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谦和程筝一同看过去,果然是傅砚洲。
傅谦了然道:“筝筝,原来你让砚洲来接你了?”
他的目光中带着探寻。
程筝怎么看不出来,他这位日.理.万.机的公公其实是在关心他们夫妻俩和没和好呢。
她不想让傅谦误会,她跟傅砚洲本来也没什么可能了。
于是解释道:“他今天送我来的,估计没走吧。”
聪明人一点就透。
傅谦明白,儿媳妇这是还在怪他儿子。
傅砚洲挨着程筝站定后,很自然地揽着程筝纤细的腰肢。
他皱眉,又瘦了。
程筝要躲开,被他予以警告的眼神。
就像上次在青江,车里,他警告她:爸在,不要乱动。”
傅砚洲一向不用家里过问,本身就是沉稳、有独立思想的人。
可这次的事确实出格,傅谦不由板起脸训诫:
“该骂你的之前都骂过了,现在筝筝回来了,有什么误会好好讲,老老实实跟筝筝认错。”
程筝冷着脸,身体直挺挺僵着拒绝他的触碰。
傅砚洲脸色更不可能好看,面对傅谦,只说了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会解决。”
“你……”
秘书接了个电话,无奈插进来——
“市长,城东高新区出了点问题,聚集了上千名工人,恐怕现在需要过去一趟……”
傅谦只能尽快赶过去。
临走时他指着傅砚洲恨铁不成钢道:“你啊,臭脾气!随你爷爷,可别说遗传我!”
程筝不忍傅谦这样忙碌、操劳,还要为他们的事心烦。
她主动牵起傅砚洲的大掌,来到傅谦的车前送他。
“爸,您专心处理公事吧,也要注意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跟秘书讲。”
傅谦点头。
他这个儿媳妇很懂事,刚才在会上有人故意下套,她也敏锐地感知到,处处维护他。
他没好气地对立在一旁的男人说:
“其实论起稳重和包容,你根本比不过筝筝。上善若水啊……之前听你说筝筝是倔驴,你这孩子才是不遑多让。”
说完,让司机关上车门,车子开走了。
算了。傅谦想,也许只有失去,才能明白珍贵。
傅谦的车子隐入车流后,程筝甩开傅砚洲的手!
不过马上,傅砚洲反手又扯住了她。
“跟我回明山。”
程筝瞪他:“你说什么?”
他爷爷不喜欢她,让她跟他离婚!
他有病吧,还带着她在他爷爷的地盘转悠。
“你是嫌我活得太舒服?”
“你现在还是我的人,我在哪你就在哪。”
程筝挣不脱,两人拉扯间,一道柔媚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砚洲,筝筝。”
程筝一顿。
白越那边已经有了进展,她也坚信赵方平当年从学校辞职跟她的事有关联。
也许不久后,他们就能获得充分的证据,捶死虞湘湘顶替她上大学的罪名。
那个时候,她应该也跟傅家没有关系了。
她再怎么说也是被全国人都认识过的记者,就算傅家和虞家能只手遮天,他们能抹除全国人的记忆吗?
她和白越都是干新闻的,曝光这件事,是他们拿手的本事!
趁她愣神,傅砚洲手上的动作没停,要把程筝推上车。
可虞湘湘却先一步坐上副驾的位置。
傅砚洲皱起眉,“湘湘?”
虞湘湘甜甜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好久没去看傅爷爷了,你们要回明山吗?我也要去。”
程筝懒得理她,早就撕破脸皮了,早晚要斗个你死我活。
傅砚洲为了把一心要跑的程筝马上控制住,只能把她弄到后排,锁上车门。
程筝环着手臂默默坐在后面,不理会虞湘湘在前面回忆着一件又一件跟傅砚洲之间的趣事。
她更看不到前面男人的心不在焉,后视镜中,他的目光总是在路况和她身上徘徊……
回到明山老宅,正好赶上晚饭上桌。
家里不止有傅英山,傅砚洲的姑妈傅婧、表妹夏若瑶和常年在某军、未婚的三叔傅谚也在。
看到虞湘湘来了,夏若瑶跑过去亲密地挽住她的胳膊。
“湘湘,你今天也来了,好巧哦。”
虞湘湘言笑晏晏:“是啊若瑶,我们这叫心有灵犀。对了上次送你的fich香水用了吗?感觉怎么样?”
