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显听着殷氏这带有威胁意味的话,再也没有开口反驳一句。
半晌之后,冷显面如死灰地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忠顺连忙跟上去扶住冷显,“侯爷您慢点儿!”
冷显一路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朝阳苑。
他站在朝阳苑门外,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往哪里去。
他好想找个安静的屋子去躺一躺,歇一会儿,哪怕是能坐一坐、靠一靠也是好的。
可……好像没有……
忠顺也想到了这点,他扶着摇摇晃晃的冷显,试着问道:“侯爷,您……您要不要……先去小的屋里靠一靠,歇一会儿?
秋桂刚出门,等她见到大小姐,说明了情况,再一起赶回来,怎么着也得一个多时辰。
侯爷您看……”
冷显心中一阵阵绝望。
他如今想找一张床,或是一张软榻都没有了!
“唉!”
冷显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忠顺扶着冷显,去了自己住的那间小屋子。
幸好,他因为是在冷显身边近身伺候的,有单独的屋子,居住的条件比一般粗使打杂的小厮要好得多;
屋中的床榻被褥都是齐全的,屋中收拾得也还算干净整洁。
冷显此时也顾不得嫌弃这是下人住的屋子了。
被忠顺搀扶着,冷显在那张不大的木床上坐下,歪着身子躺了上去。
冷显此时只感觉着身上再没有了半分力气。
他闭上了眼,嘱咐忠顺:“忠顺,你去听着点儿,大小姐回来了,马上来告诉我。”
“是,侯爷放心吧,小的知道了!”
忠顺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屋外,又将门轻轻关上。
忠顺站在屋外,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
想了想,干脆,自己去门房吧,到大门口儿,跟着刘大一起守大门吧!
等大小姐回来了,他也好直接将大小姐引到侯爷面前去。
只是,从冷显,到忠顺,他们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急着要找的大小姐冷溶月,此时正悠闲地陪着外婆和两位舅母坐在一辆宽敞的马车上。
她们娘儿四个边吃着零食,边说笑着,早已一路出了京城。
今天一大早,安国公府的人就都早早起身了。
一家人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国公爷和大老爷、二老爷父子三人自是要早早地动身去上早朝;
大公子和三公子也要去各自当值的衙门里点卯。
而薛老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则是和冷溶月一起,坐着马车出了门。
安国公府在京城南边三十里处,有一座山清水秀的大庄院。
现在那里正是最美的时候。
庄院的后山上有一大片的枫树林,如今已经开始变颜色了。
远远望去,山上已经不再是满眼的翠绿了,而是浓绿浅黄相间,色彩纷呈。
薛老夫人给府中人留下的话是,她要带着两位儿媳和外孙女一起去庄园小住几日,散散心。
也因此,被冷显派来安国公府找冷溶月的秋桂自然是扑了个空。
国公爷和大老爷、二老爷,还有大公子和三公子,他们是上朝的上朝,当值的当值;
老夫人和两位夫人也带着大小姐去庄子上玩儿了。
眼下这国公府里,只有看家的,没有主事的。
守在安国公府门口的人知道她是殷氏身边的丫头,更是没有好脸色给她!
在听了一顿冷嘲热讽之后,秋桂别说进国公府的大门了,她连安国公府的台阶都没有登上一层,就灰溜溜地回了勤兴侯府。
京城南边的官道上。
安国公府的两辆马车一路平稳地奔驰着。
前边一辆马车内,二夫人看向冷溶月,语气里带着些小幽怨和小惋惜,说道:“月儿,要说起来,其实,咱们一大早就出京城来,你二舅母我还真是觉得有点遗憾呢!
昨晚,我还和你二舅舅说起,说让你今早也给我易个容,我也做男装打扮,然后去勤兴侯府看看热闹呢!”
冷溶月听了,呵呵笑了,“二舅母是为了没有亲眼看到勤兴侯府的热闹而感到遗憾呀?”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二夫人皱皱眉,撇撇嘴,又点了点头。
“二舅母还真想亲眼看看,如今那勤兴侯府变得空空荡荡之后,那个冷显、殷氏,和那个老殷氏,哦,还有那两个小畜生都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坐在二夫人对面的大夫人笑看着二夫人,说道:“弟妹你也真是的!
娘说得可一点儿没错,你呀,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就那几块料,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会是一副怎样的嘴脸,不用看,用想的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