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汀晚一直都觉得谢循舟不是一般人。
至少印象中她就没有见过谢循舟生病。
以至于看到他病来如山倒的模样,属实是震惊又无措。
“你怎么还是这么烫?”
早上不见谢循舟在客厅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不好。
进了客房之后,就看见男人蹙眉难受的模样。
嘴唇也因为缺失水分而变得干燥,薄汗不断地从他的额头溢出。
相较于昨天,他似乎要更加严重了。
“谢循舟?”
听到谢汀晚的声音,谢循舟想要睁眼。
可眼皮仿佛千斤重,他只能没什么力气地嗯了声。
哪怕是气音,但也让谢汀晚此刻稍微的松了口气。
还没烧晕就好。
“我带你去医院。”
谢汀晚把被子掀开,伸手去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上车的整个过程格外的吃力。
但好在两人顺利的到达了医院。
路上谢汀晚一连吃了六张罚单。
中心医院是谢氏投资的,谢汀晚提前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谢循舟一到便被重点的检查治疗。
结果谢循舟前脚刚进病房,后脚谢汀晚就看见了谢致的身影。
“循舟怎么样了?严不严重?我已经让美国的医生赶回来了,待会他们就会上飞机,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在国外折腾坏了身体……”
谢致透过磨砂玻璃门看着病房内忙碌的医生身影,差一点老泪纵横。
“爸。”
谢汀晚试图打断他。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要他离开,孩子在外面总是让人不省心,我白发人送……”
“爸!”谢汀晚声音提高了几分。
这误会越说越离谱又不像话了。
“他只是发烧了。”
像是变戏法,谢致原本还有些红的眼眶一瞬间恢复了正常,“发烧?”
“对,你来之前他们没有告诉你吗?”
谢致哑然。
他接到电话,对方说了句“少爷现在在重症监护室”后,他哪里还有耐心听后面的话?立刻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听到原来不是想象中的那些重病,谢致默默拿出手机给美国的医生发信息:你们不用过来了。
放下手机后,他又恢复了平时的威严和冷静。
“怎么会突然发烧?这么大个人了连怎么添衣服和减衣服都不会吗?”
谢汀晚在旁边一本正经地帮腔,“等他好了,你可要好好说说他,让他以后长个记性。”
听到她这么说,谢致眯了眯眼睛,询问又试探地问了句,“你和你哥和好了?”
谢汀晚耸耸肩,“亲兄妹哪有隔夜的仇。”
谢致自认为还是了解这个女儿的。
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心里估计还在计较五年前的事情。
对上他狐疑的目光,谢汀晚脸色愈发的坦然,“真的,我都在云水居让了个客房给他了。”
“呵。”
知女莫若父。
“你那个客房,床不是床,衣柜不是衣柜的,也就循舟还愿意住在那。”
被谢致这么一嫌弃,谢汀晚也跟着呵笑,“上次您不是也住得挺高兴的?”
“我那是故意装出来给你看的。”
谢汀晚哦哦两声,“也不知道是谁前两天还在说想来我这住几天……”
“我年纪大了,想和女儿住在一块怎么了?你明天,不,你今天就搬回家,不然我就去云水居。”
“……”
父女俩一来一回地说着,这边病房门的也打开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恢复了平时的正经。
“循舟怎么样?烧什么时候可以退?”
走在面前的男医生认真说,“少爷是受了寒气,好在昨晚打过针,今天让杨老给他开些中药,煎两副下去后今晚就能退烧。”
身后年纪大一些的老中医闻言跟着点头,“是,煎两副药下去就可以好。”
医生又继续,“不过今晚还是让少爷暂时住在医院,以免有什么突发的情况。”
谢致赞同地点了点头。
有意让两个孩子和好如初,他指了指病房门,“汀晚,你今天留下来照顾循舟。”
“为……”
“你哥哥之前对你多好?以后你生病,循舟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你……”
担心谢致说到后面嘴上没个把门,谢汀晚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我知道了,我留下来。”
杨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忍不住的感慨。
那位少爷大概是和妹妹闹矛盾了,所以才想出来这么伤害身体办法。
没有人可以在中医面前弄虚作假。
从杨老搭上谢循舟的脉象开始,就知道昨天他打完针之后,一定是洗了很长时间的冷水澡。
这对病人来说无疑是吃砒霜了。
……
谢汀晚送走了谢致,再三保证自己会认真照顾谢循舟。
回到病房,谢循舟的脸上稍稍恢复了点血色,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像一尊玉雕的人像。
轻手轻脚地坐在陪护椅上,没多久,谢汀晚又鬼使神差地去抚摸他紧皱的眉头。
她的指尖有些凉,大概是贪恋这样的温度,男人的眉毛逐渐的舒展开来。
谢汀晚这才撤开了手。
随后,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到他的面颊上。
她觉得自己和谢循舟长得一点也不像。
只是两人总是会露出如出一辙的神情,所以才会给人相似的错觉。
这样专注得有些过分的视线让谢循舟醒了过来。
“汀晚?”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谢汀晚闻言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你醒了?要喝水吗?”
谢循舟点头,他这会的确有些口干舌燥。
将温水递到他的手边,男人说话气若游丝,“汀晚,我没力气。”
谢汀晚不疑有他,将谢循舟扶起来,把枕头放到了他的背后好让舒服些。
随后,她举着水杯放在谢循舟的唇边。
等他喝完,谢汀晚又问,“还要吗?”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谢汀晚将空杯子放到桌上,看着上面还有精心准备的果篮,“你想吃苹果吗?”
谢循舟含笑点头。
谢汀晚拿过水果刀和苹果,今天的阳光正好,落在她美艳明媚的脸上,恍若神女。
学着从前谢循舟照顾她时候的样子,谢汀晚也把苹果切成了兔子的形状,整整齐齐的摆在盘子里面。
谢循舟嘴角噙着浅笑,眉眼多出几分彼此都没有察觉到的柔软缱绻。
……
晚上,谢汀晚喂着谢循舟喝了点红豆粥。
尽管她觉得谢循舟还没到需要人这么伺候的地步。
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当他提出这个要求时,并没有拒绝。
碗筷被护士收拾走后谢汀晚又百无聊赖地给他削苹果。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以为是医生,谢汀晚把果盘放到谢循舟面前的小餐桌上就起身去开门。
门口,余媛脸色惨白得有些吓人,她看见谢汀晚,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汀晚,求你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