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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来,雨都停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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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驰逸笑了起来, 果然和自己的猜想一样。

“你……”周戎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以我的能力,到了贝恩西大学一去就能上首发,根本不需要你的赞助, 你把我看低了。但是以贝恩西大学的实力, 他们给不了我足够的养分成长——这个平台, 太低了。”

周戎顿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周哲骁会用这样平静理智的语气说出这番话。

他联系贝恩西大学, 其实就是觉得宁昌大学这个招牌对于他这么多年投资在周哲骁身上的金钱和心血来说, 简直就是把一手好牌打到稀巴烂。

而贝恩西大学, 至少听起来更顺耳。

“国内的大学生一级联赛确实没有NCAA那么风光无限, 但在这里我也碰到了旗鼓相当的高手。我想成为利刃, NCAA对亚裔的偏见和你对我的偏见差不多, 这种偏见只会给我套上刀鞘。我已经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剑柄了。我会一步一步往上走,走到你不敢想的位置。”

“走到我不敢想的位置?什么位置?”周戎冷笑了起来。

他的儿子再一次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那你听好了。宁昌大学会拿下大学生一级联赛的冠军,然后我会带着这个荣耀, 和我的搭档一起申请NCAA的名校, 也许是杜克,也许是北卡。然后参加选秀, 进入职业篮坛。当然,也有可能比赛之后会被青训队看中, 但即便那样,我还是希望能和他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接受更严格的磨砺。”

周戎用看傻瓜的目光看着周哲骁,“你疯掉了!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你真以为宁昌大学的教练换成了凌焕臻, 你就也能成为凌焕臻吗?大学生一级联赛的冠军那么好拿?你知道排在宁昌大学前面的队伍有多少吗?庆大、西南航大、沁城大学、东南矿大!每一个都能碾死宁昌大学!”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很遗憾你不知道。顺便说一声, 早上我们和沁城大学打过练习赛了, 2分差距而已。”

“你……你……”周戎想要拿出父亲的威严,可面对这样的周哲骁并不好使,甚至于他找不到合乎逻辑的说辞来反驳周哲骁。

“时间到了,你该飞盛海了。”周哲骁开口道,“如果明天真的是我生日,麻烦把单买一下。”

周戎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周哲骁,“好吧,就让我看一看,你靠你自己所谓的一步又一步,能走到哪里。”

“哦,我问一下,我卡里的生活费是你给的吗?”

周戎皱了皱眉,冷笑道:“你不是要走自己想走的路吗,还需要我给你生活费?”

“哦。”周哲骁了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以后该孝顺谁了。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

周戎脸色铁青,扫码买单,快速离开了。

当他走过夏驰逸桌边的时候,带起的冷空气差点让夏驰逸打喷嚏。

等周戎坐上路边那辆黑色轿车,周哲骁向后拍了拍椅背,“过来吧,把这些都吃了。”

夏驰逸就像一只快乐的兔子,带着自己装模作样的教科书还有那杯像中药一样的咖啡,来到了周哲骁的对面。

“我天啊,你点这么多怎么一口都没吃?”

“因为刚才坐我对面的人让我没有胃口。”

“那现在呢?”夏驰逸拿起叉子,今天早上比赛打的激烈,所以是放纵日。

这些甜点让夏驰逸两腮疯狂分泌口水。

“胃口超级好。”周哲骁的叉子舀下一勺开心果斯巴克,伸到夏驰逸面前。

他喂我?

周哲骁竟然要喂我?

看来每一个不孝子最大的快乐就是气死老爸?

夏驰逸不是很确定地张开嘴,周哲骁真的把它送进他嘴里了。

“热美式喝不惯?”周哲骁又问。

“嗯,像中药。”夏驰逸想也不想就说实话。

“那你喝这个。”周哲骁把自己那杯焦糖玛奇朵推了过去。

“你这个双倍糖,能把我送上天。”

夏驰逸一抬眼,微微怔了一下。

眼前的周哲骁端着白瓷的咖啡杯,侧目望向窗外,他的脖颈拉出修长的线条,颔首时额前的刘海轻轻扫过眉心,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这个画面和夏驰逸的少时记忆重叠,他想起小时候看过盛星鸣拍过的一支牛奶的广告。

