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安回西境途中,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途至岐州,忽遇沙尘暴。
黄沙漫天,遮天蔽日,前路难行。
萧令安一行人只能在岐州多停留一日。
此时岐州一间客栈内,一楼大堂只有三桌食客。
萧令安一人坐一桌,军医和两名亲卫坐一桌,林飞林扬林木林朝坐一桌。
林扬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边嚼边抱怨道:“这西境真得没法和南境比,就说这天气,出趟门犹如在泥沙里打了个滚,眼里鼻里全是沙。”
说着林扬用筷子指着自己的脸,“你们看,我这白净的脸都起皮了,太难受了。”
林飞白了林扬一眼,林木笑着接过话:“你一个大男人,脸要那么白净做甚。”
“话可不能这么多。”林扬反驳道:“你看咱们将军脸上多白净,看了都让人赏心悦目。”
“那将军岂能一样。”林朝说:“这世间有几人能和咱们将军比。”
“你们仨哪那么多废话,就不能好好吃饭了。”林飞语气不善道。
林飞看着三个口无遮拦的家伙,恨不得往他们一人嘴里塞块布,堵上他们的嘴。
声音这么大,是生怕萧世子听不见吗?
他们仨这话里话外不就是指嫌西境不好,迫不得已才来西境。
林飞偷瞄了一眼萧令安,想看看他听了这些话的表情。
只见萧令安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似没听到他们谈话一样。
林飞这才舒了口气。
临行前,林破南可是再三嘱咐他们四个。
保护萧令安的安全,要如同保护她一样用心。
对于萧令安,要给予百分之百的尊重。
这一路,林飞一直疑惑,他家将军什么时候和萧令安关系如此好的。
萧令安不是没听到林飞他们的谈话,只是他没把心思挂在脸上。
“确实甚少有人能和林将军比。”
萧令安边夹着菜,没头没脑的搭了句话。
林飞他们齐刷刷的看向萧令安,目瞪口呆。
这一路,萧令安可是如同哑巴似的,可没和他们四个说过话,更何况是随意搭话。
萧令安余光瞥见林飞他们的表情,没看他们四个,依旧目不斜视道:“西境气候干燥,若是水土不服,人有不适,你们可从军医那取点药。”
林飞他们四个更加讶异。
萧令安这话说的冷淡,可确实是关心无疑。
“谢萧世子,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林扬第一个反应过来,既然萧令安发了话,他们也不扭扭捏捏。
林扬说完就起身坐到军医他们那桌,自来熟的搭在军医肩膀上,笑嘻嘻的向军医讨要膏药。
萧令安低眸抿嘴一笑,便放下筷子起身上了二楼客房。
萧令安一走,林飞他们四个少了拘谨,和军医亲卫拼了桌,闲谈甚欢,打破了一路来的沉闷。
几人还叫了几壶小酒,喝的酣畅淋漓。
不过,喝酒归喝酒,林飞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保护萧令安的,可不能因为喝酒误了事。
林飞自然是拘着林扬他们喝的点到为止。
饭后,几人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夜深人静。
十来个黑衣蒙面人聚集在客栈后面的巷道。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手指着不远处客栈二楼正中间的那间房,将手掌横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他手一挥,其他蒙面人四处分散,悄无声息的潜入客栈。
十几个蒙面人尽数攻向客栈正中间的客房。
萧令安睡的警惕,在听到声响的那一刻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伸腿勾住桌上的青越剑,往上一提,右手稳稳握住剑柄,用脚退点剑鞘,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蒙面人尽数向萧令安袭来,萧令安手起刀落,连续斩杀三个蒙面人。
蒙面人杀红了眼,手持双刀,招招往萧令安的要害攻去。
房内打斗声惊醒隔壁睡的正酣的林飞四人,萧令安的亲卫也闻声赶来。
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萧令安的左臂还吊着绷带。
林飞他们四人和亲卫赶到,正好看见后方夹击的蒙面人举起弯刀朝萧令安后背砍去。
“萧世子,小——心。”
林飞的话还没落,蒙面人的刀已经落在了萧令安的后背,狠狠地拉出一条口子,顿时血往外涌。
萧令安闷哼一声,一个转身,一脚踢飞蒙面人。
林飞四人加入战斗,亲卫将萧令安护在身后。
蒙面人武功高强,林飞四人也不弱。
虽然身上或多或少挂了彩,但都谨记林破南吩咐,以萧令安的性命为先。
个个拿出看家本领,打的蒙面人节节败退。
十几个蒙面人,五分之四被四人斩杀于剑下。
剩下的五分之一见状,知道自己不敌,便借机逃走。
林飞四人欲追上去,被萧令安叫住。
“不要追。”
说着萧令安吩咐亲卫去找岐州州府。
一直躲在房中未出的军医匆匆赶来。
军医自知自己无力杀敌,刚才的场面,他过来只会拖累其他人,故而一直躲在房中注意这边的动静。
林飞四人将地上蒙面人的黑巾一一扯掉,在每人身上搜索一番,均一无所获。
军医需要给萧令安检查伤口,若是待在这满地死人的房中着实有些瘆的慌。
“世子,这屋里血气重,卑职随世子到隔壁房间诊治,可好?”军医建议道。
萧令安微微颔首,眼眸凛冽的看了眼地上的死人,起身往门外走去。
军医小心翼翼跨过死人和地上的血迹,跟着萧令安到了隔壁房间。
林飞他们四人也随后而至。
萧令安坐在椅子上,林飞他们四人一字排开,站在一侧。
军医替萧令安解开衣服,将上衣退至腰间,赤裸着整个上半身。
林扬目不转睛的盯着萧令安精壮结实的上身,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林飞见状,赶紧踢了林扬一脚。
林扬赶紧收拾他那花痴的模样,开口道:“萧世子,我看那些蒙面人眼窝深邃,面相粗犷,身形高大,不像大周人。”
“不知是西戎人还是北夷人?”林木接了一句。
“西戎人。”萧令安微眯着眼,寒眸冷声道:“西戎人善用双刀。”
林飞四人了然于心。
“萧世子,西戎人怎知我们的停宿岐州,而且知道我们住在这间客栈?”林飞道。
林飞其实已有答案,只是未将心中猜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