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阿澈……”
沈凝抱着容澈的脖子,念着他的名字,低叹着软糯道:“还是你不喜欢我怀着孕来找你 吗?”
“早知道你这样臭脸说我,那我就待在安南,不对,我应该去冀州陪着爹爹,或者回京城去看望皇后姨母。”
“总是不该来你这儿讨你嫌弃的。”
容澈气笑了。
他有些失控地将沈凝用力抱紧,咬牙切齿道:“几个月不见你倒是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了。”
什么嫌弃她?
那分明是担心、是后怕!
她有了身孕千里跋涉。
西陵这里局势不好,天气也不好,消息又闭塞,她吃苦受累担惊受怕……
今日更是与人起了刀兵——
她可是个孕妇了!
原该安生地好好养胎。
他只要想想,沈凝在这路上、在今日动手之时如果出一点点纰漏,有一点点损伤,他都觉得心惊胆战,呼吸艰难。
沈凝当做听不懂他的咬牙切齿,娇气地说道:“不过我现在回去冀州找我爹爹,或者到京城看望姨母也不晚。”
“我现在就吩咐人收拾行装,马上出发。”
容澈手抚上沈凝脸颊,低头与她四目相对:“去哪儿?”
他静静地盯着沈凝看,那贴在沈凝后腰的掌心以及抚着沈凝脸颊的手都无比热烫,而那看着沈凝的眼神,却比掌心带来的温度还要灼热。
那是满满的喜悦和激动。
容澈低了低头,又问:“去哪儿,嗯?”
明明他只是这样轻轻抱着她,只是那眼神太过灼热,可沈凝却觉似被这眼神看的心中一片酥麻。
竟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咬了咬唇瓣,重新将自己埋入他怀中,“哪也不去……你明知道我在和你开玩笑。”
“这几个月我都不好过……忙碌的时候还好点,一心都是正经事。”
“一旦闲下来,整个人就很着急。”
“为了不胡思乱想,只能找好多事情给自己做了,晚上睡觉也睡不好,总担心你有点什么……”
“尤其是怀孕之后更是折磨,总是梦到你。”
“而且我怀孕之后有一段时间吐的很厉害,我就在想你要在身边该多好,我吐完了能用你的衣袖擦嘴巴,没准儿心情都能好一点。”
容澈心湖之中潮水激荡。
他抱紧了自己的妻子,“这般想我。”
他原以为,沈凝身边都是亲人,有父母、兄长、外祖母,那么一堆人陪着她,她哪会孤单寂寞。
会想他,却也不会有太多的心思去想念。
他还甚至为自己在她心底可能位置没有她在自己心中重,而钻牛角尖的吃过老陈醋。
却不想沈凝现在这般说法,与他一样的相思蚀骨。
沈凝哼了一声:“那不然呢,只是被拖着过不来而已,你肯定没有我这样想念你,你都不传信给我。”
容澈说:“是传不出去。”
沈凝当然知道这边局势不好,方才的话也是情侣之间打情骂俏的反话罢了。
她静静地靠在容澈身前,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周身都被容澈的气息所包裹,胸腔内的那颗心如今终于又安定了下去。
“阿澈,我们以后尽量不要再分开了,真的难捱。”
容澈郑重地“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却抱紧了妻子。
他是最不愿意分离的。
这一次要不是荣阳公主以线虫威胁她的性命,他们又怎会分离。
不过现在,西陵之处算是暂时平稳,安南那里……也因为沈凝停留免去了一场大变故,算是因祸得福吧。
二人心中对这个都很是有数。
……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
且这一次沈凝怀孕可谓是大喜事,夫妻二人互诉衷肠之后,更情意缠绵。
连日来沈凝看似冷静实则是殚精竭虑。
如今有了容澈在身边,身心放松,夜晚睡的都安稳了许多。
歇下之后一觉到天明。
容澈已经醒了,却并未起身,而是靠在床柱边,抱着沈凝让她趴睡在自己身前。
沈凝一醒,他便意识到了。
“饿么?”容澈问。
沈凝懒懒地点头,虽是醒了却是懒懒的不愿动,眼皮也不太想抬的样子,“我感觉我睡了好久,现在什么时辰了?”
“再过一会儿要午时了。”
容澈手指顺着她的发,扶上沈凝肩头后一握,原是要带着沈凝往高趴一点儿。
沈凝却是接了他的力起了起身,与他面对着面,“昨儿白日里和秋和还有房建安那些人拉扯,拉扯完了又给你姑母下葬。”
“下葬完了你又去审问那些人,我在码头那库房外等到你的时候已经黑漆漆的了,我都没怎么好好看你。”
“现在我可得好好地看看你。”
容澈低笑,配合着靠近了些,“看吧。”
沈凝双手捧上容澈的脸颊,指尖认真地掠过他的眉眼、鼻梁、唇瓣、下颌……
“才几个月没见,我觉得你变了一些。”沈凝指尖点在容澈的唇角之处,喃喃说:“好像变得更沉稳、更内敛,更让人信任了。”
以前的容澈也沉稳、内敛,让人信得过。
但如今……
数月不见,他背脊竟似比以前伟岸宽厚了许多,不再是当初那个温雅俊秀实则有点瘦弱的青年。
想到他以前瘦弱的原因,沈凝忽然恨恨地咬牙。
都是白雪寒梅!
寒毒折磨他的身体,为了控制毒素,就需要不断吃药针灸。
可是药三分毒。
再怎么年轻健康的身子,被那样折腾一番又怎么能不瘦弱?
如今这半年他没了寒毒的困扰,恢复了正常的生长频率,才会有现在颀长而有力的身姿。
想到白雪寒梅,也便想到了容子安。
沈凝的心情无法不复杂,“阿澈,我们起身吃东西,然后合计合计安南和西陵这两处最近几个月的事情。”
“昨日我说的比较简单,好多细节不曾告诉你。”
容澈点点头。
两人起身后银眉带人送了饭菜过来。
吃饭的时候谁也不曾说正事。
容澈盯着沈凝多吃了一些。
等吃完了东西,将碗盘撤走,沈凝与容澈说道:“我先说安南,你再说西陵。”
“好。”
容澈坐在沈凝身边,牵着她的手,“你昨日说安南粮库差点出事,是一个叫做元莲生的人,还牵涉沈璇和原本的定国将军夫人柯氏。”
“怎么个牵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