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阁被包围。
阁内所有人，管事、伙计都被拿下。
甚至是已经回了家的伙计，裴书辞也派人去寻找，无比要将所有人都寻回来。
出了沉香阁后，裴书辞翻身上马，带一队人前往柯家。
柯家原是裴家关系有些远的表亲。
多年来没出过什么成器的子孙，发展的越来越差，到前些年已经是家道中落了。
但在当年裴老夫人为沈敬轩选继室的时候，柯家主动上门，也将柯氏带到了老夫人的面前去。
柯氏温顺懂事，除了有点怯懦。
但当时别家选不出合适的，裴老夫人看过之后，让柯氏嫁去京城为沈敬轩继室，其实主要是为了让沈凝不受苛待。
柯家在安南的地位也因此得到了提升。
裴老夫人、裴皇后和沈敬轩对柯家都不薄。
后来裴书辞成为裴家家主，主持安南的一切事务，对柯家也算是礼待的。
多年下来，柯家已从原本一家人挤在破落小院，到如今搬进二进大宅子，还养了不少奴仆伺候主家。
裴书辞来的极快。
此时已过了子时，街上的百姓少的可怜。
裴书辞下马之时打了手势，手下士兵将柯家团团围困。
马蹄声和火把的动静实在不小，很快就引起门内仆人的诧异。
仆人原本骂骂咧咧开门，是看看是什么不长眼的，大半夜在柯府门前撒野。
结果竟是裴书辞！
那咒骂之声立即止住，换成了笑脸，“将军？这么晚了，将军怎么——”
是啊，很晚了。
而且先前裴书辞在城楼以及沉香阁已经花了不少时间。
沈凝那边不知如何。
容楚灵去试探元莲生也不知结果。
他担心之下，早已半点耐心都没有，废话不多说，直接跨进厅内坐下，让人去提了柯家的主事之人前来。
柯府养了几个护院，一开始还挣扎了一下。
但被裴书辞那些兵丁拔尖相对，登时就吓得萎靡，被赶到墙角去不敢造次。
半盏茶功夫，柯家两个老爷被提到了裴书辞面前来。
这两人都是柯氏的兄长。
两人是从被窝之中被拉出来的，都是衣衫不整，很是狼狈。
瞧见裴书辞，其中一人怒声道：“你想干什么？虽说你是裴家家主，但我们二人好歹是你的长辈！”
“你平素也是要叫我们一声叔伯的！”
“现在竟然带着人带着兵器闯进来？还有没有王法？璇儿可还在你府上陪伴老夫人呢！”
“你竟然就敢对我们这么无礼！”
另外一人也喝道：“就是，你发什么疯？小心我们把璇儿叫回家来，再不去你们裴府，看看老夫人嚷闹的时候你们怎么办！”
裴书辞开门见山地问：“你们运进城中的硫磺呢？”
“……”
那两个柯家老爷愣了一下，眼神立时躲闪起来。
须臾年长的柯家大爷哼了一声：“你在胡说什么？什么硫磺，我们可不知道，别栽赃陷害！”
“对，不知道！”稍微年轻一点柯家二爷今年不过三十出头，也顺着大哥的话吆喝道：“你别胡言乱语！”
“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些乱七八糟的风声，就带人闯了进来，你怕不是疯了？”
裴书辞双眸微眯，知道这两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直接下令：“去搜，把这柯府给我翻过来！”
“另外把这两位叔伯请出去，脊杖伺候。”
柯家二人陡然变脸：“你、你这个小子你要打我们还要搜我们的家？你疯了你！”
裴书辞冷冷说道：“照我的命令做，打，打到搜出硫磺为止——如果府上搜不出来，脊杖不停。”
柯家那两个老爷吓得白了脸。
但又不相信裴书辞真的敢如此狠毒！
沈璇可是裴老夫人的定心丸！他们算是沈璇的亲舅舅，裴书辞怎么敢？
“好好好，看看你今日能嚣张到什么份上！”那柯家大爷犹然嘴硬，被拖出去按在条凳上也半分不让。
柯家二爷却是心里发憷。
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那么粗的脊杖下去如何承受得住？
可他刚开口要说什么，却被自己大哥呵斥，少说废话。
那柯二也只能把话咽下去，硬着头皮被按在了条案上。
而当脊杖打下来的那一瞬，柯二悔不当初。
那样的棍子，只一下就像是要把他全身的骨头打碎了一样。
再也顾不上柯大，柯家而言惨叫道：“我说、我说，我们只是负责帮忙把硫磺运进来啊，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裴书辞抬手。
两个士兵也立即停下脊杖。
柯家二爷从长条登上滚下去。
裴书辞走近他身边蹲下问：“硫磺送到何处去了？”
“云泉、云泉书院……我们只负责送过去，别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裴书辞剑眉紧拧。
所以果真，一切的原点都在云泉书院。
可是云泉书院……
那是容楚灵办的书院，里头好多人都是容楚灵亲自过手招进去的，人员多杂。
运进去之后又做什么用？如何处理？
进到书院，书院距离粮仓那么远，这中间又怎么运作？
裴书辞冷声问：“你们是怎么运送进去的？”
“我们，我们把硫磺装进书院采办的日常饮食蔬菜之中，一起送进去的……当初从城外进来，我们也是用沉香阁的箱子。”
“上面放了好多香料，可以挡住硫磺的气息。”
“往书院送的时候，我们采办了一些腊肉和酱菜，那些东西的味道很大，把硫磺的气息给、给盖住了！”
“我只知道这个，我都说了，求你放了我吧！”
裴书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拧眉片刻，他翻身而去迅速离开柯家，赶往云泉书院。
如果云泉书院是一切的原点，而容楚灵现在又去了云泉书院试探元莲生。
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想到此处，裴书辞不由地加快了速度。
而让他意外的是，等他来到云泉书院，里面却一片黑漆漆，不见半点光亮。
他带人进了书院后一番查看，发现此处空无一人。
没有元莲生，也没有容楚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