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华见过南铭两次,都是在陆家。
两人从来没打个招呼,像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
南铭高冷。
而陈章华只是一个保姆的儿子,两人本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因为陆之珩,才有了那么一点点交集。
陈章华递给南铭一根烟。
南铭没接,他不抽烟。
之所以跟他出来,只是为了给陆之珩和苏俏小两口腾位置。
陆之珩既然要带着陆之琛出国,想必以后一时半会很难回来。
陈章华将原本准备给南铭的香烟含在嘴里。
拿着打火机点上火。
目视远方,深深吸了一口。
“你是珩哥的好朋友,你会帮珩哥的吧。”陈章华忽然开口。
南铭“嗯”了声。
他当然会帮,而且是不遗余力地帮他。
“珩哥准备带着他大哥出国求医,你知道这事吗?”
陈章华认为,南铭应该是知道的。
南铭既然是陆之珩的好朋友,陆之珩自然也没理由瞒着他。
南铭又是淡淡地“嗯”了声。
陈章华侧头,看着这样一个冰凌子,笑了笑。
指望他多说两个字,怎么可能?
这个人惜字如金,跟汪博倒是有几分相似。
“你同意吗?”陈章华吐了口烟,扭头冲南铭挑了下眉梢。
南铭注视着陈章华,久久才回了句,“当然。”
陈章华扯了下嘴皮子,果然是惜字如金啊。
多说一个字就跟要他的命似的。
这种人,要是跟汪博那种人待在一起,两人要如何交流?
缓了几秒,陈章华回归正题。
“我现在比较担心,珩哥走了,陆氏公司怎么办?”
说完,他冷静地注视着南铭的眼睛。
甚至想过陆之珩刚才出去见过的人,会不会是这个南铭。
南铭没做声。
他对陈章华不了解,自然也不会跟他多说什么。
“珩哥有没有跟你交代什么?”陈章华好奇地问。
南铭微微皱眉,这人打听得未免过多了些。
虽然是刘婶的儿子,但是不是可信还不知道。
尤其是南铭看到陈章华抽烟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有点烦。
这样的人,他在生意场里见多了,大多都是些不靠谱的角色。
见南铭一直不说话,陈章华也有些恼火。
跟这人说话真累!
……
病房内。
陆之珩将苏俏紧紧搂在怀里,下巴顶着她的头,粗喘的呼吸冲刺在头顶。
苏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陆之珩距离自己竟是如此之近。
她抬起双手,环住他的腰身。
又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他紧实的肌肉。
“俏俏。”陆之珩用沙哑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
苏俏微微闭上眼睛,紧紧地靠着他,“陆之珩,我相信大哥会很快好起来,我们也很快会见面的,对不对?”
陆之珩“嗯”了声。
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自己回来时,一切风云不变。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陆之珩只以为是陈章华回来了,也只有陈章华做事才会这么毛手毛脚。
然而声音一传来,陆之珩和苏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之珩哥哥。”
苏俏笑了笑,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陆之珩也没想到,王若幽的态度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在公司的时候,她装出一副令人同情怜悯的样子,跟陆之珩楚楚可怜地说着告别的话。
哪知才过了一会,这人就变了。
俨然将之前的话当作放屁,说好不纠缠,可转背就忘了。
王若幽快步上前,将苏俏从陆之珩面前一把拉开,“你来做什么?”
苏俏恼了,瞪着她,“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王若幽呵呵两声,“我每天都会来看望之琛哥哥,你现在问我来这里做什么?倒是我想问你,之琛哥哥住院这么久,怎么没见你来探望过一次?”
苏俏被噎了下。
每天都来医院探望?
可陈章华没将这些信息传递给她啊?
要知道王若幽每天都回来,苏俏也不会憋到这个时候才出现。
陆之珩此时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他冷冷地看着王若幽,“你不是说过,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王若幽眼眸含泪,痴痴地望着陆之珩,“之珩哥哥,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不见你,我没有办法不见你。”
陆之珩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话。
尤其是她不打招呼就出现在医院,让他很不满意。
“你自己说得很清楚,你说过再也不会打扰我,我希望你说到做到。”陆之珩转过背去,他实在是不想看到王若幽那张满面含春的脸。
他不喜欢,甚至说讨厌至极。
“可是……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王若幽硬着头皮道。
她没办法了。
任炳然移情别恋,不会给她承诺。
她只能硬着头皮再回来找陆之珩。
她被任炳然伤透了心,恨不得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死。
可死了……她父母怎么办?
她处心积虑要赢过苏俏,最后败得一塌糊涂,她又怎么甘心。
想到这里,王若幽又收敛了想死的心。
既然任炳然那条路走不通,她就只能硬着头皮打开从前没走通的老路子。
她跟陆之珩认识那么久,对他是再了解不过的。
陆之珩心软。
况且两人是有感情基础的,但凡她在努力一点,陆之珩肯定还是会回心转意喜欢她。
何况,陆之琛吊着半条命,能不能活过来不一定。
要是陆之琛永远醒不来,就永远没有人反对她和陆之珩在一起。
陆之珩回心转意的可能性更大了。
陆之珩笑了,又故技重施了吗?
苏俏站在一旁,静默地看着她演戏。
这个女人,大概是她见过脸皮最厚的女人吧。
“孩子是你的,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但是那天晚上你喝多了,你睡了我。”
王若幽义正言辞地说。
陆之珩微微眯眼。
王若幽心头一震,他不信!
也是,他什么都没做过,又怎么会相信?
但是只要苏俏相信就好,苏家人相信就好。
陆之珩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陆之珩,你忘了,琛哥住院那晚,你很痛苦,你没有办法接受事实,所以你用酒精麻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