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事传扬出去,他身为天界赫赫有名的战神,威名足以令六界震颤,如今却要依靠一名散仙与两只小狐狸的庇护,颜面何存?
安予眠笑靥如花:“多谢啦。”
于是,两仙两妖,开始排演首幕剧目。
安予眠以花蚕丝幻化出一鞭,递与季初泽,命他尽情抽向自己,愈狠愈佳,毕竟她并不会感到疼痛。
季初泽生平首次面对要击打女仙的情景,手持鞭子,立于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早已隐身暗处,观察演技效果的狸华与狸月见状,急不可耐地跳出,手把手教导季公子如何“教训”女子,以及如何恶语相向,以增其真实性。
二狐羞涩一笑:“仙子,我们这就得罪了。”
安予眠优雅地一挥手:“请便。”
狸华叉腰,兰花指微翘,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一场“谩骂”。
“好你个善妒之妇!老爷我不过是外出采了两朵花,你竟敢摆出这副姿态,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尊容,丑陋至极,我看了都反胃!呕!”
狸月连连摇头,纠正道:“二姐,最后一句不够狠,应当这样。”
随即,她开始了现场教学,音调拿捏得恰到好处:“我只怕夜晚翻身,见到你那鬼魅般的面容,都会吓得魂飞魄散。”
狸华鼓掌,赞许四妹直击要害。
她们一同望向季公子:“学会了吗?”
季初泽心态崩溃:“学不会。”
安予眠痛心疾首,板着脸问道:“这就是你的学习态度?”
季初泽反问:“这就是师父传授的东西?”
他竟敢反驳!
安予眠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内心默念:为师者,不可与弟子过分计较。实际上,她也为自己的教导感到羞愧,所授并非正道。
她厚着脸皮劝解:“时局所迫,徒儿还需顾全大局。”
季初泽心知肚明,否则他早已远离此地!
最终,在安予眠与狸华、狸月的指导下,承载着众人期望的重托下,季初泽挥出了第一鞭。
安予眠佯装痛苦,于庭院中狼狈逃窜,边跑边躲,边尖叫求救,还不忘幻化出血痕,将戏做足。
季初泽努力表现得面目狰狞,提鞭紧随其后,鞭声噼啪作响,模仿着二狐刚刚教授的话语。
“好你个善妒之妇!老爷我不过是出门摘了两朵花,你竟敢对我耀武扬威,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丑态,我只怕夜晚翻身,见到你那鬼魅般的面容,都会吓得魂飞魄散!”
安予眠连连求饶:“夫君,我错了,别打了!”
季初泽怒喝:“该死的妒妇,丑陋之物!”
她逃,他追,二人在这方寸庭院中,插翅难逃。
两仙累得气喘吁吁,但所幸效果显著,喧闹非凡,鸡犬不宁。邻里们纷纷自带瓜子,趴在墙头,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观赏这场夫妻间的“较量”,而后集体惊愕。
众人惊叹:“天理何在!”
这少年郎难道瞎了眼不成?
被打的小娘子不仅不丑,反而美若天仙。
少年郎虽有一副好皮囊,却是心如蛇蝎的家暴男。墙头之上,有人看不过眼,开始向他啐唾沫。
季初泽被众人围观,手脚变得不自在起来。
安予眠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今日到此为止,她已筋疲力尽。
季初泽早欲罢手,将鞭子狠狠摔在地上,喘息间咒骂:“该死的!今日暂且饶过你这臭婆娘!”
言毕,他夺门而出。
安予眠瘫倒在地,满身“伤痕”,泪眼婆娑,凄凉地问:“夫君,晚上还回家用餐吗?”
“吃什么吃,看见你的脸我就倒胃口!”
季初泽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在幽光闪烁的奇幻小镇上,狸花与狸月两姐妹狡黠地交握双爪,隐形之术悄然施展,预备享受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安予眠从袖中抽出一方绣着星辰的丝帕,轻掩面庞,细碎的呜咽声仿若林间轻风,引得四周邻里,尤其是男士们,纷纷上前,你一言我一语,用充满魔力的语言编织着安慰。
她点头应和,偶尔穿插几句答语,内心却如被咒语束缚,渴望着围观的幻影早日消散,这持续的伪装哭泣已让她疲惫不堪。
终于,一位壮汉见她泪眼婆娑,忍不住拍案而起,粗犷的声音穿透夜空:“小娘子何不与你那薄情郎断了干系,随我共度此生!”
“我乃一鳏夫,膝下仅有一子,年方七岁,经营着一家铁匠铺。虽无金银满仓,但保证不会让小娘子受丝毫委屈。若您愿入门,我必倾尽所有,以心相待。”
首次遭遇如此直白的求婚,安予眠脸色煞白,再也无心扮演,掩面急奔,遁入屋内,将门扉紧锁。
与此同时,季初泽怀抱着狸花与狸月,漫步于街道,笑声与调笑交织,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他们未曾察觉,张老爷暗中派遣家丁,化作邻人模样,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