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大家的体谅,钟老笑着让医童关上门,屋子里只剩下了许战和钟老。
刚才对着病人还笑脸相迎的 钟老瞬间冷了脸。
“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踏进我这里吗?怎么现在来了。”
许战站在屋子里垂着头,最后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老爷子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冷笑一声。
“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在信我的什么破烂医术了么。”钟老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悲哀,“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二十年前救不了自己的女儿女婿,现在,我还是谁都救不了。”
这声音再如何的冷,老爷子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许战看着十年未见,已经老态尽显的钟老爷子,带着恳求。
“外公,这是我妻子的b超单,她怀孕了,但是……这个孩子,可能留不住。”
钟老爷子倏然转身,看着许战。
“你结婚了?”
许战往前一步。
“我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的她。”
钟老爷子闭上眼,叹口气,转过身来。
“我看看。”
钟老爷子还是心软了,拿起那些报告。
只是将数据都看了一眼,他蹙起眉。
“她身体不太好?”各项数据指标都在边界范围,但如果只是一个两个还好,所有的都是这样……的确有些奇怪。
许战沉吟道:“前段时间她感冒,高烧五天,对市面上所有的药都有抗药性。”
钟老爷子的手刚好翻到b超单,现在的这个b超自然不可能有后世那么清楚,但对于有经验的钟老爷子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蹙着眉道。
“把人带来吧。”
许战第一反应却是拒绝。
“不能告诉她孩子有问题,不然……”
钟老爷子终于怒了,狠狠一拍桌子。
“怎么的?真不认我这个外公了?”
许战一噎,他真的忘记了这一茬。
钟老爷子气的肝疼,怒瞪着许战。
“臭小子。”但是说着话,转过身的时候,眼眶却是倏然湿润了。
许战站在钟老爷子的身后,对着老爷子深深一鞠躬,转身就要走,之前的病历也没有拿。
等许战离开后,钟老爷子看着那些留下的资料,表情格外的难看。
而许战离开医馆后,站在街角许久,全身上下摸了一圈,没有一支烟。
其实以前许战是抽烟的,但是自从身边有了楚幺后,让他需要抽烟冷静的事情几乎都没有了,所以烟也从他的身上彻底消失。
但是现在,许战真的很想抽一根烟,转头看着巷子深处的医馆,才重新上车,回了家。
等许战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倒是一派安静,而厨房里明显又有酸菜鱼的香味扑面而来,许战被呛的咳嗽了一声,下一秒,几个屋子里都探出脑袋,对他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许战了然,应该是楚幺睡着了。
点点头后,许战进了房间。
果然,楚幺已经睡着了,左右两边还窝着一个囡囡和雅雅,三个人抱在一起睡的香甜,许战目露温柔,凑过去,在楚幺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倒是将楚幺亲醒了。
“你哪去了?”
“刚才出去办了点事,困就继续睡吧。”
楚幺点点头,真的脑袋一埋,将怀里的囡囡抱的更紧,继续睡起来。
楚幺的孕期反应不固定,一阵一阵的,比如说这几天就格外的嗜睡,尤其是怎么睡都睡不醒。
可即使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下,楚幺倒是还能高效率的将工作安排下去,真的是有几把刷子。
到午饭时间,不能再让她这样睡下去,许战便进门,先将囡囡和雅雅叫醒,才洗了一个毛巾,敷在了楚幺的脸上。
楚幺睁开眼,伸手就被许战抱了起来。
“你先擦把脸,出去吃饭。”
楚幺蹙蹙眉,刚想开口,嘴里就被塞了一个梅子,那刺激的感觉瞬间让她浑浑噩噩的精神彻底清醒了过来。
“牙都要酸倒了。”
许战轻笑:“那是你吃坏牙齿了。”
楚幺轻拍了许战一下,随即准备起身,却被许战拽住。
“幺幺,晚上和我去见一个长辈吧。”
“长辈?”
许战想了想,还是改了口。
“算是亲人。”
楚幺这下是真的惊愕了。
“你还有亲人?”可分明许战的父母和爷爷早就牺牲了,而且从裴老夫人等人的话语中也证实了这件事。
可现在许战突然说自己还有亲人在世,楚幺能不意外么。
“是远道而来的亲戚?”楚幺能想到的只可能是这个了。
“不是,在北城。”
楚幺还想再问,许战已经伸手抱住她。
“囡囡,你先别问,先吃饭,我……我整理一下怎么和你解释,出发之前,一定和盘托出,可以吗?”
楚幺察觉到许战的情绪不对,即将出口的问题便咽了下去,应声道。
“好。”
许战能这么说,就说明并没有打算故意瞒着她,之前不说一定是有原因的。
楚幺安抚的抱了抱许战。
“走,陪我去吃饭。”
许战现在还是将楚幺放在第一位,听楚幺这么说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今天的许战格外的沉默,这直接导致楚幺将所有的关注度放在许战的身上,吃几口饭就看两眼许战。
楚幺一步说话,今天的饭桌上都格外的沉默,就连胃口一向很好的小囡囡都少吃了一碗饭。
等吃完饭,楚幺跟着许战回了房间,见楚幺就要坐下,许战伸手将人牵住。
“出去走走吧。”
胡同外就是护城河,现在早就打造出了人工行道。
牵着楚幺走在河边,许战道。
“下午带你去见的,是外公。”
楚幺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但凡是远一点的亲戚关系楚幺还能理解,但是外公……这种血缘不亚于爷奶,而且看许战对裴苏郜家就知道,他不是冷血的人。
而她比谁都清楚许战不是嫌贫爱富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他们从结婚到现在好几年了,愣是一次都没说过。
而且就连裴老夫人也从来没有提过这么一个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