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愿意吃?”
程筝坐下,倒是没有这个意思。
“佣人只配吃这个,没你挑的份。”
听他这么说,程筝倒真的不想吃了。
傅砚洲坐在主位,优雅地切着牛排。
程筝忍下这口气,快速地吃完了饭。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但程筝能够感觉到,现在的傅砚洲绝对不是好惹的。
傅砚洲吃完后,用餐巾擦了擦嘴,冷眸扫向她。
程筝不想跟他对视,去洗碗时,听见他离开的声音。
整个房子里只剩她一个人,她终于松了口气。
从青江回北城的路上,她让白越帮她打听程林的下落,但杳无音信。
傅砚洲把她骗到这里,也一直没有带她去见程林的意思。
程筝想了想,于是找了许继远。
“你当时一声不吭就把你爸接走了,你是要害死我吗!”
“你先告诉我,我爸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你爸在哪里?我告诉你,只要你听话,他是不会亏待你和你爸的。但要是你惹他不高兴,牵连了我,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父女的!”
程筝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以傅砚洲的作风,确实不会把她爸爸的消息告诉许继远;就算许继远知道,也不会告诉她。
就在她思索时,门口的电话机响了,是徐洋。
他来给傅砚洲送文件。
这个小区私密性和安全性很强,没有卡进不来、也乘不了电梯。
程筝让他上来后,他得知傅砚洲不在家,很着急。
“这份文件需要傅总现在签一下,太太,您知道傅总去哪里了吗?”
程筝摇头,傅砚洲怎么可能告诉她?
“那太太,麻烦您帮我打一个电话给傅总可以吗?”
徐洋恳求她,程筝只能拿自己的手机给傅砚洲拨过去。
铃声响了很久对面才接起来。
“喂?”
程筝刚发出一声,就听见对面环境非常嘈杂,混合着男男女女嬉笑调情的声音。
“傅总,不要碰那里嘛……不如,我们到楼上的套房去?”
娇滴滴的女声发出邀请,周围一片起哄。
程筝听得清清楚楚,刚想把电话挂了,耳边就传来傅砚洲不耐烦的声音。
“找我有什么事?”
程筝把电话直接给了徐洋。
徐洋没有想到自己又撞枪口上了。
他汗颜,他家总裁这是什么情况?
“傅总,是我。橡果国际的让点申请文件现在需要您审批一下,明天要正式签约。”
程筝不知道傅砚洲跟徐洋说了什么。
她只看见徐洋额头直冒冷汗,面如死灰,把手机交给她后,就带着心事离开了。
她不知道,因为傅砚洲的一句话,橡果国际的合作就够吹了。
第二天,橡果国际的人都哭死。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傅砚洲是后半夜才回来的,那个时候程筝刚刚睡着就突然被床垫的巨大震动惊醒了。
男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压住她半具身体,浑身充满呛人的酒味和女人的香水味。
程筝无法忍受这股味道,她推开身上的男人下床。
看着他喝得烂醉的模样,想起在电话里听到的每一个声音,她都觉得恶心。
傅砚洲知道他一回来她就要走,从床上爬起来扑向她!
“傅砚洲你放开我!”
“你要去哪儿?嗯?”
“你别这样……你去洗澡吧。”
“怎么,嫌我脏?”傅砚洲恶狠狠地说:“程筝,你也配?”
“我……啊……”
程筝突然被他推出了卧室。
砰!卧室门被他重重地关上!
程筝走到沙发旁坐下,一整面的落地窗被一层薄薄的白纱窗帘覆盖,清冷的月辉洒进客厅,却不如她心里的冷。
这一夜,程筝几乎没怎么睡,眼睛干涩、头脑发胀,等到凌晨才终于熬不住眯了一会儿。
身体被人粗鲁地推了两下,程筝本来睡得就不沉,她睁开眼,看见傅砚洲站在沙发旁,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程筝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坐起来问:“怎么了?”
“程筝,从今天开始,家里所有的家务都由你负责,包括一日三餐。”
程筝死死地盯着他。
“我说了,你是我的佣人,什么时候靠你的劳动把那五千万还清了,你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
“傅砚洲,你是想要钱吗?你明明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还清五千万!你如果真的想要钱,应该去找许继远。是他朝你要的钱,他也有钱还给你。你做的这些,都是想要折磨我罢了!”
傅砚洲不再掩饰:“你真聪明,筝筝,我就是要折磨你。”
程筝心死了。
“傅砚洲,你凭什么?”
“你不想见到你爸了吗?或者,你觉得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程筝不能。虽然她恨他,虽然她不甘心,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斗不过他。
她的眼圈红了,指甲抠进沙发里。
傅砚洲看着她这副样子,毫无动容。
“都是你自找的。现在去做早饭。”
程筝咬着牙问:“你说的一日三餐,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中午你也要回来给我做饭,在家里吃午饭。”
这不是存心折腾人吗!
虽然北视离这个小区很近,但从傅氏开车过来要一个多小时。
程筝摇头。他就是故意的。
她去厨房做早饭,敷衍周在他身后慵懒地说:“这套沙发是从意大利定制的,有一点破损就要更换整张皮面,少说也要二十几万。记在你身上。”
程筝简直惊呆了!
她转过身直直地望着沙发,上面没有什么破损,只有她刚刚抠出的一点小痕迹。
算了,二十万比起五千万还不是九牛一毛?都还不起。
被傅砚洲折腾一早上,程筝差点迟到。
她穿的衣服是傅砚洲扔给她的,她不想穿,但傅砚洲警告她,如果在外面丢他的脸,穿其他男人买的衣服,他一定会教训她的。
电梯门打开,冯雨柔看她来了,迎过来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筝筝,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生病了吗?是不是熬夜了?”
白越要出去采访,经过她时,不禁皱眉。
“出什么事了?”白越敢断定,程筝又有难事了。
这么多人都在,走过路过的,程筝没有说。
等白越两个小时后回来,她把他拽到无人的角落。
“我爸被傅砚洲藏起来,一天找不到他我的心就一直悬着。”
白越骂了声:“这个混蛋!”
他安慰程筝:“我已经让朋友调查你爸的下落了,你别急。傅砚洲不会伤害你爸的。”
程筝不想跟白越说如今她的处境,那样只会让白越担心。
万一他为了替自己出气再去招惹傅砚洲,那样得不偿失。
眼看着已经到了中午,傅砚洲打电话来催她回家做午饭。
手机的通话声音有些大,他的声音传了出来,被白越听到。
白越忍不住怒火,抢过手机冲里面吼道:“筝筝不是你的保姆!你别一副颐指气使的语气使唤她!”
程筝连忙把手机抢回来,担忧地看着白越,示意他不要说话。
手机里面一直没有作声,直到手机重回到她手里,傅砚洲的声音才从里面幽幽地传出——
“筝筝,现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