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溶月斜觑着鲁淮,“对于害人一事驾轻就熟的鲁大夫……就说说吧。
让我们来听听,因为鲁大夫,都有谁同样变成了冤魂?
鲁淮紧紧咬着牙,拼命想控制住颤抖的身子。
然而,他发现很难做到。
鲁淮扭头看向躺在他不远处的钱氏,忽然咬着牙,抬起腿,朝着钱氏就狠狠地踹了几脚!
钱氏因着刚才被暗七施了针,现在处于昏睡中,哪怕是挨了几脚,也没有醒来。
见此情景,冷溶月心知……果然还有事。
果然,都是些后宅的事;
果然,也是因钱氏而起。
过了好半晌,鲁淮抬起头,看向坐在那里的冷溶月和萧璟煜几人,用力闭了闭眼。
眼睛再次睁开时,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般地挣扎着靠着墙坐了起来。
鲁淮自知难逃一死,也不怕被知晓自己身上更多的罪孽。
“大小姐说得没错,除了令堂以外,还有……还有……
当年,先夫人还在世。
就在殷氏进府不久,那勤兴侯偷偷看中了一个丫鬟,还私下里有了苟且。
后来,那个丫鬟有了身孕,可是被殷氏发现了。
勤兴侯因着接外室殷氏进侯府的关系,已经得罪了安国公府。
他好不容易才将先夫人哄住,答应留在了勤兴侯府。
那勤兴侯怕再起事端,便想将那有身孕的丫鬟送出府外偷偷养着。
勤兴侯想得是挺好。
可是,那殷氏已经知道了呀!
也是我这个好表妹找到了我,一副堕胎药灌下去,孩子没了!
那个丫鬟大出血,也没了!
最后,直接草席一卷,人被扔去了乱葬岗!
对外,只说是这丫鬟与别的府中的下人勾搭成奸,珠胎暗结,怕被主家发现,于是便私下打胎,结果丢了性命。
还有……还有一个,那丫鬟被勤兴侯看中,欲行苟且之事。
在尚未成事之时,被冲进去的殷氏搅散。
那个丫鬟最终也被殷氏一包药毒死。
那药……那药……也是我这好表妹,从我这里拿去的。”
说到这里,鲁淮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地笑,“左右那药也在殷氏手里了,她在暗中又杀了几个……那就只有殷氏知道了!
不然的话,你们以为,自从先夫人去世之后,勤兴侯府中,一直只有殷氏一位夫人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那勤兴侯冷显只钟爱殷氏一人吗?
呵呵……”
冷溶月心道:果然!
“果然如此。
看来,鲁大夫杀人害命……手熟得很呢!”
一旁的萧璟煜吩咐暗七,“将他所说的记录下来,也让他签字画押。”
“是,王爷!”暗七应道。
听到暗七称呼萧璟煜“王爷”,鲁淮惊得身子一颤。
他睁大眼睛,看向坐在对面如天人般的萧璟煜。
这位原来是王爷!
想想在自己面前的,一位是王爷,一位是勤兴侯府的嫡小姐;
那另外两位……想来该是安国公府的贵公子吧?
他知道,这座半山庄园是属于安国公府的,也就是侯府嫡小姐的外家。
看看自己得罪的都是些什么人!
自己还能有好吗?
认命吧!幸好自己早就认命了!
冷溶月抬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的药片儿,将它递给青衣,“给他服下,让他好好睡一觉。”
“是,小姐!”
青衣接过药片儿,几步走过去。
还没等鲁淮反应过来,便已伸手掐住鲁淮的下颌,利索的将药片儿放进了他的嘴里。
接着,手指点在喉咙靠下的位置。
只听喉咙里一声轻响,药片儿被鲁淮咽了下去。
鲁淮先是一惊,很快就又颓废下去。
此时的鲁淮万念俱灰。
他自知死期将近,也不再徒劳挣扎,背靠着墙慢慢地滑倒下去,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冷溶月这一个药片儿,可以让鲁淮睡上十几个时辰,等他醒来,他们早就回到京城了!
冷溶月站起身,瞥了一眼地上的鲁淮和钱氏,扭头看向萧璟煜和傅明俊、傅明秀,“煜王殿下、大哥、三哥,我们可以放心回去休息了!”
“他……这是睡着了?”傅明秀指指鲁淮,问道。
冷溶月点点头,“嗯,他会一直睡着的,这样我们比较省心。
等他醒了,我们也就回到京城了。”
“哦,这样倒好!”傅明秀又看了看鲁淮,几人便走出了杂物房。
沿着湖边的路,踏着朦胧的月色,边说着回京后的事,边走向了大宅子。
进了宅院大门,萧璟煜和傅明俊、傅明秀三人与冷溶月道别,看着青衣几个陪着冷溶月回了她的院子,这边几人才转身也回去歇下了。
半山庄园的夜晚,山风轻轻吹拂过湖面,寒寒凉凉的。
虽说安国公府一家人在今天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傅宝珍去世的真相,真相又是如此令人心痛!
心痛之余,众人也明白,接下来,他们还有事情要做,他们要报仇!
明天回京,后日……
冷显、殷氏、老殷氏、殷家……你们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