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温度骤然的零下。
谢汀晚突然想到什么,声音变得很轻。
“飞机事故是你做的吗?”
望着她眼中不明的情愫,谢循舟承认,“是。”
这会四周没有其他人,他的话也肆无忌惮起来。
“毕竟我这么爱你,怎么会允许别的男人和你在一起?”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荒诞的原因。
谢汀晚从喉咙中挤出两个字,“疯子。”
不欲再和他多说,谢汀晚起身离开。
谢循舟没追上去,只是有些冷漠的看着她的背影。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四年前他无论如何也会把谢汀晚一起带走。
眼眸中流露出浓浓的阴霾,谢循舟勾出一抹冷笑。
真论起来,余珩才是横插在他和谢汀晚之间的第三者。
谢汀晚回到房间,外头就下起来了大雨。
呼啸的风声听得人心情愈发的焦躁。
想到刚才谢循舟毫不避讳的承认,她立刻就查询了余珩的定位。
红点已经不在长洋大道上了。
将地图画面放大,红点的实时位置是在一条偏僻的小道上。
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
片刻后,谢汀晚一把捞过床头柜上的车钥匙,随便扯了件外套披上就从房间离开。
客厅,谢循舟百无聊赖地放下手机。
一抬眼,就看见了从楼上匆匆忙忙跑下来的谢汀晚。
没有问她去哪,谢循舟淡淡提醒,“下雨了,记得带伞。”
谢汀晚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佣人递来的伞,头也不回的快步走进雨幕中。
看着红点闪烁的位置,谢汀晚上车后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雨越下越大。
……
暴雨中,黑色的宝马中,余珩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左臂正在流血,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子弹头。
流年不利。
余珩心里随意地感慨了句。
要是死在这里……
没等他继续想下去,余光注意到了身后的车子在减速,随后,以更快的速度迅猛地冲撞上来。
“砰!”
撞击声震耳欲聋。
然而余珩却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侧翻,他踩紧了刹车,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朝身后看去。
那两辆咬着他一个小时不放的车,说是被撞得稀碎也不为过。
在它们的旁边,银色的莱肯车头俨然报废。
看着从车里出来的人,余珩的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谢汀晚撑着伞,低头看着试图从驾驶座爬出来的人,走过去替他把侧翻的车门打开。
“出来吧。”
那人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
只是下一秒,谢汀晚猛地用力要将车门关上。
此时对方的半个脑袋已经在外面了,意识到她是要做什么,不等车门夹到脑袋时,彻底晕了过去。
嗤笑一声,谢汀晚松开了手,“胆子好小啊。”
她说着,转身往宝马车旁走。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男人扯出抹算得上是浪荡的笑容,“阿晚,好久不见啊。”
谢汀晚没理会这句话。
她静静地打量着余珩。
当初纨绔不羁的大少爷,眼下却狼狈不堪,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地血腥味。
余珩莫名地被这道眼神看得有些心虚。
他想要把身子坐直点,结果一动就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疼得他嘶了声。
见状,谢汀晚说出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句话。
“滚下来。”
女人撑伞站在雨中,语气平静无波。
雨从伞面倾泻而下,让人有些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余珩闻言,乖顺至极地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阿晚。”余珩垂着头,语气轻了不少。
没有方才那种玩世不恭,看上去倒有几分讨好。
将伞递到余珩手中,她坐进了驾驶座。
见状,余珩打着伞,从车头绕到了副驾驶。
车门关上,他正伸出右手准备系安全带的时候,谢汀晚倾过身子把他的安全带系上了。
“你现在住哪?”
坐在这里,那股血腥味更重了。
谢汀晚不由地紧了紧方向盘。
余珩笑着问,“我不能去你家吗?”
刚问完,他便明显地察觉到了车内气氛的不对。
看了眼女人隐约暴起青筋的手背,余珩报了一个地址。
路上,谢汀晚除了吩咐人去处理那边车祸之外,一句话都没有说。
余珩看着她冒着寒气的侧颜,也跟着安静下来。
半个小时后,车停了下来。
余珩的住所是一间简陋又狭窄的地下室。
翰城最近接二连三下雨,潮湿的空气让这里甚至可以闻到一些发霉的气味。
地上有不少染着血的绷带,还有一堆乱七八糟处理伤口的工具。
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苦涩又难受。
谢汀晚垂眸,把地上的医药箱捡起来放在桌上。
她没有处理伤口的经验,更别提取子弹了。
而余珩对此却轻车熟路。
余家的天之骄子,她的未婚夫,如今落到了这个地步,追杀他的人却是自己的哥哥。
整个算得上是血肉模糊的过程,他只有几句闷哼。
刚处理完伤口一抬头,余珩就对上了谢汀晚的眼眸。
他将手里的绷带放到一旁,轻笑了几声,“阿晚,让我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