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的屋子里并没有点蜡烛,屋中一片暗沉。
但窗户半开,月光从外照进来,便能看到女子带着两色的衣裙与男子暗色的劲装凌乱地落了一地,还有那轻软的贴身小衫丢在床尾。
床帐未放。
榻上人影交缠,许久之后才彻底安静下来。
齐二双眸微闭,呼吸有些不稳,手臂还紧紧箍着怀中女子的细腰。
黛月伏在床褥之上,面上一片潮红,双眸盯着地面上凌乱的男女衣裳,感受着身后青年有力的心跳声,有些发怔。
眼前的视线逐渐失了焦距,心中一片茫茫然。
怎么就成了这样……
她自幼被选来跟在沈凝身边,年少时候也曾有过几分少女春心。
只是有缘无分。
后来沈凝关心她,试着问过几次,要帮她寻个归宿,都被她委婉拒绝了。
再后来她年岁渐渐大了,沈凝又出了事。
一切都乱了。
为她寻归宿的事情也便不了了之,一直到了现在。
她原想着,认真照看和陪伴沈凝,那就是她后半生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可中间又出这种让人羞愤欲死的岔子,和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多的青年搅缠在了一起。
黛月心烦意乱地闭了闭眼,想要起身。
身后的青年手臂一紧,将她按回怀中,声音沙哑:“干什么?”
黛月说:“回去。”
“当我是什么?睡完了就回?”
黛月:“……”
她又是默默片刻,在他怀中转了个身,好言好语道:“明日一早还要照看小姐,准备早饭。”
“这是理由?”齐二的手按在黛月后背上,微微用力:“你每一次都找我,你想来就来,睡完了,想走就走?”
他话说的露骨。
而且揽着黛月的手臂极为用力,肌肤相贴,感触明显,惹得黛月的脸又逐渐涨红。
黛月一面抬手,想挡在自己和他之间,一面咬唇,弱声说:“别、别这样。”
齐二冷笑,“你扑到我身上扯我衣裳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别这样?”
黛月无言以对,脸已经涨的通红。
她和齐二虽然有过几次深入交流了,但其实对这个人一点不了解。
又是这样尴尬羞耻的场面。
便是黛月平素稳重聪慧,办事有些手腕,现在竟也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黛月结巴道:“我会回报你的。”
“怎么回报?”
“我现在、我现在还没想好,但一定会有回报。”黛月话说出口,倒是稍稍冷静了一点,“说话算数。”
齐二盯着她:“从第一次到现在,几个月也过去了,从未见你回报过什么。”
言下之意,黛月的“说话算数”实在不值得人信任。
黛月辩解道:“有想过回报一些,但是这两个月事情太多了,所以分不开神……”
“所以就做一碗面打发我。”
齐二冷笑一声。
他都觉得自己反复无常。
她找他,他觉得她把她当做解毒工具。
他不找她,他又觉得她怕是要找别人心火狂烧。
她说的话做的事没有一点让他喜欢的。
而那情毒发作之时的妖娆姿态,又叫他尝到了许许多多甜头,打开了什么大门一般。
他盯着黛月的脸。
此时的黛月脸颊通红,双手握拳抵在他身前,别开眼盯着他的肩膀方向,满脸的羞愤欲死,和一会儿前的主动完全不一样。
她的脸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额前和耳畔几缕发丝黏腻着。
面皮倒很是白皙,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齐二盯着盯着,一股热气自下腹升腾而起,落在黛月后背的手也缓缓下滑。
黛月一惊,抬眸盯着他:“你——”
“我什么?”
齐二面不改色,抓住黛月挡在身前的手,翻身而起,悬在她之上,也将黛月的双手按在了颊边。
黛月脸色大变,“很、很晚了——”
“还早。”
齐二抬手一挥,床帐落下,“刚才才打过更,不到三更天,小姐辰时之后才会起身,给小姐准备早饭,用不了几个时辰。”
“可是——”
黛月还想找理由。
齐二在这时又说:“上次在府上回廊,你不是说晚上可以么?”
“是你惹的我。”
“你惹的火,你得负责灭了。”
他语气很是冰冷淡漠,那双手却毫不客气。
两人本来就是衣衫不整,黛月因情毒以及先前他过度扎实的拥抱早已是四肢无力,哪里能推拒的了他。
腿弯被他捏住,亦是眨眼功夫便被他得逞。
先前几次她神智不清,发生什么都能做心理安慰。
这一次却是解了情毒困扰,十分清醒的状态之下被他抱着,一切的一切感受如此清晰,羞耻的让人恨不得当场去世。
甚至在齐二松开她手的时候,她都不敢去碰触他,只是用力地抓住身下床褥,闭上眼睛,希望一切快快结束。
这般动作却也惹得那冷酷的青年更加蛮横的占有。
他手臂揽住黛月的脖子抱她坐起身来,唇轻轻碰着她潮红的脸,“怎么不胡言乱语哄我了?”
黛月被颠簸的只能抱紧他,也要快被羞耻逼疯。
她的手指用力,指甲抓破青年的后背,断断续续道:“臭、臭小子——”
齐二停了一瞬,盯着黛月看了两眼,绷着的脸上似乎露出一抹笑容来。
他揽紧怀中女子的腰背,去吻她的嘴唇。
……
隔日一早,沈凝用早饭的时候,看到黛月神色憔悴,关怀地问道:“黛月姐姐,你是昨晚没睡好吗?”
黛月摇了摇头:“小姐放心,我一切都好。”
她话音刚落沈凝面色便有些微妙。
沈凝一直记着日子的,不是昨日就是今日。
黛月与齐二应当比较和谐。
先前在沈府的时候,黛月再三说他们很好,沈凝自己也偷看到过,的确瞧着还行。
现在齐二也在府上。
当初沈凝就是考虑到黛月可能会毒发,所以为了方便,还让人安排住的院子时,把齐二他们的院子和黛月的安排在了就近。
所以是情毒之顾。
那是解过了,还是不曾解?
沈凝猜想是不是后者。
她与黛月在一起多年,很是了解黛月的性子。
这解情毒,说起来是个十分羞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