他也是这样坐在窗边,只不过捏着的是一支透明的玻璃杯,里面装的是纯白色的牛奶,同样的姿势,同样颔首的角度,同样的慵懒温润。

球场的硝烟散去,褪下球衣,放下执着,享受时间给予的片刻宁静,而周哲骁轻轻抿着的杯口的位置,好像是夏驰逸刚才喝过的。

刚要出言提醒,但是联想到周哲骁在洗手间里狂洗床单的操作,这家伙多少有些洁癖,夏驰逸觉得还是不说了吧。

日光懒洋洋照在周哲骁的侧脸和肩头上,周哲骁有一种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地成熟和从容,让夏驰逸有些挪不开眼。

“明天真是你生日吗?”夏驰逸问。

“不知道,我无所谓。”

“你无所谓,咱们寝室的有所谓好不好?怎么着也得请吃大餐,然后KTV里唱歌。”

“就像你高中班长那样请客?”周哲骁转过脸来,看向他。

怎么又扯到高中班长身上了呢?

“你的生日……还不如我陪你打一整天的篮球,今天的凌晨打到明天的凌晨。”夏驰逸半开玩笑地说。

这样我和你,就能一直待在一起了。

当这个想法从夏驰逸的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真的是又好笑,又有一点点危险——自己的体力真的能和周哲骁打那么久的篮球吗?

“那样也不错。”周哲骁说完,用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时间过得好快,连你都长这么大了。”

“啊?”夏驰逸皱起眉头,“你这口吻,仿佛是我的爷爷。”

“我想起一件事,要出去一趟。你吃完了就回宿舍吧,明天我未必来得及回来。”

“你去哪儿?我陪你。”

“是我自己想要去见一个人,而且未必能见到。”

虽然自从夏驰逸从机场接了周哲骁之后,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但夏驰逸明白,他们终归是不同的个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以及只有自己单独去做的事情。

周哲骁更加不是巨婴,不需要别人24小时的贴身照顾。

“好,你路上小心,有需要给我打电话。”夏驰逸晃了晃手腕,提醒周哲骁手上的电话手表记得充电。

为此,夏驰逸还给了他一个充电宝。

这算是周哲骁来到宁昌之后,第一次个人单独行动,当然夏驰逸可以从手机上看到他全部的行程轨迹,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剩下的时间,夏驰逸又用来补觉了。

这一觉他睡得很深,直到黄昏肚子饿到咕噜咕噜响,他才醒过来。

把手机摸过来,看了看时间,天啊,都睡到五点半了。

夏驰逸打开了周哲骁的定位,发现他所在的地址竟然是高铁站。

夏驰逸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只是发了一条信息给他:[坐火车的时候钱包要随身放好。]

其他年轻人坐车手机不离身,所有财富几乎都在手机软件里,但周哲骁不玩手机,钱包里现金倒是有不少,但这家伙从来不当一回事,口袋里随便一揣,还露出一个角,仿佛在勾引贼子们来觊觎他的钱包。

没多久,就听见周哲骁弹过来一声:[好。]

夏驰逸戴上耳机,那一个字听了好几遍,明明没什么声调的起伏,夏驰逸却仿佛看到他垂着眼安静坐在车窗边的样子。

吃完了晚饭,夏驰逸再看一眼周哲骁的定位,已经到了澄江市了,但好像还在移动,看着要往县里去。

对面的叶朝影笑着敲了敲桌子,“夏驰逸,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吗?就像无心工作的父母一直在查看幼儿园里的监控。生怕自己的小宝贝会受到什么伤害。”

夏驰逸也觉得自己夸张了一点,但他总觉得今天周戎的到来好像对周哲骁有什么影响。

虽然在夏驰逸的心里,周哲骁内心坚韧强大,从来不会轻易动摇,不内耗也不会自我怀疑。

到了晚上九点多,周哲骁的定位停在了澄江县,好像是一个类似农家乐之类的地方。

夏驰逸发消息问:[住的地方还好吗?晚上记得锁门,注意安全。]

周哲骁的语音几乎马上就回了过来:[找到住的地方了,就是被子什么的不怎么干净。]

夏驰逸戴着耳机,把周哲骁那句话来来回回听了好几遍,能隐隐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委屈和不开心,看来住宿条件不怎样啊,夏驰逸觉得好笑又心疼。

