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春锦阁的时候,蓝星快步跟上去想说点什么,插不上话,只能瞧着容澈抱着沈凝进到房内一脚拍上了门。
蓝星视线快速再院内扫了一圈,“黛月姐姐没回来?”
小婢女摇头。
蓝星咬了咬唇,叮嘱道:“我出去找一圈,你们这里随时照应着,都机灵点!”
婢女们赶紧应声点头。
齐耘微微皱眉。
黛月应该早回来了。
为何没回来?
好像弟弟也没回来。
齐耘视线微微一转,扫向紧闭的房门,想起先前容澈救到沈凝时候,沈凝的情况,眸光幽深。
沉默了一瞬后,齐耘快速转身,往夜色之中寻了去。
……
房间内,容澈将沈凝带到了床边。
沈凝双臂挂在容澈的身上,此时早已经是神智尽失,哭声也越来越弱。
“凝凝。”
容澈心疼地呼唤了一声,用掌心抚慰她的痛苦,“再忍一忍,就一会儿。”
在轿子里的时候,他便无法可施,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安抚她。
可是这样等于隔靴搔痒的安抚,对现在的沈凝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阿澈、阿澈……”
沈凝双臂紧紧地抱住容澈的颈子,似有一瞬间神思清明了一般,哭泣道:“你抱我吧,抱我……真的好难受……”
容澈越发的心疼,“再一会儿,只一会儿,要是卫先生那里太慢,我再……”
他话未说尽,低头吻她,将沈凝身上已经凌乱的衣裳拆开。
红色的小马靴、橙红色的骑装、月白的马裤……一件件掉落在地,还有沈凝发髻上那歪斜的发饰和小巧精致的耳铛,也都被丢在了地上。
容澈的指如凉风吹拂而过,缓解了沈凝一些些的燥热,却带来更多可怕的空荡。
那像是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只这点点的清风抚慰,永远也填不满。
沈凝神色迷离,一切全凭本能。
这样的软玉在怀,容澈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往下落。
掉在沈凝白玉似的肩头,往下蜿蜒。
他的自制力这一场折磨之中到达了顶点,在失控的边缘徘徊着。
“殿下,卫先生来了。”
便在这焦灼时刻,外头传来崔彦军的声音:“浴汤也准备好了。”
“好!”
容澈声音低沉暗哑,透着难言的压抑。
他反手快速拍了沈凝穴道,让沈凝暂时昏沉过去,而后自己立即起身,甚至顾不得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裳,只扯下被单将沈凝裹住。
“快抬进来!”
“是。”
门被从外面推开。
崔彦军带着两个自己人,目不斜视地将浴桶抬进屋内放好便立即退了出去。
容澈抱起沈凝:“要把她放进去吗?”
“是。”外面传来卫文清清淡的声音:“后背、后脑要针灸,劳烦殿下准备一下。”
容澈迅速将沈凝放入热气腾腾的浴桶之中。
浴桶上面飘着一层杂乱的药草,看不清楚水下情况,容澈瞥了一眼,索性直接拆掉沈凝身上被单丢在一旁,把她扶稳,“先生可以进来了!”
卫文清淡淡地“嗯”了一声,吱呀一下推门而入。
沈凝此时垂着头,脑袋贴在容澈的手臂上,白皙的背部正对着门的方向。
卫文清并没有走进月亮门内,到浴桶边上来,而是站在外头看了一眼,就拿出针囊。
银针捏在指尖。
卫文清两指一动,飞针而来,针尖刺入沈凝后背穴位,缓缓而入。
那速度,便如同卫文清站在沈凝身边以手扎针一般。
但此时容澈早已没了震惊的心情。
卫文清便这般飞针入穴,有时候甚至是两针、三针齐发。
很快沈凝后背便扎满了针,后脑上也扎了四根。
卫文清说:“这样就可以了,泡足半个时辰,我开了药已经让小童去熬了,等熬好了送过来让师妹服下,睡一觉就好。”
容澈问:“睡一觉,之后身子也不会有什么遗留的问题,是不是?”
“嗯,不错。”
卫文清点了点头:“其实,春风渡虽然霸道,但师妹的体质与常人不同,本不该发作的,像是有别的诱因。”
容澈立即说道:“先前她放了血,容子安说……是因为凝凝身子虚弱,所以这才发作了起来。”
“并不是。”
卫文清摇了摇头:“我看她手背上有抓痕,是被什么东西抓到了,隐约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味道,大约那抓她的东西才是诱因。”
容澈的目光立即落到了沈凝的手背上。
抓痕他也看到了,只是现在瞧着不好分辨是什么。
卫文清说道:“不过殿下也不必太过担心,师妹这副身子得天独厚,这抓痕只是诱发了春风渡,等睡一觉起来,无病无毒,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
“那就好。”
容澈稍稍松了口气:“多谢先生。”
……
沈凝梦到自己躺在一只竹筏上,飘在了波浪起伏的海面上。
随时会掉进水里,却无人能救她。
她用力地抓住了竹筏的边缘,朝着周围大声呐喊,除了海浪的声音,便是自己的回声,周围再没有任何人。
“阿澈——”
沈凝大喊一声,猛然间坐起身来,瞪着面前绯色的轻纱床帐,好半晌甚至忘记了呼吸。
“凝凝!”
身侧一股大力,将沈凝扯入怀中紧紧抱住,容澈语气压抑,难掩激动地说道:“总算是醒了……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饿不饿?”
“……”
沈凝怔了片刻,嗅着那熟悉的青莲香气,看着容澈衣襟口的绣纹,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她闭上眼睛,紧紧地抓住了容澈腰侧衣服。
梦里的所有惊惧在这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阿澈……”沈凝喘了口气,低弱地说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好像是在猎宫后面的山坳,我和容子安在那里……然后你来了……”
“嗯。”容澈吻了吻沈凝的额角,“你先告诉我,你的手被什么给抓了,嗯?”
“手、手吗?”
沈凝抬起了右手,手背和手腕上都已经被包扎过了,“是狐狸,一只红色的狐狸,容子安在那里抓狐狸,我掉下去惊扰到了。”
“那狐狸对容子安很重要,我又想着你解毒一直没有进展,是不是容子安对寒毒的配方有所保留。”
“所以便想抓到那狐狸和容子安谈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