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因为没有听从种桑养蚕的建议,导致再度遭遇天灾,死的人更多,那也不是他这么做的理由。
还是那句话,种地被饿死的人,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但因为决堤被淹死的人,就是被他害死的,是无辜的。
他自己愿意为了大业牺牲,凭什么也这么要求别人呢?
朱元璋和朱标听完,想法倒是跟朱桢有所不同,他们是皇权至上的皇室,没有朱桢那种人人平等的想法。
朱元璋是枭雄,性格同样杀伐果断,如果牺牲一点人,能获取更多的利益,他也会这么做!
但是,这不代表他就认可杨建树的做法。
“蠢货,明明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偏要把黄河弄决堤,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吗?”朱元璋毫不留情的骂了出声。
没错,他不是生气这杨建树害死了那么多人,他只是愤怒这个杨建树居然只能想出这种蠢法子!
毁害堤坝,这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这么多后患无穷,一旦没控制好,整个东昌的百姓都得淹死!
如果是老六,就绝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朱标同样觉得,这个法子太蠢了,要逼也应该换一个更稳妥的,朱标自始至终都信奉一句话。
“要威逼,必须也得有利诱。”他淡淡的开口。
朱元璋听了,不由得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没错,就是这样!
不愧是咱最得意的儿子,这手段无愧于继承人之名!
百姓愚钝,不可能什么事都一点一点劝说,他们的死脑筋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劝说一辈子也不会成功。
必须威逼利诱,才是最经典的手段。
让朱元璋来动手,他同样会选择威逼利诱。
威逼利诱,分为两步,首先威逼,告诉百姓,从今往后,税收不能缴纳粮食,必须上交银钱。
其次利诱,种桑养蚕的人,可以少收一些,或者多给一些银子奖赏。
如此一来,百姓们就算不是全部,也总会有一小部分愿意干,只要有人愿意就好,一年过去,看到他们整了大钱,其他人恐怕直接就开始争着抢着要种桑养蚕了。
你光是毁了人家的地,确实是能逼得所有人都养蚕,但是没了地,大明又少一大部分粮食,这也是一大损失!
既要种地,也要养蚕,二者都比较能松手,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这杨建树,想法倒是有,就是能力不足啊!
朱元璋又看了一眼朱标和朱桢,不由得欣慰的笑了笑。
还好,还有两个儿子靠谱,踏马的,要不然得被这个杨建树给气死!
“他人呢,都已经抓回来了?”
朱桢颔首,“没错,已经押入诏狱了,听候发落!”
朱元璋冷哼,一点情面也不留,“听什么,直接按照律法处置!”
按照律法,那就是一个株连九族!
黄河堤坝你都敢碰,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老子已经很久没开刀了,这个株连九族,他是吃定了!”朱元璋狠狠道。
朱标倒是有些犹豫,“父皇,不如流放吧,这杨建树说到底也是个好官,初心是好的。”
来了来了,朱标的仁善之心又开始了。
朱元璋一听,顿时头疼。
“都说了按照律法判,你想徇私枉法?”朱元璋怒斥,朱标缩了一下鼻子。
“父皇,咱这不是为了您好,这官员之前还是您亲自提拔的,而且还一提拔就是个知府,当时那么多大臣反对,您一力不管,结果现在落得这种地步,如果株连九族,这不是让大家看笑话吗?”
让大家都来看看,您当年做了多大的蠢事!
是咱陛下引狼入室,他们都是聪明人,早就劝阻了!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朱标暗戳戳的提醒,朱元璋顿时羞恼。
焯,老子一直想忽略这件事,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他犯下这等大错,害死东昌百姓无数,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啊,你说只是流放,到时候百姓不满,骂的又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朱元璋骂骂咧咧,麻溜的拎起奏折就去砸朱标,朱标见状,熟练的开始跑路。
“父皇,儿臣忠言逆耳,都是为了您好,您千万别生气,您不是最要面子了嘛?”
朱元璋骂骂咧咧,“你给老子滚过来,不许跑,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朱桢站在中间,直接就是无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朱标这个猴精,居然直接躲在了朱桢的身后,一个奏折迎面而来。
朱桢快速躲了一下。
砰!
“哎呦!”朱标被正中脑门,疼的龇牙咧嘴。
“老六,你躲什么啊?”
朱桢无语,“大哥,你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厚道啊!”
自然是你在躲什么,老子就在躲什么啊!
朱标轻哼,“父皇又舍不得打你,你怕什么?”
这么久以来,每次都是父皇追着他和我老四跑,动起手来一点也不含糊。
尤其是老四,可是被打的浑身都是红印子。
只有老六,从来没有中招过!
“不行,父皇你可不能偏心!”
朱桢差点骂娘。
我靠,朱标骂朱元璋不能太偏心,有没有这样玩赖的!
谁偏心谁啊!
你标哥的地位,历史上都是承认的好吧!
朱元璋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朱桢,“老六比你会说话,不打你打谁?”
朱桢:谢邀,勿cue!
“老六,你快说,你怎么又去了兖州!”朱标连忙转移话题。
朱元璋这才回神,“你继续说吧。”
朱桢颔首,“其实,东昌解决水灾之时,意外遇见了白莲教的信众。”
砰!
朱元璋骂骂咧咧,“狗东西,居然还有这邪教余孽,当老子的禁令是吃干饭的?”
朱标蹙眉,“白莲教居然还在活跃吗,父皇已经下了禁令,男人,这是在玩火啊!”
朱桢摆手,“父皇,大哥,你们在朝堂待的太久了,你们对白莲教还是不够了解,何止是东昌啊,整个大明都有无数白莲教余孽,你们根本没看到罢了。”
他们在朝堂,看不到,便以为已经几乎没有了,实际上,整个大明到处都是,只是质量参差不齐罢了。
东昌那些白莲教,显然是实力上乘,而兖州的不过是些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