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君昱进来时,面色也不好,笑容几乎是挤出来的。
知道叶晚棠将书送到燕白洲书房后,他一直想找到机会将书拿走,但一直出现意外,一直没能成。
他不知道,这都是叶晚棠安排好的,不轻易让他带走。
她就想挑拨他们可笑的母子情、姐弟情和兄弟情。
上辈子他们一起对付她,所有苦难都是她承受,她成了他们的公敌,这辈子她却想揭开他们假惺惺的面具,看他们狗咬狗!
叶晚棠一番阻拦,造就了今晚的场面。
燕白洲已经将书收起来,崔君昱面上欣慰燕白洲回家,眼睛却不住的四下看着找着。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燕白洲看到那些书。
燕白洲为了大局本是想忍下这口气的,昱王和他们早已绑在一起,他便是再愤怒也不能撕破脸。
他心底甚至还希望只是误会,但看着崔君昱那四处找书的眼睛,加上过去积攒的种种矛盾,一瞬间,再也忍不住爆发。
“表兄在找什么?”
他猛地将藏起来的书,一本一本摔在桌上。
“是在找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吗?”
他指着那些酸诗,指着画着叶晚棠的字:“每次从生死关头走一遭,昱王总是要给我些惊喜。”
“上一次我死里逃生,昱王将我的未婚夫占了,成了你的侧妃。”
“这一次,我死里逃生,你爬我妻子的窗,还送了这些恶心的书,崔君昱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之前可亲口和我说过,你将她送还给我,就是对她没有想法了,可你现在在干什么?”
“你又想将她抢回去吗?”
燕白洲抓住崔君昱的衣领,眼底都是杀意:“她现在是你的表弟媳,你未来若还想再进一步,就绝不能谋夺臣妻,不能动表弟媳!”
“崔君昱,我警告你,你若敢动念头,你若再敢来招惹她,我死也不会放过你,我会拉你下地狱,让你永远无法登顶,我说到做到!”
燕白洲到最后直接威胁了崔君昱。
他绝对不会让叶晚棠和昱王再有任何关系,死也不会!
崔君昱一开始是慌的,他从未遇到过如此羞耻羞愧之事。
他脸皮涨得通红,只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或者恨不能死了。
可看着燕白洲那愤怒的样子,再听听他说的话,心虚羞愧一点点被愤怒代替。
燕白洲恼他恨他,他难道就不恼他不恨他?不,他比燕白洲更恨。
“那你又算什么?”崔君昱反手抓住燕白洲的领子。
“当初明明是我先认识的棠棠,是我先和她有了交集,我先喜欢上的她。”
“因为在乎她,她出宫后,知道你们是邻居,我才拜托你多关照她。”
“你那时候就嘲笑我,说我小小年纪就知道看小姑娘,你什么都知道,偏偏却在知道我喜欢她的时候,还去招惹她,让她喜欢上你,将她从我这里抢走。”
昱王说得燕白洲眼底闪过一丝心虚:“我也不想,而且要不是因为你嘱托,我那么多伙伴,怎么会去爬她家的墙,也不会认识她。”
感情有时候不受自己控制,且越知道不能动,反而越容易心动。
燕白洲想挣脱崔君昱的手,却被崔君昱揪得更紧。
“不想你也喜欢她了,还让她喜欢你,偏偏看到我痛苦又心虚否认喜欢她,说可以放弃她。”
“可你说了又做不到,明明说好的为了兄弟情一起放弃棠棠,可你怎么做的?”
“你又反悔了!”
燕白洲被勒得直翻白眼,崔君昱却越来越用力,这一刻恨不能他真的死了才好。
“燕白洲,你天天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你说的话,从来便不作数,永远出尔反尔。”
“我们约定后,我不管多痛苦,我忍住了我从没想反悔,可你反悔了!”
“你所作的承诺,全是为了违背!”
燕白洲用力挣脱开崔军月的手,大口喘着气。
“崔君昱,你疯了?你差点杀了我!”
“我是疯了,在你反悔那天就疯了,在你反悔那天,我就想杀了你!”
崔君昱惨笑:“你可知,你反悔的那天,我不仅失去了心爱的女孩,也失去了我的兄弟!”
“从那天开始,我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我也才知道,原来人可以卑劣到这个程度。”
“原来长姐说得对,除了自己谁也不能相信,这个世界真的充满了谎言背叛。”
燕白洲摸着脖子僵硬:“我说了我并非故意背叛,我就是太痛苦了,我后来不是和你请罪了?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你确实请罪了,但我还真能杀了你?”
崔君昱冷笑:“若世人知道我为了一个女子杀了你,那世人如何看我?你明知我不可能杀你!”
“你违背诺言,你敷衍请罪,我都逼着自己接受,我甚至说服自己,想你们幸福也好,所以我后来说我不怪你,我祝福你们。”
崔君昱伸手,狠狠点在燕白洲的肩膀,逼近他:“可你又是怎么做的,你在大婚三天前离开了她,还骄傲大意打了败仗战死!”
“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将她娶回去,可你身边又多了一个救命恩人苏芷瑶,那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你却一直宠她,折辱叶晚棠。”
“我确实是抱着让叶晚棠后悔的心思,才将她还给你,可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折辱她。”
“你不止不珍惜她,还那般欺辱她,误会她,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崔君昱眼底都是不屑:“还夫君,燕白洲你算哪门子的夫君!有你这样的夫君吗?”
“既如此,那我为什么不能行动?”
崔君昱下最后通牒,也暴露出自己的目的:“燕白洲,话说到此了,那本王就直说了,你不愿意碰她,我愿意!”
“你不要她,本王要。”
崔君昱说出来后整个人都畅快无比。
他是最尊贵的皇子,是未来的天子,未来的天子,连想要一个女人都做不到,那还有什么意义?
过去的纠葛是纠葛,可他既然放不下,他还想要她,那他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