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辞是裴家调教的未来家主，他的优秀有目共睹。
三年前裴书辞及冠，皇后为其举行冠礼之后，便让他前往安南接手安南事务。
年纪轻轻却是前途不可限量。
如今名声尚且乌糟的沈凝站在裴书辞的身边，看在有些人眼中，都成了污点和败笔。
不过碍于沈凝的身份，皇后的偏宠，当然没有人敢说，甚至也不怎么敢表露在脸面上。
“呦，沈大小姐来了！”
在一众打量的目光之中，忽然响起一道娇蛮带笑的女音来。
沈凝回过头。
容灿带着两个宫娥缓步进了御花园中，那娇俏灵动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怀好意，“今日有没有准备什么节目表演啊？”
“你上次那个彩绸舞挺漂亮的，本公主都不知道你还有那些本事呢，今日可得表演一个新的，再叫本公主好好开开眼界。”
裴书辞听出了容灿话中的调侃和针对，眉头微微一皱，冷语道：“公主喜欢看表演，可以传召宫中乐坊的人前来。”
“本公主没有和你说话，本公主在和沈小姐说话——”容灿瞥了裴书辞一眼，目光又落回沈凝身上，“你不是请托皇后姨母送了东西给我，想和我和好吗？”
“想和好，没问题，你今日再表演一个节目给我看看，我就考虑！”
这花园之中大多数的人都知道沈凝和容灿以前是姐妹情深，不分彼此。
但是后来因为“一巴掌”交恶，如今倒是都看起热闹来。
沈凝竟请皇后送了容灿礼物求和？
那九公主这般为难，沈凝又会如何反应？
真的要表演吗？
今日这样的场合与当日赏梅宴不同，若真下场表演节目那可就是自降身份了。
“九妹妹。”
五公主容楚灵微皱着眉头走上前来，“今日春日宴是皇后娘娘为京中贵子贵女所办，希望大家可以赏花吟诗，结交朋友。”
“你与沈姑娘的私事，可以私下解决，不太好放在这宴会上来说吧。”
容灿冷笑道：“五姐姐也知道那是我和沈凝的私事，又与五姐姐有什么关系？姐姐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今日竟也帮沈凝出头说话？”
容灿的眸光从沈凝、裴书辞、以及容楚灵的身上掠了一圈，忽然若有所悟地笑了起来。
“哦——我知道了。”
容灿眸光落定在裴书辞身上片刻，意有所指地看向容楚灵：“五姐姐对这春日宴是有备而来吧？”
今日参加宴会的人谁不知道，这春日宴主要是为裴书辞遴选妻子。
容灿这话，便等于是直接说容楚灵是冲着裴书辞妻子身份来的，也是因为这个，才忽然开口帮沈凝说话。
这让众人也不得不多看容楚灵好几眼，生出猜疑来。
毕竟，容楚灵虽是公主，却在一众公主之中存在感极低，的确就是容灿说的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今日却主动帮沈凝说话？
裴书辞因的皇后母家后盾，他便是真的配个公主，也是配得起的。
容楚灵脸色微变，“九妹妹你莫要胡说——”
“楚灵。”
就在这时，沈凝笑着上前，牵住容楚灵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安抚地说道：“她是个傻的，素来就口无遮拦，你别理会她说什么。”
容灿听到沈凝对容楚灵称呼的亲昵，又见她那番姿态安抚容楚灵，本就有些怒意。
后听到沈凝说的话，容灿更是怒火中烧，“你为了别人骂我？”
“骂你怎么了？”沈凝转向容灿，脸色冰冷，“你想一想你自己说了什么？你若不是个傻的，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嗯？”
容灿被沈凝锐利的目光盯的脸色一僵，咬牙说道：“我便是随口——”
“随口就恶意揣摩旁人的心思，用言语隐射别人的清白？”
沈凝打断容灿，冷冷道：“五公主是你的姐姐，你与我有龃龉，这是我和你的事情，你不分青红皂白，把脏水泼到别人的身上，你这三年就这样长进的？”
容灿被沈凝说的哑口无言，又羞窘又气愤又委屈，双眸竟然红了，“好好好，我不长进，我是个傻的，我口无遮拦就是最坏的人！”
话落，她竟然提着宫裙裙摆，一路跑出御花园去了。
御花园内一片静谧。
大家还等着容灿和沈凝针锋相对呢，没想到容灿就被几句话给说跑了，都是一头雾水。
有那明眼的也看出容灿这是吃味沈凝和容楚灵，也都是哭笑不得，觉得莫名其妙。
果然是小小年纪，心思古古怪怪的。
沈凝转向容楚灵有些歉意地说道：“她不是冲着你，是冲着我，真的很抱歉让你受了牵连。”
“没事。”
容楚灵的脸色犹然不太好看：“我是感激你那日玉宁楼前为我说话……算了，都是些小事。”
此时苏月仪和苏夫人也进到了御花园内。
容楚灵看到了，便与沈凝又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裴书辞的眉心还皱着：“小妹和九公主闹了矛盾？”
“嗯，是有一点。”沈凝叹了口气，“她年纪小气性大，哄她她不接招，不哄她和别人走得近她还要生气，真是……”
让人头疼。
裴书辞沉默片刻，说：“太任性。”
容灿的任性是那种让人不喜欢的，没有分寸的任性。
她在这样的场合说那些话，完全一副想把沈凝踩在脚底的姿态，知道的明白她们之间有矛盾，所以小姑娘生气，不知道的怎么看？
而且还说那些损毁别人清白的话，半点不顾后果……
裴书辞摇了摇头。
还好自家小妹活泼但懂事。
沈凝偶尔也任性，但总是有分寸的，也分场合，分事情，分什么情况。
柯氏和沈璇原本跟在沈凝之后，但因为沈璇穿成那般模样，柯氏尽量能避就避，恨不得其他人都看不到她们母女。
沈璇看柯氏这般状况倒是乐了。
她说不来，柯氏非逼她来，那就活该受这样的折腾。
倒是沈凝……她竟然和九公主闹翻了，又和五公主好了起来？
看九公主那样子，本就对沈凝恨的厉害，沈凝刚才又说容灿是蠢货、不长进，更是叫九公主恨的咬牙切齿了吧？
那九公主瞧着也不是个太聪明的性子，如果稍稍撺掇一二……
想到什么，沈璇眼底闪过几分得意幽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