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传来水流的声音。
谢循舟把卧室的酒瓶全部都收拾干净。
开了空气净化器,酒味也逐渐散去。
良久之后,浴室的门才打开。
谢汀晚换着长袖睡衣走出来,里面的水蒸气让她的脸看着更具柔弱。
她侧着头坐在床边,用干毛巾擦拭着湿哒哒的头发,期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谢循舟。
等到头发半干不干了她才去拿吹风机。
“我来。”
谢循舟从另一侧走过来。
谢汀晚扯着唇角把吹头机递给他。
谁都没有说话,卧室只剩下吹风机的呼声。
声音消失的瞬间,谢汀晚抬头,以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男人的下巴,“我饿了。”
“要吃什么?”他把吹风机重新放在抽屉里。
谢汀晚认真的想了想,“糖醋排骨和清蒸鲈鱼。”
谢循舟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的时候,纤细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我想吃你做的。”
“好。”没有犹豫,他答应得干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谢汀晚松开手,示意他快些。
卧室门推开又关上,她脸上仅有的表情都褪了个一干二净。
拿出手机拨出一个许久没联系过的号码。
“袁医生,之前的药还能给我开点吗?”
“昨晚喝了酒,前阵子抽了一根烟,现在没事。”
“好,麻烦您了,我晚点去拿。”
……
新官上任三把火,吃过饭谢循舟就去了公司。
谢汀晚目送他离开后找来了司机,去了趟煦阳医院。
踏进去就是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道,她默默地加快了脚步,停在了精神科的门口,屈指敲了敲门。
“进。”
谢汀晚推门走了进去。
袁瑕看见谢汀晚,把抽屉里面的药拿了出来。
满满当当的一个袋子。
“谢小姐,这可都是我冒着危险给您拿的药……”
不等她说完,谢汀晚便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了一张支票,“自然不会让你白忙活。”
看着支票上的数额,袁瑕眼睛亮了一瞬,笑着把支票夹在手册里面。
“谢小姐,不过作为医生,我还是想劝劝您,这些药的副作用太大了,您千万不能过量吃。”
三个月前谢汀晚来找她拿过一次药。
当时她给的可是半年的剂量。
袁瑕说这话,主要还是怕到时候谢汀晚出了什么情况,谢家那边要找她的麻烦。
谢汀晚把药袋塞进黑色的帆布包里面,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下。
“袁医生,这些药不都是你一开始诱导我吃的吗?”
袁瑕的脸色惨白下来,“谢小姐,我……”
当初袁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接触到谢氏的千金。
而谢致让她对此保密之后,她在医院的地位一路水涨船高。
但奈何谢汀晚乖张跋扈,压根不听自己的任何意见。
两周下来,她听到谢致要给谢汀晚换新的医生,根本就坐不住了,才想到了这么个办法。
用特殊成瘾性的药物来控制她。
“没事。”谢汀晚理解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会和你计较这些的,你只需要管住你的嘴。”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些药有依赖性。
但不得不承认,服用后她的确会好很多。
至于那些副作用……
死,才是最不值一提的。
谢汀晚刚走到医院门口,就遇到了个熟面孔。
“谢小姐?”
楚亦景今天带了副眼镜,玻璃镜片反射出来了冷光,高定的衬衫一丝不苟的扣到了最顶。
“你生病了?”
他语气温和中带着些许的关心。
不太适应这样关切的目光,谢汀晚笑得官方又客套,“只是一点小感冒。”
楚亦景闻言不疑有他,最近的昼夜温差确实很大。
在他再说话前,谢汀晚先开口,“你明天有空吗?”
意识到了什么,楚亦景笑容加深,“有。”
“那我请你吃晚饭?”
楚亦景毫无意外的答应下来。
谢汀晚这才寒暄了一句,“楚先生也是生病了?”
“我是顺路过来给别人拿药的。”
她又顺口接,“是朋友生病了?”
“是。”楚亦景点了点头,“季郁他……”
谢汀晚皮笑肉不笑打断他,“是得绝症了吗?”
饶是楚亦景一向平静的人这会也忍不住的呛了下。
“倒不是。”
“那太可惜了。”谢汀晚由衷地惋惜。
天自然是聊不下去了,但楚亦景是个很会说话的场面人,三言两语把话题带过后和谢汀晚道别。
“明天见。”
……
云水居。
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连些许的微光都没有透进来。
谢汀晚窝在小沙发上,大脑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她知道这是为什么,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淡。
果然,药效很快就上来了。
朦胧中,她看见了一张许久未见的面容。
哪怕清楚这只是幻觉,但谢汀晚依旧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
“余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