[下一次可以准备一次性睡袋。]

周哲骁的语音回复又来了:[无所谓,反正也睡不着。]

夏驰逸的心脏很微妙地颤了一下,因为他记得周哲骁说过,听着夏驰逸睡着的呼吸声,他才能睡着。

你在想什么呢,夏驰逸……周哲骁睡不着肯定只是单纯因为床单不够干净。

下午睡太多了,反而让夏驰逸晚上没有了睡意,他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机,搜索着关于澄江县的消息。

看不出来,澄江县历史上出过的名人有不少啊,什么大诗人、古代的杰出思想家,可以说占据了高中语文课本至少五分之一的篇幅。

刷着刷着,夏驰逸愣住了。

澄江县的杰出名人里还包括盛星鸣。

作为盛星鸣的资深粉丝,夏驰逸当然知道,只是时间久了,他没有刻意放在心上。

夏驰逸又把关于盛星鸣的纪录片找了出来,里面提起了他的父亲盛默。

盛默是从澄江县一个小村子里走出来的大学生,在当时就是所谓的山窝里飞出的金凤凰。

提起父亲,纪录片里的盛星鸣冷峻的面容都变得柔和不少,他说盛默的思想并不古板守旧,相反十分豁达,他是宁昌大学毕业的,凭借自己的努力拿到了奖学金,出国深造,读博士的时候和同班同学结合有了盛星鸣,后来又应聘成为了国内某个大企业在海外分公司的工程师。

当幼小的盛星鸣展现出对篮球的喜爱时,盛默为了儿子的爱好,特地去培训班里学了怎么打篮球。

他是盛星鸣最初的启蒙老师,也是第一个把盛星鸣举过头顶,对他说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在奥运会上和队友们一起迎战梦之队的人。

后来盛默在盛星鸣选秀进入NBA的第一年就因病去世,他没有看到盛星鸣出战奥运会。

落叶归根,他的骨灰也被安葬回当初那个小村子。

纪录片里没有再说那个小村子叫什么名字。

但是……周哲骁怎么会好端端跑去澄江县呢?他是因为粉盛星鸣粉到头脑发热,趁着过生日想去盛星鸣的老家看看吗?可如果是那样,可以叫上我啊。

迷迷糊糊之中,夏驰逸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一看周哲骁的定位,这家伙已经离开之前的的农家乐了,从早上到下午两点,周哲骁都在涌溪村和夏宁村附近徘徊。

一直到那天的傍晚,他仍然在村子里。

夏驰逸发了条微信给对方:[你找到想要找的人了吗?]

周哲骁的语音信息弹了过来:[没有。别担心,我今晚就回来。]

夏驰逸算了算时间,就算周哲骁现在就启程,到学校恐怕也得晚上十二点多了。

周哲骁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但是夏驰逸却能感受到一种被小心翼翼藏起来的遗憾。

仿佛满怀期待去寻找一个起点,一些痕迹,去证明一些自己坚信的东西,但却一无所获。

夏驰逸深吸一口气,他没有发信息,而是直接一个电话拨过去。

通信很快就接通了,那边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看天气预报,澄江市好像有雨。

雨声有些远,周哲骁的呼吸声就在耳边。

“找了一天,没找到那个人,你甘心放弃吗?”夏驰逸问。

对面安静了好一会儿,周哲骁的声音慢慢响起:“时间太久了,很多东西都变了。”

也许是山路变了,也许是村民变了,又或者他要找的人变了。

“喂,那你还想找到他吗?”夏驰逸问。

电话那端安静了许久,又只能听见雨声了。

夏驰逸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笑道:“不回答就是放不下,放不下就是还想要。”

终于,他听到了周哲骁的那声“嗯”。

今天可能是周哲骁的生日,至少是身份证上的生日。

生日如果有愿望,还是要尽可能满足的。

夏驰逸深吸一口气,“那你别在村子里晃悠了,回县里那个农家乐吧。我来找你了。”

“很晚了,你还是不要……”

“你等我。”

说完,夏驰逸就把手机挂断了,然后开始往自己的运动挎包里塞东西。

“叶朝影,我要出去一趟,你的充电宝我征用了哈!”

叶朝影打开洗手间的门,探出脑袋来:“不会是我们的周天子在探索之路上迷失了方向,等你去把他带回来吧?”

