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见陈嬷嬷问自己,赶忙点头,“我也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以前我们也是麻木了。
我们想着,我们只是跟着主子的奴才。
主子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管他是好事还是坏事!
管他是积德还是缺德!
再说了,我们做奴才的能不听主子的话吗?
日子久了,我们的良心也就喂了狗了!
如今想想,真是后怕呀!
要是他们缺德缺到头了,真遭了报应,我们不是也得一起跟着遭报应吗?
你我可还都有儿孙呢!
我们总得为儿孙积点德不是?
再说了,过上了今天这样的日子,就再不想做回原来的我们了!
看看如今的大小姐,谁要是想跟如今的大小姐为仇作对,那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呢!”
“是啊!”陈嬷嬷点头,“我们从今天起,也算是幡然悔悟了。
今后我们就安心做大小姐的人,跟着大小姐走。
大小姐步步登高,我们就跟着步步登高;
大小姐喜欢平平淡淡,平平淡淡的日子也很好。
这样的日子,我觉得过得安心呢!
你说呢?”
“我觉得也是!”赵嬷嬷也点头。
说到这儿,两人对视,“那我们说定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以前我们做的恶、做的孽,我们要在今后,用全部的忠心向大小姐赎罪!”
“嗯,我们就这样做。”陈嬷嬷和赵嬷嬷两人就这样,对着一炉火和大铜壶达成了共识。
冷溶月的闺房之中。
此时的冷溶月正舒服地躺在床榻上,两手枕在脑后,两条腿交叉搭在一起。
这个姿势倒和刚刚萧璟煜的姿势一样。
袁嬷嬷、落雪和飘雨三人则是坐在一旁陪着她。
袁嬷嬷手中正在给冷溶月绣着一件淡绿色的肚兜儿,肚兜儿上绣了一朵雍容的牡丹花。
淡粉色的花朵、碧绿的叶子,看着已经快绣成了。
落雪和飘雨则在一边合作着缠线。
此时的屋中一室静谧。
冷溶月本是在闭目养着神,忽的突然睁开眼,看向袁嬷嬷三人,“那殷氏娘家在哪里?
离咱们侯府远不远?
你们知道吗?”
袁嬷嬷听了,摇了摇头,“小姐,那殷氏的娘家现在具体在哪里,奴婢三个还真不知道。
在小姐很小的时候,也曾经随着老夫人去过殷家几次。
那里奴婢倒是也去过。
那时殷家还住在城西,离咱们侯府大约有两柱香的距离。
只是后来,殷家家业败了,就搬去了城南。
那里,小姐和奴婢都没再去过。
只隐约听说,离咱们侯府可不近。
毕竟这里是勤兴侯府。
而那殷家,现在只是一个破落户。
殷家老爷在时,殷家也算是官家,不过官职本身就不高。
后来因着殷家老爷过世了,那殷宝业文武都不沾边儿,一点正经本事没有,就只会吃喝嫖赌地败家。
他们卖了原来的祖宅,搬去了城南一处小宅子里。
侯府这边都是贵人区。
殷家住在城南,那里都是平民百姓的住所,和咱们这里还真是有些距离呢!”
袁嬷嬷说到这儿,飘雨接口说道:“小姐,要想知道那殷家现在具体住在哪儿?
奴婢想,小姐回头不妨就问问那陈嬷嬷和赵嬷嬷吧。
她们之前都是跟着殷氏的,想必她们都跟着去过殷家,她们应该知道。”
冷溶月听了,点了点头。
“小姐问那殷家的住处,小姐是想要……?”袁嬷嬷看向冷溶月。
冷溶月也扭头看向袁嬷嬷,眨了眨眼睛,“嬷嬷,可听说过一句话吗?”
“是什么话?”袁嬷嬷问。
“这句话就是,‘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防御?进攻?”落雪不解地问:“小姐说的怎么像是打仗呢?”
“没错啊!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与其被动地挨打,不如直接出击,让敌人没有进攻的机会。
这样岂不是比单纯的防御更有效?更掌握主动?
那殷氏不是要算计本小姐,想着他那混账侄子殷宝业回京之后,就安排他来月华轩,对本小姐下手吗?
与其我们在这月华轩里被动地等着那殷宝业来;
等他来了,我们再想办法收拾他,
倒不如……让他来不了!
还免得脏了我们的地方。
或者说,需要他来的时候再让他来!”
袁嬷嬷、落雪和飘雨三人听了冷溶月所说,脑子里都在一个字一个字地消化着。
话是都听明白了,可小姐要怎么做,她们还真是想不出来。
“那小姐打算怎么做?”袁嬷嬷问道。
“至于小姐我要怎么做嘛……过后你们就知道了!”冷溶月一脸俏皮地卖了个关子。
袁嬷嬷三人看着她那娇俏的样子,也都笑了。
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能帮的,她们拼上性命也要帮;
帮不上的,也不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