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思雪一个人哭的时候的确很难过,但现在说出来,身边还有一个为自己打抱不平,同样义愤填膺的人,那种委屈愤怒的感觉好像好了不少。
她看向楚燕,撇撇嘴。
“楚燕,咱俩要是换一下该多好,都是有姐姐的人,为什么你姐姐是楚幺姐,我姐就是郜思梦这样的人啊。”
楚燕却是忍不住笑起来。
“我还羡慕你呢,你这辈子所受到最大的委屈估计就是现在了。但我可不是,我们家四个姐妹,三个都是在打压中长大的,曾几何时我们差点连学都要上不下去了。”
“啊?怎么会,尤其是楚幺姐在,她的性格可不像是会受委屈的。”
楚燕啧了一声。
“说来也奇怪,两年前,她还不是这样呢。”
郜思雪顿时来了兴质。
“那她是什么样的?”
“怯懦,胆小,学习虽然也很好,但是在家根本不敢大声说话。”
“差距这么大?”
“但是嫁给我姐夫后,她立刻像是大变活人一样。”
在谈起楚幺的时候,楚燕眼里都带着骄傲和钦佩。
而郜思雪也听的津津有味,双目发亮。
等听楚燕说完,郜思雪赞叹。
“我觉得,楚幺姐这一手叫做蛰伏,等待时机成熟,一击致命。”
虽然楚幺所行之事很符合这样的逻辑,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但这些都不重要。
楚燕笑着道:“或许吧。”
这边两个姑娘你来我往的,郜思雪早就将受到的委屈忘记的差不多了,许战开车也到了校门口。
他远远就见到了蹲在地上扮演蘑菇的两个姑娘,便将车开过去。
两人齐齐起身,但统一往副驾驶看,见没有人,两人又齐齐垮了肩膀。
许战看的好笑,她媳妇肚子都那么大了,这俩姑娘竟然还以为她回来接她们。
“赶紧上车吧,你们姐接到电话急到不行,现在在家等你们回家呢。”
两人齐齐上了车后座,许战才调转了车头往家开。
只是,车上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八卦他和楚幺的故事,这让许战有些无奈。
这哪里是被苏宇彬欺负了后的样子。
“就这么八卦?”
“那是,许战哥,你和我们说说吧,我可是听说楚幺姐嫁给你之后才变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
许战无奈,这都是什么形容词。
“不许把我姐说的那么暴力,我姐那是聪明隐忍。”
许战心想,他认识的楚幺,从来不存在隐忍这样的情绪。
有仇基本上当场就报了。
但对于曾经楚幺的性格和现在的差距,许战不是没有疑惑过,一个人要怎么变,性情才会有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过他很确定的是,从第一天在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同一个。
一路上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还真的没少套到许战的话。
郜思雪听的激动万分,捧着手作花痴状。
“这才是完美的爱情故事啊,要是能写成一本小说就好了。”
刚说完,郜思雪缓缓瞪大眼,然后看向楚燕,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楚燕下意识挪开她一点,小心翼翼问。
“你这什么表情?”
“我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呢。”
楚燕一脸疑惑。
但郜思雪并没有将话说透,所以楚燕也没有多问。
晚上的路比较通常,所以半个小时后就回到了家,许战停好车带着两个姑娘进来,楚笑便探头探脑的看着外面。
等见到两人,立刻招手。
“三姐,思雪姐,我做了夜宵,你们吃吗?”
“吃!”
两人异口同声道。
哪怕是不饿,那也必须喝口汤。
毕竟楚笑的手艺就像是艺术品一般,少吃一顿都是遗憾了,怎么能错过这喂到嘴边的。
两人进了餐厅,正好看到熟悉的背影。
楚幺将最后一口馄饨汤喝下去,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挥了挥道。
“回来了。”
那自然而然的模样,对楚燕感觉没什么差,但对郜思雪可不一样了。
就好像她原本就是住在这里的,回来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唉。”
郜思雪应了一声,抢先一步坐在楚幺身边,正好吴婶端着两碗小馄饨进来。
两人乖乖坐下吃饭。
楚幺杵着脑袋看着两人,眼神更多是在郜思雪的身上放着。
郜思雪自然也感觉到了,吃饭的速度更快了。
等最后一口喝下去,她看向楚幺。
楚幺扶着腰起身,朝着外面走。
“行了,跟我来。”
“哦。”
郜思雪低着脑袋跟过去。
楚幺带着郜思雪到了自己的工作间,她弯腰要将小沙发上随手扔着的设计稿拿起来,郜思雪快步走了两步,自己开始收。
“楚幺姐,你坐,我自己来。”
楚幺现在弯腰实在是格外的困难,也不纠结,任由郜思雪自己收拾。
等收拾好,不等楚幺催促,郜思雪便叭叭叭的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楚幺。
一边说眼眶又红了。
楚幺听她说完,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思雪,你能告诉我,你委屈的点在哪吗?你是为郜思梦对你的编排委屈,还是为苏宇彬盲目信任郜思梦委屈?”
郜思雪沉默了,想了许久,低下头,撇撇嘴。
“好像都有,但,好像都没有。”
楚幺伸手将她的脸捧起来。
郜思雪又红了眼。
“楚幺姐,我这种人真的活该,明知道他们没安好心,还会心软,活该被人骗,被人利用。”
楚幺笑了:“活该什么?你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又不是个机器,设定好程序就可以,你现在会心软,只能说明你原本就是个简单的人而已。”
郜思雪又想要撇嘴,楚幺戳了戳她的脸颊。
“丑了。”
郜思雪委屈的抬头看楚幺。
“楚幺姐……”
楚幺撒手,看着她。
“不管是郜思梦的所作所为,还是苏宇彬的反应,按理说都是在情理之中,他们所做的事情你很意外吗?”
郜思雪摇摇头。
“恩,这对你来说其实是好事。”楚幺说。
郜思雪疑惑:“好事?什么好事?”
“你现在呢,就像是在经历一场很严重的过敏反应,你以为他们所作所为对你是一种病情加重的刺激,但实际上,这应该是一种脱敏治疗。因为最坏的结果你早就预测到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无非两个可能:顺着那个坏结果发生,和,逆着那个结果。
不管是哪一种,最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郜思雪看着楚幺,她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但又觉得还差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