“不至于。明天训练我可能参加不了了啊。”

“我就说他那么金贵,出去旅游当然得包车。可他非要尝试当背包客,这会儿遭罪了吧!”

“哈哈,这也算人生阅历。等他回来了,你们可别拿这事儿开他玩笑啊。”

“我想死啊,拿他开玩笑,分分钟就下旨抄我九族了。”叶朝影笑道。

夏驰逸出了门,还好学校有直达高铁站的地铁,夏驰逸在地铁里买了高铁票,五十四分钟的车程,夏驰逸闭上眼睛睡了一觉。

醒来之后,在高铁站拎了一个肯德基全家桶还有两个汉堡,又去赶大巴。

等他到达澄江县的时候,街边路灯都亮了起来,夏驰逸拎着全家桶下来,雨已经停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周哲骁就在车站门口等他,还穿着昨天那身运动衣,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老式长柄雨伞,应该是在村子里临时买的,他的运动挎包斜在一边。

周哲骁个子太高了,模样又英俊,走过路过的人都得多看他两眼。

夏驰逸拎着全家桶跑过去,高喊着他的名字,周哲骁站在原地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这让夏驰逸感觉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非要跑来找他,结果反而给周哲骁添了麻烦。

所以夏驰逸的速度慢下来了,他把自己的兴奋劲儿收敛了起来,但是当他走到周哲骁的面前时,对方忽然一把抱住了他,

箍得有些紧,夏驰逸差点喘不上气。

“周……周哲骁……不是说好了在农家乐等我吗?”夏驰逸拍了拍他的后背。

周哲骁的身上透着雨后潮湿的水汽,他还是老样子不擅长用语言来表达期待或者渴望,只有他的呼吸让夏驰逸觉得这像是一场久别重逢。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哲骁闷闷的声音响起。

“怕你找不到我,手表快没电了。”

夏驰逸拍了拍他的后背,“不是给了你充电宝吗?”

这家伙难道不记得了?

“我没带手表的充电线。”周哲骁的回答如此直白坦诚。

夏驰逸:“……”

这真的非常周哲骁style。

如果他是夏驰逸的儿子,夏驰逸怀疑自己真的会揍他。

夏驰逸低下头,今天的周哲骁穿的是普通的运动鞋,鞋面上已经染上了泥浆,运动裤的裤腿上也溅了不少泥,这两天看来走了不少路。

他身上的橘子沐浴露的味道变得很淡,泥土、青草、柴油、雾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变得有些陌生。

夏驰逸已经可以想象这家伙回学校之后,坐在小凳子上刷鞋子的样子了。

有点心疼,还有点好笑。

谁要你不带上我?

“你饿吗?我好饿。找个地方把肯德基吃了!”夏驰逸拎起手上的全家桶晃了晃,然后靠在周哲骁的耳边说,“别跟我师父说!”

“嗯。”周哲骁点了点头,大概是被夏驰逸的气息痒到了,周哲骁微微耸了耸肩膀。

夏驰逸问还住不住那个农家乐,周哲骁摇了摇脑袋,很少见他这么直接地表达喜恶。

他们在县里的招待所住下,前台的阿姨帮他们把全家桶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会儿,两人坐在招待所的房间里吃了起来。

周哲骁打开汉堡的盒子,张嘴就咬了下去,酱汁涌出来,蘸在他的鼻尖上,他吃得不算狼吞虎咽,但看得出来有些着急了。

这让夏驰逸忍不住想,这家伙从昨天到现在到底吃了什么?

夏驰逸一边咬着翅膀,一边用鞋尖踢了踢周哲骁的小腿,“澄江县有什么好吃的吗?”

“澄江粑粑、澄江芋饺、澄江烧鸭。”

“那你过来吃了吗?”夏驰逸又问。

“没有。”周哲骁已经过吃完了汉堡,鼻尖上的酱汁还在。

啥本地小吃都没吃,这家伙不会把自己饿了好几顿吧?

