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幺点头,没有再追问什么,但只要不是消息闭塞到极点的人,也知道这两年国际局势和华国所面临的困境。
许战的逝世是让亲人悲恸,但同样是光荣和伟大的。
“现在将许战同志送到了,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等一下我们王政委会将烈士牌匾以及抚恤金交给您的。”
楚幺想了想道:“能在家门口,亲自把这些东西交给孩子们吗?”
领导想到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幕,心里了然楚幺为什么这么说了。
“没问题。”
烈士已经牺牲,而保护烈士家属,也是他们的义务和责任。
于是,楚幺三人被随车送了回来,同行的虽然少了一辆车,但县级领导却是一个不差。
等车辆停下来,楚幺带着孩子下车,到了家门口,许辰阳转过身,和许囡囡站在一排。
接着礼仪队再次走了一遍流程,将‘烈士之家’的牌匾送到许辰阳手里。
和那个小木盒相比,许辰阳手里的这个牌匾自然要更重一些。
而另外一个人上前,又将一个小铁片递给许囡囡。
这是要贴在家门口的。
然后,王政委走过来,将抚恤金拿出来。
“这是许战同志的抚恤金,一共两千元,以后每年都可以按年领取抚恤金。”
楚幺接了过来,但转头又给了许辰阳,而齐成功也十分有眼色,快步将牌匾接了过去。
“这是父亲的抚恤金,全部给你和妹妹。”
许辰阳想拒绝,楚幺按住他的肩膀。
“不光是这些抚恤金,还有许战名下的所有房产和财产,我楚幺一分不要,全部记在许辰阳和许囡囡的名下,属于他们兄妹俩的财产。”
说着,楚燕就跑了出来,将前几天楚幺就整理好的布包递过去。
楚幺将布包打开,里面有多没少的证书,票,还有钱,全部在所有人面前过了明路,递给了许辰阳。
楚幺抬头对站在一侧的村长道:“请村长做个见证。”
村长从人群里走出来,将楚幺给许辰阳的东西看了一圈,点点头。
“手续齐全,过几天我们村里就能走程序了。”
楚幺这一出,简直是将之前那些村子里传的,她要把许战的东西全部霸占走的谣言击碎得彻彻底底,一巴掌又一巴掌地甩在许阿公等人的脸上。
王政委见状,叹口气,扬声道。
“我们的烈士是为国捐躯,他们的牺牲是伟大的,但同样,他们的亲人也是可怜的,我们没有办法将他们的亲人还回来,但要是连这些为国捐躯的烈士的亲人都照顾不好,那我们这些当领导的,才是真的应该羞愧啊!”
这话是说给村长,说给县长卢旭志,更是说给许阿公以及许家村家家户户的人听的。
卢旭志站出来,第一个表态。
“对于许战家属在许家村被欺辱这个事情,作为县长第一个表态,一定会抓住造谣的源头,严厉整治。”
许阿公几乎是在卢旭志的话音落下的时候腿就开始发软,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那我等你们的处理反馈啊。”
王政委最后又给楚幺和两个孩子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离开。
等部队上的车没有了,村子里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许阿公这下惨喽。”
“对啊。”
“不过村长不是和许阿公家有亲么?这村长能让许阿公怎么着?”
“这不县长都在呢,村长算个屁啊。”
“这个县长,我好像见过啊。”
“你别说,我也见过。”
村长简直要哭了。
你们能没见过吗,楚幺结婚的时候,这位也在主桌上坐着呢。
“啊,楚幺结婚……”
“对对对,就坐在主桌那个。”
所有人反应过来了。
许阿公明显也想起来了,这次他是真的进气少出气多了。
卢旭志站出来,看着周围人。
“这件事情我已经保证了,从严,从重,一定要查,好好地查,这种村霸行为一定杜绝,不能让村民被某种淫威吓到,不能让村民有话不敢说,有冤不敢申,有苦不敢言!许村长,这件事情我交给你办,要是办不好,你这个村长也可以换人坐了。”
卢旭志虽然比许村长年轻许多,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提县长和村长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保证完成。”
“海所长,这件事情你协助。”
“是。”
而卢旭志走到楚幺面前,也将县上给的抚恤金拿出来。
“这里是五百的抚恤金。”
村长也跟上去,将准备的拿出来。
“这是村子上的两百抚恤金,楚幺啊,你放心,这段时间你和孩子们受的委屈,我一定为你们讨回公道。”
楚幺还是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眼里含着泪,但还是笑着应和。
“麻烦村长了,我一直知道您是一个好村长。”
村长脸上红了一片。
他的确是没有大过,还算公正,但也正是因为他平时太惯着家里这帮亲戚了,才会在这个时候惹出这么大的篓子啊。
这个关键的时候,他还去外面学习,就是想赶回来,坐车就用了五天,这一到县里又被县长的人接走,等回到,也这会了。
而楚幺拿在手里崭新的钱,和许阿公想要收买楚幺拿出来的那一堆毛票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后来卢旭志和海滨等人陆续祭拜了已逝之人后,便离开了。
可村子里的气氛依旧很严肃。
村长走到许阿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长辈。
“阿公啊,您今年七十五了吧。”
许阿公抬头看了村长一下,又低下头去,但只是一个上午,他却仿佛是老了十岁不止的模样。
“年纪这么大,就别操心小辈的事情了,许大壮的事我也知道了,他这种畜生,死了就死了,您掺和什么?”
许阿公却是抬头,声音喏喏。
“阿三啊。”许阿三是许村长在这一辈的排位,“你也知道,我一辈子无儿无女,许大壮也没了爹妈,我们……我们认了个亲,虽然没记族谱,但他也算我半个儿子,他活着,我死了还有人送一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