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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仆又说:“沈小姐身份贵重,我们不敢对她如何,下面真的没有危险,只是困了一只红狐,还有一些要用的药草。”
齐耕和齐耘对视了一眼。
齐耘说:“你带人回去,禀报殿下,我在这里候着。”
齐耕眉头紧皱了一瞬,拎起地上人事不省的黛月掠风而去。
哑仆略微松了一口气,瞪着阡陌的眸光十分阴戾。
要不是她胡乱动手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也不知道主子在下面如何了。
阡陌也脸色难看。
谁知道沈凝他们是来干什么的,难保不是来破坏!
不动手阻拦,难道还要放她们过来吗?
就在此时,暗处忽然传来几声闷哼,哑仆一凛,“小心!”
但这一声提醒还是晚了。
数枚暗器飞射而来,来势又快又狠,眨眼间有好几人倒地。
阡陌原就被齐耘把剑架在脖子上,此时宛如活靶子,被暗器射中腹部,跌倒在地,脸色很快变得青紫起来。
齐耘收剑斩断长茅草,飞身跃下。
从暗处飞掠而来的齐耕也随之掠了下去。
他们既是小姐的暗卫,怎么可能不顾沈凝生死等在这里?
……
那一片长茅草之下是一面斜坡。
沈凝一脚踩空掉了下来,顺着斜坡滚了好一会儿,勉强稳住身形之时,只听得暗夜之中有动物微弱地叫声传入耳中。
而后“嗖”的一声,什么影子从自己眼前飞掠而过。
下一瞬,容子安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沈凝!”
沈凝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容子安单膝半跪在地上,一手握着夜明珠,一手扶着膝盖,衣摆之上有许多泥泞,姿态很是狼狈,脸色也无比难看。
沈凝握紧了剑柄,周身戒备:“你怎么在这里?”
容子安却提起袍角快速往前往冲去。
沈凝微微皱眉,沉思些许,提着宝剑跟了上去。
容子安一路往前,冲的极快,但是可以看的出来他似乎受了什么伤,脚下有些踉跄,追了一段路之后双膝一软跌跪在地上。
只勉强扶着一棵树稳住身形。
沈凝走到容子安身边去:“你在抓什么东西?”
容子安闭上了眼睛,明显是不想和沈凝多说半个字。
沈凝蹲下身,与容子安身形齐平:“你受伤了,行动不便,你的人在上面被我的人缠住了,也没法下来帮你,我可以帮你抓。”
容子安狭长的眸子朝着沈凝看过去,冷笑道:“你以为那么容易!”
“我没有出手你怎么知道不行?”
沈凝挑了挑眉,淡漠道:“你不必如此愤慨,要不是你的人忽然朝我动手,我根本不会掉下来。”
“你也不必满身戒备,我从不做莫名其妙的好心人,我帮你抓东西是有所图的。”
容子安定定地看着沈凝,为她这般直白而双眸微眯,“还是为了睿王的毒?”
沈凝没有说话,但那沉定的眼神告诉容子安,便是为了那个。
容子安盯了沈凝片刻,将一样东西递给沈凝,“要用到这个……”
沈凝一看,神色诧异。
容子安掌心放着一个很小的玉坛,玉坛散发着荧光,坛中有暗色的土,长着一棵四片叶子的草。
叶子十分细长,颜色前段暗紫,中间发红,末端才是绿色。
沈凝明白过来,刚才她看到容子安手上拿的不是夜明珠,而是这个坛子。
容子安说:“抓红狐,用这个可以引它出来,但它方才被惊到了,这一回会有些难。”
“明白了。”
沈凝把东西接过来,四下看了看。
这里是一处很长的山坳,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追逐容子安的时候兜兜转转跑到猎场来了?
猎场之中如今放了猎物,还有不少凶兽,须得万分小心才是。
沈凝把玉坛放在地上,然后撩起骑装的衣摆卷了卷,别在腰间,然后才重新拿起玉坛往前走。
沈凝脚步轻盈,也走的极快。
容子安挣扎着站起身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后面。
固然天色暗沉,但沈凝本身是习武之人,目力极好,再加上月光和手中这玉坛照明,倒也稍稍能寻到一些红狐留下的痕迹。
前行约莫一刻钟后,沈凝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水流哗哗的声音,大约是快到河边了。
红狐怕水,一般情况下不会靠近水边,而它的痕迹也在这里消失吧。
沈凝微微蹲下身子,四处探看。
她猜测红狐应该就躲藏在这附近。
那小东西很是机敏,要应它出来,便需花些心思。
沈凝思忖片刻,有了主意。
她拿着玉坛往前走了几步,装作脚下踩空扑倒在地,手中的玉坛掉落,朝前滚了好几圈。
沈凝费力地撑起了身子,靠着一块大石头坐下喘气。
看似沈凝疲惫不堪,眼皮沉重地抬不动,实则她不露痕迹地随时注意周围所有情况,尤其是盯住那玉坛滚过去的位置。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沈凝聚精会神竖起耳朵。
在那潺潺流水声之中,沈凝敏锐地分辨到一声轻的不能再轻的动物低喘,和毛发刷在草地上的声音。
沈凝低垂着眼,唇角轻勾。
就在那火红的小动物飞窜出来,要抓走玉坛的时候,沈凝忽然朝着那抹火红之处射出一枚流月针。
此时距离很近,沈凝动作又是极快。
一针飞出。
若是个人肯定无处躲藏,必定是中招了。
可是红狐反应灵敏,竟然飞窜着躲开,跳到不远处朝着沈凝凶狠的龇牙。
“小家伙,你跑不掉了!”
沈凝轻笑一声,慢慢地站起身来。
那红狐步步后退,便要转身飞窜,但沈凝在同时飞身跃起,一把将它按住,在草地上一个翻滚歇了力,挑眉看着凶狠的小动物。
“说了你跑不掉。”
沈凝淡笑着说道:“小的时候为了练功可被关在笼子里抓过不少猫咪,我身手好的很。”
她一边说一边扯下一截裙摆,想见红狐四肢捆起来。
但红狐凶狠,一爪子挥来,在沈凝的手背上抓出一条长长的血痕来。
沈凝皱起眉头,这一回也谨慎认真许多。
兽便是兽,即便看着可爱,也总是兽性难驯。
沈凝手脚麻利地将小狐狸捆的结结实实,拎在手上,弯腰把掉下去的那发光的小玉坛捡起来,朝着容子安的方向走去。
先前她假装疲惫诱抓红狐的时候,看到容子安精疲力尽地靠在了一棵树上。
“容子安,我——”沈凝走向那棵树,刚要说自己抓到了,却陡然住了嘴。
容子安微闭着眼睛,脸色发青浑身颤抖,看起来状况极度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