咱们开诚布公地聊一聊,你屡次中毒的事?”
孙州眼神一闪:“不是很明显了吗?是秘书贪心不足,想要害我……”
牧尘的脸“唰”一下冷了下来。
他起身,作势欲走:“既然孙总拿自己的命,这么不当一回事儿,我也没有必要执着。”
孙州见牧尘转身就走,完全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当即傻眼了!
这是……不管他了?
那怎么行?
如果牧尘不再给他治疗,他恐怕真的没几天好活了。
对死亡的恐惧,迫使他下意识开口留人:“等等。”
牧尘没有转身,没看到孙州眼里的恐惧和挣扎。
他的声音,恢复成对待陌生人的淡漠疏离:“你自己放弃求生,我没必
要非救你不可。”
“如果不是遵从师父的嘱托,我根本不会主动提出要给你医治。”
“孙总好自为之吧。”
话音落,牧尘再次迈步,向门口大步而去,去意已决。
孙州瞪大眼,惊声问道:“师父?你师父是谁?”
牧尘冷笑一声:“能有我这等医术的老者,难道孙总还见过第二个?”
孙州激动得浑身颤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是王仙人的高徒?”
牧尘背对着孙州,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孙州这下真的不淡定了。
“等等,你别走,别放弃我!”
“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牧尘抬手握住了门把手,下一刻就可以开门离去。
闻言,他将门从里面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闯进来。
孙州咽了咽口水,因为牧尘慎重的举动,再次紧张了起来。
他紧紧盯着牧尘的眼睛,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是王仙人的徒弟?”
牧尘点头:“如假包换。”
孙州凝重了神色,仔细观察着牧尘的眼睛。
确定他不心虚,便追问道:“那你如何证明呢?”
牧尘失笑,拿出口袋里的针包,在孙州的眼前晃了晃:“这么明显的东西,你就没留意到吗?”
牧尘敢断定,如果孙州真的跟
他师父有交集,一定不会不认识这针包上的标志。
孙州茫然地看向牧尘手里的针包,当他看到很不起眼的小小印记时,眼睛倏然瞪大。
“是了,是这个!”
“这是王仙人的针包,也是王仙人提到过的,见此印记,如见他本人。”
“你果然是他的高徒!”
“难怪,难怪你医术如此高超!”
孙州兴奋得语无伦次,一把抓住了牧尘的手。
“我可算等到你了,你师父当年对我恩同再造,如今你又救了我一命。”
“当年我犹豫不决,是我小人之心了。”
“那件事,我答应了。”
“不知王仙人现在何处?方不方便与我再见一面?”
牧尘被抓的手腕生疼,闻言内心狐疑,不知道孙州跟老头子,究竟定下了怎样的报酬。
不过,既然是收取报酬,孙州又坦言之前犹豫不决,看来他并不舍得给那份报酬。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牧尘没有把师父已经不在了的事情,跟孙州透露半句。
他只是说:“不方便,师父他云游去了,我也联系不上他。”
孙州有些遗憾,但很快收敛心神,眼神坚定地说道:“麻烦牧少随我回家一趟,我把欠你们师徒的真正报酬,交付于你。”
想到那个东西,孙州无奈地叹了口
气,摸了摸自己的腿:“事已至此,我也就不瞒你了。”
“我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样,与那东西脱不开关系。”
“牧少接手了那东西,就等于连带着这份要命的危险,一并接收了过去。”
“你也需要想好,是否在你师父不在的情况下,承接下这要命的东西。”
孙州这般一说,牧尘眉眼微动,对那份报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能入得了老头子的眼,没能到手,又费劲心思让他来到孙州身边,保护他,救治他……
这东西一定很不简单。
牧尘没有犹豫,点点头:“既然师父让我来,帮你度过这一劫,救你一命,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孙州了然地点点头:“那就走吧。”
牧尘也不多言,搀扶着孙州坐上轮椅,推着人向门外而去。
他刚将人推出住院部,迎面就撞上了姗姗来迟,还大包小包提了一堆东西的护工跟保镖们。
牧尘的眼神十分冷淡,显然对这些草包不是很满意。
他一再提醒过,孙州的身边不能离人,他们至少要留下两人看护他们的老板。
结果呢?
看着那一堆饭菜打包盒,还有复健辅助器械,牧尘就已经猜到,秘书是用怎样的理由,支开这些家伙的了。
牧尘明显的低气压,让
行色匆匆的保镖们都紧张了起来。
“牧先生。”
保镖们齐齐跟牧尘打招呼。
孙州本来还在极力压抑着兴奋,这个时候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
稍微思索,就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心里也不太舒服。
“你们去哪儿了?”
孙州的声音里带着压抑地不满。
护工做的是分内的事情,很理直气壮:“您的秘书让我们俩,去准备复健的辅助器具,这不,我们刚拿回来。”
保镖们却心中一个“咯噔”,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没有看到秘书的身影,老板还被牧先生推了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保镖队长预感到了不妙,但还是老实地回道:“秘书说您最近胃口不好,让我们跑了四五家餐厅,帮您换换口味,补补身体。”
孙州幽幽的目光,定在了保镖队长的身上。
“你们就把牧先生的叮嘱,当成了耳旁风?”
“就这么全都出去了,留下一个女人看护我?”
保镖队长心口一紧:“秘书说有她看着,时间也……”
“住口!”孙州大怒。
“你们知不知道,就在你们离去的这段时间,我差点儿就被打了一针安乐死?”
“秘书的话,比我命都重要?到底谁是你们的老板!”
“你们这是渎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