看来是真的饿了,吃原味鸡的样子也好乖。

夏驰逸忍不住了,这家伙总是掐自己的鼻尖,现在总算到他的机会了。

“你别动啊。”夏驰逸一脸认真地说。

周哲骁才刚把鸡块放到嘴边,就像一二三木头人一样,不动了。

他看着夏驰逸,长长的眼睫毛向上翘着,真的好乖。

谁能想到这家伙冷不丁就放最狠的话,打最绝的球。

夏驰逸凑到他的面前,狠狠在他的鼻尖上掐了一下,周哲骁的眉心皱起来,眼睫毛跟着轻轻颤了一下。

真的……会让人想欺负死他。

但夏驰逸还是有理智的,老虎的尾巴摸一下就好了,要是再想拔老虎的毛,那就死定了。

“你都吃到鼻子上了,哈哈哈!”

夏驰逸在桶子里翻了翻,餐巾纸早就被浸成黄油的颜色,夏驰逸没想太多,直接就放在嘴里舔了一下。

对面的周哲骁停住了。

夏驰逸红色的舌尖带走的不是指尖的蛋黄酱,而是突如其来却又处心积虑地精准计算过一般,让他疲惫又麻木的心脏回血,一声又一声疯狂跳动起来。

那仿佛是周哲骁不经意得到的特权,是心底不可言说的秘密,他知道夏驰逸不会再毫不设防地对待另一个人。

这是某种意义上的独一无二。

“我看你在好几个村子之间晃荡,你要找的人年纪大概多大?”

“五十六岁,男性。”

“唔?”夏驰逸抬头想了想,“他有儿女吗?”

“两个儿子。”

“虽然现在的村子发展的很好,很多人都住上大别墅了,但还是会有很多人去城里发展,你说的这个老人家可能跟着子女离开村子了。”夏驰逸说。

“不会的。他……是被儿子送回来的,因为他想落叶归根。”

听到这里,夏驰逸意识到周哲骁要找的人应该已经过世了,他多半是来扫墓的。

这个人对他很重要,否则他不会大老远跑来,更不用说今天还有可能是他的生日。

夏驰逸忽然很庆幸自己来了,不然周哲骁无论能不能找到这个人都会很遗憾。

“他是哪个村的?”

“白塘村,但是这个村子现在已经没了,合并到了另外两个村子里。”

“涌溪村和夏宁村?”夏驰逸问。

“嗯。”周哲骁点了点头。

“那你问了村里的人吗?”

“问了,他们给我指了村子的公墓,说迁坟都迁到后山。然后我去找过了,也没有。”

村里人后山的公墓,祖祖辈辈都埋在这里,迁移的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周哲骁就这样在后山里走吗?

“今天先好好休息,肯定是你找人的方式不对。明天我们再一起找。”夏驰逸抬了抬下巴,“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盛默。”

“怎么写的?”

“盛开的盛,沉默的默。”

“咳咳咳……咳咳……这不是盛星鸣他老爸的名字吗?”夏驰逸差点成为第一个被鸡米花呛死的人。

“嗯。”

夏驰逸忽然又想起第一次周哲骁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说自己是盛星鸣的场景了。

“我脑子没有问题。”周哲骁说。

如果是刚开学的时候,夏驰逸还会打个越洋微信给他妈妈,问问周哲骁的药放在哪里。

但是现在,夏驰逸觉得周哲骁很清楚自己是谁。

夏驰逸没有问周哲骁为什么要找盛默的墓,因为想要见一个人的理由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想”而已。

“我是觉得,盛家在当地应该很有名气,你竟然打听不出来?明天,看我的。”夏驰逸拿起鸡腿,指了指自己。

周哲骁垂下眼,唇线绷得没有那么紧了,好像笑了。

其实夏驰逸也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父亲,能够培养出盛星鸣那样特立独行又出类拔萃的儿子来。

吃完了肯德基,夏驰逸把垃圾扔了出去,他打开自己的挎包,扔了一个防水袋给周哲骁。

“换洗的,我就猜你没带够。”

等周哲骁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夏驰逸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放着《姜饼人》,用唱儿歌的口吻跟着“ah~ah~”

他在周哲骁洗澡的时候出去了一趟,在楼下的小便利店里买了专门清洁鞋子用的无纺布,已经用了好几包里,周哲骁那双运动鞋从鞋帮到鞋面都已经擦得很干净了。

估计是踩了雨水,鞋面有些潮湿。

夏驰逸搞了个塑料袋,把鞋子放进去,把塑料袋的两边戳了洞,吹风机放在袋子口,吹得整个塑料袋都膨胀了起来。

周哲骁就披着毛巾,站在旁边看着。

这样吹风机不用和鞋子直接接触,所以不会把吹风机弄脏,又能让热量均匀包裹整双鞋子,热气也不会反流烧坏吹风机,一举多得。

夏驰逸蹲在地上抬起头来,“看下身份证,今天是你生日吗?”

