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旋即用打火机将其点燃。
火机的光线照耀下，方晨这才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的样貌，长短不一的胡茬子，邋遢的着装打扮，头发有些长而且很凌乱。
方晨从中注意到了一点，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眶有些红，明显是哭过的。
他深吸了一口烟，一看就是老烟民，还没有把烟吐出来就开始说话了。
“一看就是外地人，在这京都，还没有上官家办不成的事！小事，上官家能管！大事，也能管！只要上官家一开口，这桩案子就会变成一起意外！但你的苦日子才刚开始，那时候你就不是舒舒服服的坐在这儿跟我聊天了。”
上官家势大，方晨也听过他的名声。
倒不是害怕上官家，只是他觉得此人没有敌意，而且应该跟惨死的墨江有些关系。
“所以，你想聊些什么？”方晨问道。
“案发的经过。”男子说着递来一根烟，“我叫何建，看你资料上，只说自己叫方晨，祖籍哪些呢？”
方晨伸手，将直射他的台灯往下压了压，而后端详着他的面色，“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二十多年的烟龄，习惯了。不抽？”
见方晨摇头，何建收回了烟，没有放在那皱皱巴巴的烟盒里，而是夹在了耳朵上。
“聊聊吧。
”
“我知道的不多……”
他把进入四合院看到的一切，如实的告诉了何建。
“据我分析，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在得知事情的经过后，何建竟然没有怀疑方晨的话，而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行动很迅速，按照墨江失血和器脏受损的程度判断，在你到达时他还没有咽气来判断，凶手应该是在你抵达前一刻钟内到的墨江家！”
“你不怀疑我？”方晨问道。
何建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着。
“从现场的痕迹看，那伙人至少有六人，其中三人受伤或者因为院子里设置的机关而殒命，随后他们重伤了墨江，以为他死了，所以就清理了现场的血迹，然后故意繁琐院子大门翻墙而出，我在墙角找到了翻墙的痕迹。”
他的话也解释了不怀疑方晨的原因，而且一看就是一位经验老到的老刑警观察入微。
“所以，我可以走了吗？”方晨问道。
何建使劲的吸了一口烟，面前明明摆放着烟灰缸，可他却习惯性的徒手将烟头捏灭，而后扔在了烟灰缸里。
“这只是我的判断，不代表释放你的依据，耐心在这儿待着，想走还需要一些流程！我会随时找你了解情况。”
说完，何建起身离开，刚行至门口，正巧有人推门而入，那人
在何建的耳旁嘀咕了几句后，便见何建气冲冲的出去了。
这时，门外就依稀传来了争吵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远。
当声音彻底消失，又有两人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两人身后还带着两名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和耳麦的强壮汉子。
其中一人方晨见过，正是上官朔，另外一人是一名女子，身材高挑，容貌姣好，穿着一身职业装，像是律师的打扮。
“方先生，上官家已经为你做了保释，你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方晨依旧是端坐着，淡淡的问道：“是自由了，还是跟你们去上官家？”
“后者！”女人回了一句，便示意身后两名壮汉将方晨带离此地。
“我看谁特么敢动！”
就在这时，何建去而复返，一脚踹开审讯室的门冲了进来。
“上官朔是吧！”
何建盯着上官朔，挤出一丝笑容，“这案子没结呢！”
“你在跟我说话？”
上官朔随手从那名女人的手里拿过一份文件，旋即拍在了何建的脸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什么！你特么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我上官家办事，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嚣张的上官朔出口威胁着，而何建依旧是保持着一副笑脸。
“上官少爷，程
序还没走完，要带人走也不能这么着急！”
何建说着，伸手入口袋，取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烟，取了一根叼在嘴里。
啪！
却被上官朔一把将烟打落在地。
“没用的废物，你们查不出来，我们上官家自己来！赶紧给我滚。”
即便被这么羞辱，何建依旧是戳着无所谓的笑容。
“我说了，程序还没走完，等走完程序，上官少爷要带人走，我自然不拦着。”
“你特么找死是吧！”
上官朔怒了，一把推在何建的肩头。
自己娶亲，老丈人惨死，未婚妻失踪，现在连何建也要阻拦他，上官朔能不怒骂！
呼！
可就在这时，看似好脾气的何建，却一手扣住上官朔的手腕，一招擒拿瞬间将其制服。
“你是律师，告诉他袭警的后果！”何建看向那女人。
女人黛眉微蹙，没有回答，而是冲着愤怒的上官朔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来。
见上官朔不再言语，何建这才把他松开，俯身弯腰捡起刚才被打落的那根烟，将其点燃深吸了一口，而后敲了敲手腕上那块廉价的手表。
“还有十分钟，你们先出去！时间到了，来接人！”
“好，我们再等十分钟！”
女人说完，上前拉着狰狞的上官朔，带着两名壮汉走了出去。
这时，何建半坐在了桌子上，一边抽烟一边端详着方晨。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一根烟抽完后，何建捏灭了烟头，将烟蒂扔进了烟灰缸里。
“看出来了？”他淡淡的问。
方晨也淡淡的回答道：“看出来了。”
显然他跟上官朔早已相识，而且彼此是有矛盾的。
他转身挡住了摄像头，用嘴型说道：“我不想你死在上官家手里，我要的是真相！”
说完，他将一把钥匙丢在了桌上。
那是方晨手上，手铐的钥匙，明显示意他现在趁机溜走。
可方晨却笑着摇了摇头，“你我的目的一样，都是想找到真相！至于上官朔，他还没本事把我带走！”
何建皱眉，有些诧异，“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晨没有回答，“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墨江的女儿，魔玉！”
他还记得墨江临死前说的那个字，玉。
原本他以为墨江是指他手里那块苗寒江送给他的玉佩，但当得知墨江女儿的姓名后，他明白了，墨江是让他去找他的女儿，墨玉！
就在这时，上官朔一脚踹门房门走了进来，态度极端的嚣张。
“时间到了，我特么倒是要看看，谁还敢阻止我把他带走。”
闻言，方晨噗嗤一笑，“走不走，还得我自己说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