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冷溶月身边的老夫人,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老夫人嘴唇哆嗦着,呢喃着,“我的珍儿……我的宝珍,果然是……果然是……”
老夫人哽咽着说不出话,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
这么多年了,心中其实早有猜想……
不,应该说是心中早有认定。
但,没有真凭实据在眼前,终归是猜想,终归是不能确定的。
而自己的宝贝女儿是被她的夫君和小妾,还有婆婆合谋害死的——
这个事实真相摆在眼前,要比女儿是被误诊,最终不治身亡更残酷,更令人难以接受,也更令人心痛万分!
而如今确认的真相,恰恰就是最残酷的真相!
哪怕心中早就猜到了,早就料到了,可是依旧让人无法承受!
大夫人和二夫人流着泪站起身,来到老夫人的身旁,轻拥着老夫人,尽可能地安慰着老夫人。
安国公傅鹏、大老爷傅英澜、二老爷傅英泽,还有傅明俊和傅明秀兄弟俩,一个个都是眼睛红红的,眉头紧皱着,双拳紧握着。
如果此刻冷显在这里,恐怕会被他们直接上去撕碎吧!
花厅中沉默了好半晌,老夫人的哭泣声才渐渐地轻了些,慢慢地收住了声。
安国公傅鹏这才又看向冷溶月,说道:“月儿,你接着说吧。
把事情都说出来,咱们好商量……接下来怎么给你娘亲报仇!”
“是,外公!” 冷溶月含泪点点头,将当年殷氏和老殷氏、勤兴侯冷显几人做的恶事说了出来。
“自从我的祖父老勤兴侯突然病故,勤兴侯府就彻底落到了我那个爹和祖母的手上。
我那个爹继承了勤兴侯的爵位,而我的祖母——也由勤兴侯夫人变成了勤兴侯府的老夫人。
而这位勤兴侯府的老夫人,在丈夫去世之前,就明里暗里地用勤兴侯府的财物贴补娘家;
我的祖父去世之后,她更是肆无忌惮地,不惜掏空勤兴侯府,也要去贴补那个像无底洞一样的殷家!
而她那个娘家,也始终像是水蛭一样,贴附着勤兴侯府,吸着勤兴侯府的血,直至将勤兴侯府吸成了一个空架子!
那位老夫人为了让自己的娘家与勤兴侯府牵连得更加紧密,就将自己的娘家侄女推给了自己的儿子。
而我那个爹……”
说到这儿,冷溶月用力闭了闭眼睛,“不行!我……我实在是不想再对他们用尊称了!
不想再称呼他们爹和祖母!
我觉得恶心!
他们不配!”
冷溶月的语气里满是厌恶和憎恨!
“勤兴侯冷显与那殷氏,一个无耻贪婪,一个无耻下贱!
两人早就勾搭成奸。
只是,那殷家既无权,也无财,对已变成空架子的勤兴侯府没有半点帮助,娶来做正妻不行。
于是,那冷显和殷氏也就在不见光的阴暗处私下里往来着,殷氏成了冷显的外室。
而冷显和老殷氏却还在到处搜寻着……搜寻着新的目标——
搜寻着能给勤兴侯府带来财富、带来助力的新的目标!
于是,那勤兴侯冷显就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遇到了我娘亲——安国公府的唯一嫡出小姐!
那个冷显确实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也生了一张能哄骗人的巧嘴。
我娘亲太天真,太单纯,太容易相信人了!
她相信了勤兴侯冷显是一个真情真意的男人!
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和所谓的海誓山盟!
最终的结果就是,我的娘亲带着爹娘的爱、带着兄嫂的爱,带着大笔的嫁妆嫁进了勤兴侯府,做了勤兴侯夫人。
可怜我娘亲的一份真心和大笔的嫁妆全都用来喂养了一群张着血盆大口的恶狼!
我娘亲以为用一份真心就能换来一个真心男人。
她哪里知道,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过半点忠诚!
他早就在外面偷养了一个外室表妹!
我娘亲嫁进了勤兴侯府,勤兴侯府就靠着我娘亲的嫁妆,过起了富足尊贵的日子。
之前窘困的生活完全改变了!
就是那座潦倒破败的勤兴侯府也是大变样!
那老殷氏贪图享乐,贪图奢华。
而我娘亲为了孝顺她这个婆婆,几乎是有求必应,从不拒绝。
然而就是这样由着她没完没了地,无休无止地索取,也没有换来老殷氏的半分感激!
她反而觉得,我娘亲是国公府的嫡小姐,整个勤兴侯府都靠着我娘亲的嫁妆生活,她不敢搓磨我娘亲这个高门儿媳,不敢摆出她做婆婆的威风;
而她花的银子,都还要向我娘亲伸手。
虽然我娘亲从来都会满足她,但她却是依然不满足!
她觉得,要是我娘亲的嫁妆都归属到她的手里,完完全全属于她,她可以随意享用,而没有我娘亲的存在,那样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