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一群人中,看笑话的有,被吓住的有,没反应过来的有,但这些人都有同一个特点,就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的脸马上就要贴到了滚烫的机器上那刻,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闯出来一道黑影。
安晓月感觉到身体被这股力道一带,那股灼热的感觉就消失不见了,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只闻到一股凌冽的香气萦绕着自己,耳边是雷鸣一般的“砰砰”的声音,她有些茫然无措的抬起头来,却被一只大手带着力道,十分轻柔的按在了怀里。
“别怕。”
安晓月这才察觉到,原来那雷鸣般的砰砰声,竟然是男人的心跳。
沈夜寒牢牢站在她面前,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便如乔木一直托着依恋着自己的丝萝。
“夜寒……”
大脑在经过了刚才的大起大落后,爱,总是比恨会先反应过来,安晓月仿佛还是之前一直死心塌地的爱着他的那个傻女人。
可是,当他的手有些颤抖的摩挲着她的头发时,两个人就像触了电一样,瞬间就分开了。
沈大少将自己一直颤抖的手放进口袋,面上的那一点慌张和担忧,瞬间烟消云散了。
眉头一皱,就又换上了那一种十分冷漠的表情,仿佛刚才的事,只是所有人的幻象一样。
而女人因为往后退的步伐过大,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沈夜寒的手掌在口袋中死死的攥紧,分明是在忍耐着不去做什么出格的举动,虽然心里忍耐的辛苦,但开口,却云淡风轻的要死,甚至还带着一种嫌弃的味道。
“你怎么什么都做不好?冤枉了别人,竟然还这般的猖狂?”
这话出口,安氏的一群老家伙瞬间开始一边倒了。
本来所有的人看到沈大总裁竟然出现在这个地方时,心里的小九九就开始活动了。
这沈夜寒,原本就是这个小安总的丈夫,虽然不知道离婚了没有,但是保不齐两个人之间还有感情,刚才他们那样对安晓月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一群人心中想的太多,都不敢开口。
没想到沈总在救了她之后,竟然开始训斥,心中的害怕和疑惑也减轻了不少,便同时开口责备。
“就是啊,安总本来就什么都不懂,现在又这么莽撞,我可真是为安氏的未来担心。”
“真是的,还不如让安氏就在沈氏的旗下。等着吧,安氏啊,完蛋了!”
一群老家伙,对于自己待了这么多年的安氏一点感情都没有,几乎每个人都趁着现在的这个机会,向沈夜寒摇尾示好。
安晓月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地上,地板上还有湿漉漉的水渍,众人的责备挨擦着她的耳畔,都是充耳不闻。
“安总,你要是真的看我不习惯的话,我宁愿走。我不想让你这么为难,毕、毕竟你是老安总的女儿,我不忍心让老安总伤心。”
林岩在合适的时机狠狠补上了几刀,将所有的同情都博到了自己的身上。
众人才忽然想起来,安晓月还欠林总监一个道歉!
尤其是在看到了一群人责备女人时,旁边站着的沈总就像木桩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冷漠起来。
众人都像是得到了男人的许可一般,磨牙吮血的朝着地上的女人伸出了利爪。
想到了之前,她在叫众人过来时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还以为让她道歉怎么着都得费点功夫呢,没想到,安晓月却软软的站起来。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唇色白的吓人,就像几年没有见过太阳的样子,一双眸子中,也没有半点光泽,整个人就像一团死灰复活了一般。
“林总监,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安晓月的声音非常轻柔,却带着一种沧桑的味道,仔细的品一品,能感觉到一种心碎成粉末的感觉。
众人都惊了,本来她要是反抗的话,还可以继续对峙一会,现在,她竟然这么轻易的就道歉了,就像是狠狠地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墙上一样。
沈夜寒看着她踉跄的转身,失魂落魄的往外面走,手在口袋中,始终握的死死的,眉头皱的更紧。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女人刚走出两步,门口忽然有另外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颀长的身影,瞬间将女人小小的影子遮住了。
“晓月,你没事吧?”
“我没事,陆学长,是我作错了事情的。”安晓月惨然一笑,自己都惊叹,在这种时候自己竟然还能笑出来。
工厂里的门被打开了,冷风排着队从门口钻进来。
女人刚才坐的地上,还留着一个深深的水渍,沈夜寒忽然想到,她身体一向很弱,为什么当时不立刻就起来?还偏偏坐在那里很久?
“沈总?沈总!?”林总监在一边谄媚的开口,男人到现在也没有回应一声。
“我们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刚才不过是碰巧路过了而已,现在沈总得去开会了。”秦昊及时的反应过来,将一群人推到了一边,这才叫醒了仿佛在梦境中的男人。
上了车以后,秦特助发现自家老板的脸色十分不对劲。
他本想像以前一样,不去管老板的事,但这一次,他真的有点看不下去了,因为自家总裁在颤抖。
那种抑制不住的颤抖,就像从心里散发出来,涟漪一般的布满全身。
“老板,刚才你不应该那样做的。”
秦助理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周正,但毕竟底气不足,却没想到,自家老板竟然一点都没有反驳。
“我做了什么不对吗?我不该这么做吗?我救了她!”
沈夜寒脸上茫茫然,满头的问号开始翻涌起来。
“老板,虽然你救了太太的人,这一点肯定是非常正确的,但你后来狠狠伤了她的心,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刻。”
秦特助难得有可以对自己老板说教的机会,说起话来,便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
不知道后座的男人有没有听进去。
只是瞧上去,眉头皱的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