周哲骁真从钱包里把身份证找了出来,点头道:“嗯,是我生日。”

“那就好,给寿星擦鞋,我也不冤了。”

他俩开的是标准间,有两张床,大概是下过雨,床单有微微的潮气。

周哲骁的手掌覆盖在床面上,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看来又在心里悄悄嫌弃了。

“嘿嘿!”夏驰逸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次性睡袋,“还好我在高铁站的超市里看到了,立刻买了下来!”

等他把睡袋拆开,露出了尴尬的表情:“这个是双人睡袋……有点太宽敞了……”

买的时候他没想太多,就拿了一个,这东西挺占地方的。夏驰逸想着给周哲骁用就行了,自己在哪儿都睡得着。

“把床挪一下吧,一起睡。”周哲骁说。

当夏驰逸和周哲骁在一起推床的时候,发出了一声灵魂叹息,“早知道是这样,开个大床房就好了,开什么标准间啊!”

“你确定?”周哲骁侧过脸来看了夏驰逸一眼。

夏驰逸想了想,那前台的阿姨肯定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们。

俩大小伙子为啥非得挤在一张床上?

答案是,习惯了啊!

有了一次性睡袋的隔绝,床单被罩也变得干爽了一些。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现在不是假期,澄江县也没有什么旅游产业,所以整个招待所里住的客人不多。

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分外清晰的雨声,就是彼此的呼吸声。

两人背对着彼此,夏驰逸在手机上搜索着关于盛星鸣提起父亲的部分,很可惜,就只有纪录片里的那些。

越是安静,夏驰逸就越是忍不住想说话。

“你说奇怪不奇怪啊,澄江距离宁昌也不远,为什么宁昌晴空万里,澄江就在下雨?”

“因为地球是圆的,因为云在流动。”周哲骁的声音很轻,很认真,像是在念诗一样。

安静了一会儿,夏驰逸又开口了,“喂,咱俩分这么开,后背凉飕飕的。”

周哲骁挪了挪,夏驰逸的背后传来对方的体温。

“诶,你听过一个鬼故事吗?叫做‘好朋友背靠背’!

夏驰逸酝酿起情绪,正要和周哲骁讲一讲这个经典鬼故事,自己忽然被拽进了一个怀抱里。

周哲骁的胳膊绕了过来,将他完全圈住,夏驰逸的后背完全抵住了周哲骁的胸膛。

明明这并不是第一次这么睡觉,但是寝室里狭窄的单人床,他们有拥抱的理由。

“现在不是背靠背了,睡觉。”周哲骁的声音里带着困倦和鼻音。

夏驰逸被对方箍着,不能乱动了,他不能回头,所以并不知道周哲骁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安静地看着夏驰逸的发顶。

他真的以为来看望盛默是只属于自己的事情,但是当他一个人来到后山,迈向一节又一节的台阶,在碑林之间寻找那个人的名字,他第一次觉得很孤独。

他不愿意承认,第一个陪自己打篮球,第一个对自己满怀期待的人,也许真的找不到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夏驰逸说会陪着他一起找。

那样好像就算真的找不到,心里也不再那么空旷了。

当夏驰逸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周哲骁的思维却没有像在学校里那样停下来,而是越发清晰和清醒。

他知道自己能拿来吸引对方的筹码并不多,也许凌厉飘逸的球风,也许是多年淬炼出来对赛场的掌控力和压迫力,但这些东西,离开了篮球就没有价值。

可夏驰逸不同,他的存在就会让他无端生出各种沉甸甸的情愫,他的鼻尖靠近夏驰逸的发旋,嗅着他散发出来的独特的气息,其实从头到尾都和什么橘子汽水的味道无关,他的耳垂、颈窝、发旋,在黯淡的空间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周哲骁所有与篮球有关和无关的情绪第一次如此厚重地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他无比珍惜他的存在,连呼吸都收敛。

很想再抱紧一点,紧到让他意识到,他所信赖的这个怀抱其实可以杀死他。

夏驰逸动了动,他的手抬了起来,像小婴儿一样握住了周哲骁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

这一点点微小的回应,让周哲骁的心绪逐渐平缓,沉入梦乡。

他们没有设定闹钟,夏驰逸是被憋醒的,他坐起来准备冲进洗手间的时候,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我去,这家伙起这么早?不会又去晨练了吧?”