夏若瑶鼓鼓嘴:“那个味道我不是很喜欢,正好有一天佣人打破了,没得用了。湘湘,你还有什么好用的,分享给我呀。”
“那明天是周末,你来我家,我刚买的香水、化妆品还有裙子都不太适合我,你要是喜欢就拿回去用。”
“真的?湘湘你可真大方!”
夏若瑶说着,欣喜地蹦起来。
瞥见后进门的程筝,她撅嘴吐槽:“不像某人,穷酸样,还当人嫂子呢,一毛不拔!”
程筝咸咸地白她一眼。
傅婧嫁得不算好,经常需要娘家帮衬,夏若瑶也养成了连吃带拿的性格。
程筝的清冷孤傲让夏若瑶非常不爽,她刚想挑事损一顿程筝,傅砚洲却停好车进来了。
她只能作罢。
众人去了饭厅。
傅英山精神矍铄地走进去后,看到虞湘湘,他露出笑容:“湘湘有日子没来了,砚洲不回来你就不来,以后想见你这孩子,得先把砚洲绑回来咯。”
傅婧和夏若瑶闻言都笑起来。
虞湘湘俏皮道:“傅爷爷您都不邀请我,我怎么好意思来呀?还怨我。”
“呵呵,你这孩子越长大越见外。”
可这份其乐融融在他将目光定格在程筝身上时,却彻底消失了。
饭厅内气温骤降。
傅婧、夏若瑶、虞湘湘也都收起笑容。
“吃饭吧。”傅英山坐下,发话了。
桌上气氛沉闷,夏若瑶时不时瞪几眼程筝。
都是因为她,所有人都不开心了。
程筝胃口不好,傅砚洲便一直给她夹菜,逼她多吃些。
程筝有自己的思想,盘中堆起小山,半天不见下去。
夏若瑶见了更生气。
从小所有人就都围着大表哥转,他们这些孩子只能分到大表哥多余不要的关注度;现在好了,大表哥眼里只有程筝那个女人,偏偏那个女人一向清高,什么都不屑一顾的样子。
她凭什么?一个卑劣家庭出身的女人而已!
她存心想找程筝的不痛快,转转眼珠,想起两个月偷偷在老爷子的一沓信件中看到的照片……
她说笑般打破饭桌上的沉闷:“现在的ai合成技术都不得了,我前段在外面看到过一组照片,啧啧,是赤身裸体的床照呢。那女的,好像表嫂哦……”
她这话一出,傅英山和傅砚洲的脸唰一下齐齐沉下去!
傅砚洲斥道:“没出嫁的姑娘什么话都敢说,夏家就是这家风?”
“砚洲,你这话讲的,太火大了。若瑶开个玩笑,你至于吗?”
“就是,表哥,我说的是ai,又没真说表嫂!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搞得跟真的一样!”
傅婧、夏若瑶母女都不高兴了。
这时,程筝认真地问:“若瑶,我这样开你玩笑,你愿意吗?”
傅婧看着程筝的眼中充满厌恶。
“哎呀,瑶瑶比你年纪小,你又是她表嫂,你能跟她计较吗?”
“姑妈,若瑶再小也早都成年了,她什么都懂。更何况,您还在,应该好好教育。”
傅婧冷了脸:“小家子气!”
傅砚洲沉声道:“若瑶,道歉。”
夏若瑶娇纵地转过身不理:“道什么歉呀!”
傅英山未发一言,面色铁青。
这时,虞湘湘柔柔地“打圆场”:
“若瑶还年轻呢,就当童言无忌了。筝筝也不是那种人。她啊,蓝颜知己可多了,跟我们班之前那个白越两个人好得披一件衣服,喝一瓶水;来我们台里实习才三个多月,几乎所有的男同事都帮她……你们说,程筝要是那种女人,想要发生什么,岂不是早就发生了?”
叮。
筷子落在筷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所有人默默地看过去,只见傅英山几乎没吃什么就起身,出了饭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