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醉与高图澄的战斗已至白热化,酒馆内劲气纵横,桌椅碎片纷飞。
高图澄虽以儒家经义融入武艺,全力施为,但最终还是魏无醉剑法凌厉,水袖灵动如同太乙分光,更胜一筹。
只见,魏无醉长剑一挥,一道剑气破风而出,直逼高图澄。高图澄躲避不及,被剑气击中胸口,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重重地砸在酒馆的墙壁上。
那堵墙壁轰然倒塌,灰尘弥漫。来俊的爪牙们见势不妙,纷纷四散而逃,唯恐被这战斗的余波波及。
高图澄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身来,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恨,却也知晓此时再战只是徒送性命,冷哼一声,捂着胸口踉跄而去。
高图澄强忍着伤势,在洛京的街巷中穿梭。此时已近深夜,洛阳的街道上一片寂静。他沿着洛水之畔前行,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却丝毫不能缓解他心中的愤懑。高图澄转入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两侧是高高的坊墙,坊墙的砖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峻。这里远离闹市,偶尔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传来,更显阴森。
高图澄靠着坊墙,大口喘着粗气,心中恼怒不已。倒不是恨自己落败,而是恨那个魏无醉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他与那魏无醉明明商量好了!
此次,他们来酒馆搜查本是计划好的一出戏,目的是引出“空空儿”背后的大人物,引出当朝太子李潜的反应。
那“空空儿”五兄弟,虽然明面上是京中巨盗,但实则是太子东宫六率选定的军官,只是因为李乾这个太子之位现在不大稳当,所以也只得暂时隐匿于民间罢了。
郑家已经在樊楼花了大价钱,和其背后那位东主、洛京暗面的那位帝王“大阿爷”达成合作意向,一齐来扳倒太子李潜,最终从中获取巨大利益。可是,那个本该与他这个郑氏供奉联手的樊楼掌柜魏无醉,却在争斗中下了狠手,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高图澄恨恨地想道:“魏无醉,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是想要临阵反水?哼,可没那么容易!”
他深知自己如今伤势不轻,必须尽快找个地方调养,同时重新谋划下一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高图澄捂着胸口,在狭窄的巷子中艰难前行,两侧的坊墙在夜色中显得越发高大冷峻,墙上的砖石仿佛一张张沉默的脸,注视着这个狼狈的身影。墙根下的杂草,被高图澄慌乱的脚步带起的风拂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胸口的伤势如火烧般疼痛,每走一步都似有千斤重。他深知若不尽快疗伤,自己恐有性命之忧。此时,他脑海中浮现出一种古老而阴邪的疗伤之法——“服食”。
数月前在东山县,他曾逼迫赵无咎吃下一枚“精益丸”,那本是他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想看一个七八品武者在药物刺激下的反应。如今,他却打起了以赵无咎“人药”来疗伤的恶毒主意。
高图澄打听到赵无咎住在履道坊,虽听闻他近来立了功,但在高图澄心中,赵无咎依旧只是个不足为惧的七八品武者。他拖着受伤的身躯,缓缓向履道坊走去。坊内的灯火零星地亮着,在黑暗中犹如点点鬼火。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夜色笼罩着履道坊,坊内一片宁静。而恰巧他看到,那赵无咎似乎也刚从外面归来,行至坊门附近。
此时,一轮冷月高悬,洒下的银辉在坊中的青石板路上铺了一层淡淡的霜。路旁的树木在月光下投下参差不齐的黑影,好似张牙舞爪的鬼魅。
高图澄远远瞧见赵无咎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赵无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高图澄低声念道:“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右掌成爪,朝着赵无咎抓去。他的掌风呼啸,带起地上的一小堆积雪,那些雪花在风中打着旋儿,如同被卷入了一场小型的风暴。
赵无咎抬眼,看到高图澄竟不知死活地前来,微微诧异了一下……
怎么是这个家伙?
当然,疑惑归疑惑,如今的他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身为二品武者,实力远超高图澄想象。
高图澄心中暗自得意,想着自己这一击定能让赵无咎手忙脚乱,他心中想着:“哼,赵无咎,你这小子终究还是要栽在我手里,等我擒住你,用你做药,我的伤势不仅能痊愈,说不定还能功力大增。”
赵无咎不闪不避,待到高图澄近身,才轻轻侧身,右手如电,一把抓住高图澄的手腕。他这一抓,带起的劲气将旁边树枝上的积雪震落,簌簌而下,好似下了一场小雪。
高图澄心中大惊,他的思维瞬间陷入混乱:“怎么可能?这小子怎么能如此轻易地避开我的攻击?他的实力不该这么强啊!”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高图澄强自镇定,大喝一声,左腿横扫向赵无咎下盘。这一腿扫过,带起地上的雪花,在月光下形成一道白蒙蒙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