夏驰逸第一反应不是进洗手间,而是打开窗子,把脑袋伸出去。

雨终于停了,窗外是一条小街,街边有一些小店。

而周哲骁在十几米外的地方正在买早点。

确定这家伙没有走失,夏驰逸放心地冲进洗手间里。

周哲骁带回来的就是澄江芋饺,里面裹着的是笋丝、肉丁还有香菇。

“真很好吃啊,难以想象你在这里待了快两天竟然没有买来吃过?”

一共八个蒸饺,夏驰逸一口一个,吃掉了六个。

剩下的两个,他还是很有良心地留给了周哲骁。

吃了早餐,两人坐了个电动三轮车,一路颠颠颠地差点把夏驰逸的屁股给震碎了,大概忍受了十五分钟,终于到了夏宁村。

早知道离得不远,夏驰逸觉得还不如走路过来呢。

村子里还是挺安逸的,空气清新,大黄狗在路边嗅来嗅去,还有猫在屋顶上趴着晒太阳。

屋檐下,能看到几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正在打麻将。

夏驰逸撞了周哲骁一下,“你在这等会儿,我去问一下。”

来到麻将桌前,夏驰逸也不着急问,而是安静地看着,脑子里悄悄记牌,等到他面前围着红丝巾的奶奶就要把牌扔出去的时候,夏驰逸赶紧伸手摁住,“奶奶,别打这张,会被吃。打这张!”

奶奶看了夏驰逸一眼,本来刚想说小年轻不要捣乱,但对上夏驰逸的脸,就笑了。

“哟,只是哪家的小帅哥啊,这么俊?”

“宁昌过来玩的。”夏驰逸笑嘻嘻地说。

奶奶听了夏驰逸的话,还真赢了这一局,对他也就更喜欢了。

“我们这个村子有什么好玩的嘛,就几个小土坡。橘子还要再过一个月才能摘嘞!”

“我是听说,我们这里出过一个好有名气的运动员嘞,叫盛星鸣。我们篮球队就要打七省一市的比赛了,所以过来这里想要感受一下他的灵气,说不定就能旗开得胜嘞!”

几个奶奶听了夏驰逸的话,你一嘴我一嘴地就聊起天来了。

“运动员?打篮球的?有这么厉害的人吗?”

“还是姓盛的?”

夏驰逸赶紧补充信息:“不仅他是很有名的运动员,他爸爸也很厉害的。当时这里还叫白塘村,他爸爸是从这里考出去的大学生,后来还去美国读博士了呢。据说经常回来捐助大学生,还有修路什么的。”

“哦哦哦,有的有的!他爸爸是不是叫盛默?”

“对对对!”夏驰逸点头如捣蒜。

“当年我小女儿考上大学交不起学费,就是盛先生资助的。”

夏驰逸一听,眼睛一亮,有戏了,有戏了!

“那奶奶,你知道这位盛先生他安葬在哪里吗?因为听说村子被重新规划,乡亲们都迁坟了啊!我们想去扫墓。”

“你等等,我帮你问问我女儿啊!”

奶奶给女儿打了个电话,然后对着夏驰逸指了个方向,“在明远公墓,你们要去那里找。”

“不是在后山吗?”

“不是,后山上葬的都是很早以前的人了。这位盛先生是对村子有杰出贡献的人,统一都会被迁移到这个明远公墓去。”

夏驰逸表示了感谢,来到周哲骁的面前,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打听到了,在明远公墓,根本不是后山。你说你,怎么跟人打听的?”

“我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旧坟被迁到了后山。”

“你提了盛默的名字吗?”

“提了,他们就说姓盛的都葬在那边。”

夏驰逸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得自己这样跟人好好聊天,唤醒他们沉睡的记忆,再加上自己运气好,一聊就聊到了接受过盛默资助的人。

周哲骁看着夏驰逸,开口道:“你一来,雨都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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