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新闻部熬了个通宵,乃至整个a国都在密切关注着青江。
“现在各大电视台、媒体、自媒体都派人过去取材报道,我们北视也要派驻记者。有没有主动要去的?”
倪定梧和唐多宝面色严肃,这次的采访任务十分危险,飞机停飞、陆路停运,光是到达青江就要费很大的力气,更别提极端天气和不确定因素对人身安全的威胁。
白越等几人举手,倪定梧摇头:“你们都有任务在身上,那些新闻同样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新闻部气氛紧迫。
程筝舔舔嘴唇,有些犹豫。
她想去,但她有自己的责任,那就是程林。
她的命是程林给的,她还没有回报他。
她看向白越,白越也给她个不赞同的眼神。
青江太危险了,她经验不足,又是个柔弱的女人;再者说,她一个实习生,新闻部养了这么多人,遇到事怎么都不该她上。
这时,一个记者举起手:“倪主任、唐主任,我去。”
唐多宝白胖的脸上充斥着凝重,没了平日的喜庆。
他跟倪定梧商量了一下,最终拒绝了。
“小林家第二个孩子才满月,父母又同时住院,媳妇心力交瘁也病倒了。这个时候,你不能走。”
听了这话,气氛又降低几度,偌大的办公区一片死寂。
谁家都不容易,倪定梧和唐多宝在这种事上从不逼人,
“我去吧。”
所有人一惊。
表态的,竟然是倪定梧本人。
堂堂新闻部的主任,虽说是老牌记者了,但也扛不住年近五十的年纪。
紧接着,又有一道坚韧的声音响起:“我去。”
白越下意识开口:“不行。”
所有人看向程筝。
倪定梧和唐多宝第一时间齐声反对:“不行。”
“程筝,你的心意,北视领了。”
就如白越想的那样,这种事,实习生没有义务上。
可就在程筝主动请缨去青江这件事要揭过去时,新闻部又响起虞湘湘柔细的声音:“程筝接受北视的培养,就是北视的人。既然她说想去,就应该同意让她去。”
“就是。”夏楠早就积郁了很多不满,赶在这个时候不吐不快,“程筝是被重点培养的人,凭什么真到需要她的时候护着她不让去?”
方圆一直看程筝都不顺眼,他就是不服气会输给一个女人。
“倪主任、唐主任,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如果程筝不去,那实习期过后,转正的人是她,请恕我们几个不认同!”
白越扬声斥责:“你们威胁谁呢?一码归一码,别道德绑架!程筝没有对突发灾难进行跟报道踪的经验,你们为了竞争逼她去冒险,都什么人品?”
“什么叫逼她去冒险?她是人、是人才,别人就不是吗?她不承担责任,凭什么受到重点培养?”
几人吵得不可开交,实习生全都围攻程筝,白越、杜少康、王亚东、冯雨柔等人替程筝说话,更多的人保持中立,因为程筝不去,总有人要去。
倪定梧极其严厉地大喝一声:“都停下!”
霎时,新闻部安静下来。
“到了关键时刻不想着团结,相互推诿,这是什么集体?是我和老唐一手打造的新闻部?是笑话!”
老倪开腔训人,老唐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新闻部压抑得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所有人原地休息两个小时,九点钟正常上班!”
“程筝,跟我过来!”
程筝依言跟着倪定梧和唐多宝进入办公室。
办公区不知是谁悄声说了一句:“估计这次去的,就是程筝。”
这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了。
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白越冷冷地看向虞湘湘、夏楠、方圆、覃飞航他们几个。
虞湘湘环着臂,抬着下巴迎接他的目光。
她勾唇笑了。
笑程筝的不自量力,笑她的“愣头青”精神,笑她为了回报倪定梧,搞“士为知己者死”那一套。
她的笑在白越看来,更像是一种祭奠。
白越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半个小时后,程筝出来了。
白越、冯雨柔、杜少康、王亚东围上去。
程筝冲他们一笑,说:“我回去收拾一下。”
“……”
“程筝,注意安全。”
“别怕,跟着救援队走。”
程筝心里一暖,没想到能在北视交到这几个朋友。
“放心吧。”
……
回到亚澜湾时,傅砚洲刚离开。
茵姐端来一碗中药,说他交代等她回来一定要喝,还说她一回来就告诉他,叫她不要再出门,就在家里好好休息。
程筝伸手接过那碗中药,直接倒进了窗台上的花盆里。
“傅太太您在干什么?傅总很重视您的身体,他说了,让我看着您喝药,一顿都不能落下……”
“你怎么才回来?”高衍兰走进饭厅,打断了茵姐的话。
她来到程筝面前,不满道:“你说过一个月内就离开,不会反悔了吧?昨晚一夜未归,你这是……在拖延时间?”
程筝伸出手,摊开手掌。
高衍兰狐疑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程筝清晰地吐出五个字:“离婚协议书。”
“……”
“……”
“……”
饭厅内的茵姐、陈妈、张妈都惊呆了。
好好的,这半个多月不是还喝药备孕吗?怎么突然提出离婚了?
而且,就算是离婚,也应该是夫妻俩去谈,怎么变成了婆媳来谈?
高衍兰的反应就更让人惊讶了。
只见她喜出望外地握住程筝的胳膊,期待地问:“真的?现在就签?你找到机会离开了?”
程筝拨开她的手,疏离地说:“这不是您一直想要的吗?其实我比您更想要早点离开。就这样吧,把文件拿来,我知道您都准备好了,我赶时间。”
高衍兰一个人上楼去拿早已委托律师起草的离婚协议。
只要程筝签了它,她就可以动用关系为两人办理离婚手续。
茵姐感到大事不妙,想去给傅砚洲打电话。
程筝看出她的意图,拉过她的手,释然地说:“不用了,只是要结束一场折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