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忍不住探出手臂,把容澈轻轻抱住,脸颊也更贴向容澈肩膀。
她希望容澈和以前一样完好无损,不受寒毒困扰。
宋怀明说要养自己的血才能解毒,应当是挺麻烦的,还需要很多时间吧。
沈凝又想起除夕那一夜在宫门见到容子安,若真能谈得拢,各取所需其实也不是不行……只是与虎谋皮须得倍加小心。
对了,还有涤尘公子卫文清。
也不知道这位涤尘公子,有没有可能解除容澈身上的白雪寒梅?
这位江湖高人看起来本事极为不俗,而且很好说话的样子……等回了京,她打听一下先生的落脚之处,然后去拜会一二。
沈凝在脑海之中,把一切梳理的很清楚,翻来覆去地想了好久。
不知觉有一两个时辰过去了。
夜已经很深。
床边凤莲灯台上的蜡烛快燃尽。
沈凝又有些倦意了。
随手放下床帐的间隙抬手一挥,气劲打灭了蜡烛,沈凝侧身埋在容澈肩窝,重新闭上了眼睛。
……
隔日,沈凝被抚在她脸颊上的大手扰醒……
她张开眼,便看到容澈那张放大的俊逸脸庞。
“凝凝。”
容澈笑着唤她,明知故问:“昨天我们睡下的时候,是我在外面,你在里面,现在我们为什么换了位置,难道我睡到半夜把你踹到了外面?”
“看来你做梦都在踹我,是记恨除夕那天我踹了你的脸?”沈凝黑白分明的眸子亮闪闪的,勾唇说:“挺记仇的嘛。”
容澈笑容加深,“梦里没有踹你,只听到你说替我拿糖果,还有……我们好好的。”
沈凝仰头亲了容澈一下,唇角弯弯,“梦的不错!”
“糖果呢?”
“这里没有,等回到我府上拿给你。”
“要梅子味……还有蜜桃味的。”容澈话音未落,便降下身子吻在沈凝唇上。
他抓住沈凝的手按在身侧,与她十指紧扣。
那吻逐渐热切,缠绵不休,恍惚中带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容澈庆幸他的凝凝如此讲道理,没有生气那么久。
沈凝浅浅地回应着容澈的亲吻,如撒娇一般身子朝着容澈怀中轻轻拱了拱,又动了动手腕。
在容澈松开沈凝手的那一瞬,沈凝的双臂环上容澈脖颈,紧紧抱住。
一个用力,翻身把容澈压下。
沈凝趴在容澈身前,皱起眉头唇角下垮:“你莫名其妙吃醋,腊八那天又不理我。”
“还以为除夕你能给我解释,结果没解释,把我的心吊的七上八下的,太子又在宴会上搅合,本来就心情很糟糕了。”
“结果你到了镜湖又来那么一出,还把我丢水里,我那时候真是伤心透顶。”
“我以为我就算是不被淹死,那个莫名其妙的魂也会出来了……”
容澈的手落在沈凝后脑上,轻轻一按,将她抱紧,压抑地说道:“对不起凝凝,我真的不想,可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我知道。”沈凝抿抿唇,低声说道:“如果有其他办法你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阿澈……以前我飘在你身边,看着你被她伤的那么重,我觉得自己的心也痛的快裂开了似的。”
“这一回自己经受了一次,我才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痛苦。”
“那种痛……像是浑身湿透站在永远也不会停的茫茫风雪之中,崩溃绝望。”
“痛到极致后脑子里都一片空白,连呼吸都撕心裂肺……”
“阿澈,我们真的要好好的。”
沈凝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说道:“我那三年听到看到太多那个外来者用无情的言语伤透我身边人的心,我如今自己也感受了一遭被你言语伤害……”
“言语如刀,带来的伤害不比刀剑更少。”
“我不想受伤,我也不想你受伤。不想我们把时间都浪费在那些莫名其妙的吃醋和生气上。”
“我们有什么不高兴的,对对方不满意的我们就说出来。”
“看能不能改变,能不能让步。”
“要做什么事情也一起商量,不要擅作主张搞出误会来。”
“要是吃醋了,生气了,也尽量让对方知道,不要莫名其妙不理人。”
“更不要说那些伤人的话。”
“太痛了。”
“好。”容澈应下,轻轻吻了吻沈凝的额角:“你说的有道理,都听你的。”
沈凝笑着逗趣一句“阿澈真乖”。
容澈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
沈凝便安安稳稳地趴在容澈身前,享受着温存。
过了一阵儿,沈凝爬起身来,“我得回家,沈璇那边的事情要处理。”
容澈扶着她坐起身来,“刚过辰时一会儿,天还没大亮……我让人准备早饭,等吃过了我陪你回城。”
“好!”
沈凝点点头翻身下床。
容澈也起身,叫了崔彦军一声,没一会儿黛月就带着两个婢女拿了洗漱的用具进来。
看着沈凝和容澈眼神交汇之间的亲昵,黛月知道二人是好了,也彻底松了口气,服侍沈凝洗漱更衣。
早饭送来之后,沈凝和容澈一起坐下用膳。
沈凝问:“阿澈,卫先生在哪里落脚,你知道吗?”
“知道,西城一处小院,怎么了,你有事找他吗?”
“嗯。”
沈凝点点头,“我要问问你寒毒的事情,卫先生这样的能人,或许有办法呢?”
容澈沉默了一瞬。
他自然也想如旁人一样拥有健康体魄,而不是成日里担心自己寒毒发作朝不保夕。
不过最近都只顾着沈凝引灵断根的事情,关于自己的毒,他还没顾得上询问卫文清。
思忖片刻,容澈说道:“这样吧,回京之后我送你带沈府门前,你先回家处理沈璇的事情,我也回府一趟,稍稍整理一下。”
“而后我再去接你,然后一起前去拜会卫先生。”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达成共识,用完了早饭后,容澈便和沈凝离开镜湖山庄,一起回了城。
一路上,沈凝懒懒散散地趴在容澈膝头,手指绕着他腰间垂下的绦子把玩着,脑海之中思忖着怎么解决沈璇那边。
她昨晚想过了,最好就是直接送走。
送到哪她也很有数——安南那地方是裴家势力范围,也是柯氏娘家所在。
前段时间好像听到吴伯禀报,沈璇的外祖母身体不适,可以让她和柯氏暂时回安南省亲、尽孝。
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