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辞神色极其复杂,“那我现在要怎么办?你直接告诉我!”
沈凝说:“在公主的心里,你并不喜欢她,你喜欢旁人。”
“你送的礼物,星辰花、弓箭、坐骑、兵书,全都是与旁人有关的。”
“沈璇也不知道从何处了解到的……还用这些事情挑拨公主。”
“公主是心思细腻的人,这每一桩每一件,只怕都成了她心里的刺,你保护了她还摆出一副因为是盟友的姿态。”
“你叫她怎么敞开心扉听你说?”
“你们之间要想真的有进展,你得开口,把你的心里话都告诉她,你也得表现,表现出对她真心的喜欢来。”
“我想,你如果让她觉得安全了,她也会同样地敞开心扉,给你回应。”
“至于你说她态度冷淡不愿意听你说——大哥你要不要那么呆?她又没捂你的嘴,只是摆出那种态度而已,你就不说了?”
“说啊,必须说!说了她要是捂你的嘴,你就亲她手心,看她敢不敢继续捂。”
“……”裴书辞瞪着沈凝:“你在胡说什么?”
“看把你吓的。”
沈凝撇撇嘴,不甚在意地说道:“男女之间,不就这点事情吗?我当初便是靠着厚脸皮叫阿澈喜欢我的,你也可以有样学样!”
她可是没半点不好意思,又认真说道:“如果她不捂你的嘴,但是又打断你不让你开口,你可以捂她的嘴,让她闭嘴,然后你该说说。”
“如果她躲着你,要走开,那你就追过去,你这样人高腿长的,三两步便把她截住了啊!”
“而且你还受伤了,你哎呦一声说好疼伤口又裂开了,你看她敢不敢动。”
“……”
裴书辞看着沈凝,那眼底的神色由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不可置信,像是完全无法理解,沈凝说的那些话。
沈凝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可都是经验之谈,你都记着,看情况使用啊。”
“嫂嫂这般厉害,以后定是贤内助,对局势也大有助益,而且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你们能心意相通,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你可得好好去表白,别把事情搞砸了。”
“拿出你平日里练功的劲头来,我很看好你的。”
裴书辞盯了沈凝半晌,终于在沈凝扬长而去之前回过神来,失声道:“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沈凝哈哈大笑:“我一直是这样的人啊,你竟然今天才知道吗?”
“……”
裴书辞无言以对。
他心里的小妹是乐观开朗,活泼俏皮的,但绝不是这种在男女之事上还如此多旁门左道的!
是她这几年异魂上身学坏了吗?
还是本性如此以前没发现?
是了,她刚才说就是靠着这样把容澈搞到手的,所以是本性如此?
真是开了眼!
……
沈凝的话让裴书辞十分受用,也给他鼓了劲。
他的确做错了太多事情,现在必须找容楚灵都一一分说清楚,而且他这一回是等不下去了。
必须马上立刻见到容楚灵,他心里的话堆积成山,压得他坐立不安,睡不着吃不下,不吐不快。
他叫来长随服侍更衣,竟要起身离府,把长随吓的不敢放行。
裴书辞十分坚持。
长随没了办法,前去请了青竹过来,询问可否,深怕主子有个什么好歹。
青竹帮裴书辞检查了伤势,又诊了诊脉,表示可以出去。
先前不让他下床走动,是因为那带着赤蝎毒的暗器十分厉害。
裴书辞取暗器便吃了大苦头,中毒加失血过多,所以要卧床将养好的更快。
但现在情况还算稳定,稍稍出去走动一下,只要不碰到伤口就是,毕竟他伤的是肩膀不是腿。
长随这才照看裴书辞出了门。
出门之前,裴书辞还找管家询问了容楚灵的去处,直奔而去。
……
容楚灵是去了杨家。
杨家是安南除去裴氏之外的第二家族,这一次容楚灵筹款,也出了不少力。
最近杨家老夫人身子不爽利,容楚灵也顾不得过年,便带了些养身之物前去看望。
一方面为联络情分。
另外一方面,是杨家老夫人真的喜欢容楚灵,平素几次宴会见过面,也很是投契。
她在杨家待了一个多时辰,陪着杨老夫人说话。
杨家几个媳妇都说,公主一去,老夫人的精神都好了很多。
容楚灵并没有什么皇族公主的贵族架子,很是亲和。
杨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不知说了多少次,“要是我家孙儿有公主这样的孙媳,我死也瞑目”。
那不是恭维的话,那可都是真心的。
只是杨家到底攀不上公主,公主也已经有了驸马。
离开的时候,杨家几名夫人一起相送。
出了杨家府门,容楚灵正要道别,其中有个夫人却诧异出声:“裴将军?”
容楚灵回头一瞧。
只见裴书辞披着墨色绣鹰纹大氅,就站在不远处的马车边上。
也不知道是站的时间太久,还是本来身子就虚弱,那脸色很是苍白。
冷风吹过,裴书辞缓步上前,“我是来接你的。”
“你的伤——”容楚灵难以自控地变了脸色,下意识地上前扶他,“快些上马车,别着凉。”
裴书辞眸中温色浮动,点了点头。
容楚灵陪着裴书辞上了马车,眼底责备和关怀交织,“你怎么可以出来乱跑?你的伤还没好!”
“我的伤势并不要命,但我有些话必须要和你说。”
裴书辞看向容楚灵,无比郑重地说道:“我倾慕公主。”
“……”
容楚灵直接呆住,万分错愕地盯着裴书辞,都忘了眨眼。
“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不是什么话都随意出口的人,我当时说那句话是认真的。”
裴书辞一字一字说道:“不是将你当做盟友说的那句话,也不是因为责任,是因为我喜欢你,想与你做真正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