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娜娜笑了笑,笑容之中带着一丝苦涩。
选择是不是对的,谁也说不准。
她也怕自己有后悔的那一天。
扭头看了看门外,此时任炳瑞离自己很远,走向她,必须穿过两道门,一道酒店卧室的,一道客厅的。
何娜娜也不确定,这样朝他走过去,是不是一直可以在一起,中间不会发生变数。
而任炳瑞也能向承诺的一样,娶她?
“苏总,对不起。”何娜娜能说的只有这个了。
苏俏没做声,想到周凭那张失望的脸,她也难过。
忍了忍,还是把那些不该自己管的话说了出来。
“娜娜,周凭对你很好。”
何娜娜扯了下唇角,她知道周凭对她好,上下班,他都以顺路的借口开车带着她。
她无理取闹,差点害他丢了工作的时候,他不反驳,也是默默承受。
可是这种好,基本只能止步于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
可何娜娜是经历过起落和苦难的人,她需要的并不是这些简单,甚至人人都可以做到的好,而是像任炳瑞这样,有个强大的家世背景,让人看到都望而却步的人。
何娜娜一直在想,当她把任炳瑞带到那个女人面前时,她又会是怎样的嘴脸?
“娜娜,其实你也清楚,任炳瑞并不是适合你的人。”
这句话让何娜娜有点恼火。
她认为苏俏是看不起她这种底层往上爬的人。
见何娜娜双眉紧锁,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苏俏着实僵了下。
“难道我说错了?”
何娜娜不至于这么蠢笨,真以为任炳瑞是爱她的吧,不会真以为任炳瑞会娶她吧?
她从认识何娜娜就知道,这个姑娘眼睛里有活,脑子也转得比周凭和汪博灵活,怎么一到感情的事情上,就傻了呢。
“你没说错,就是有点瞧不起我们这种从底层网上爬的人。也是,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你习惯了俯视别人,又怎么了解我们这些底层人的苦衷。”
何娜娜的话让苏俏感到很震惊!
她是这个意思吗?
才说这姑娘聪明,怎么真到感情的事情上就蠢笨得像头猪。
“我说任炳瑞,并不是身份层次,而是你们对感情的态度。”苏俏解释。
何娜娜没说话,但并不代表她就真的相信了这是苏俏的本意。
苏俏继续说,“娜娜,任炳瑞很花心的,他身边从来不缺少女人,这些你应该听说过。我是怕你年龄太小,分辨不清那些男人的本来面目,受他欺骗,最后受伤的只能是你。”
何娜娜摇了摇头,她就不爱听这些话。
欺骗就欺骗吧,结果应该不会比她被后妈虐待的日子糟糕吧?
“苏总,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我想,你应该多花些心思在陆总身上。”
苏俏心头一顿。
最后笑了笑,只能把到嘴的话又强制压下去。
她倒希望任炳瑞是改过自新,真心对一个人。
“祝你好运。”苏俏转身,走出房间。
这会任炳瑞靠着走廊抽烟,看到苏俏出来,他捻灭烟头朝她走去。
“苏小姐。”任炳瑞似笑非笑。
苏俏皱眉,她从他的眼神中,好像看到了挑衅的味道。
也是,折腾了这么久,想撬走周凭、汪博,最后不成,只能利用色相,在何娜娜身上下功夫。
何娜娜年轻、单纯,很容易上当。
任炳瑞大概就是看到这个,所以才对何娜娜发起感情攻击。
苏俏越来越瞧不上这个人。
“恭喜你。”任炳瑞朝苏俏伸出手。
苏俏权当没看见,将脸看向汪博,“我们走。”
汪博点了下头,跟着苏俏向电梯走去。
任炳瑞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听到电梯叮咚一声,确定人都走了,才将手收回来。
何娜娜出来,见任炳瑞一个人站那扯着嘴角笑,她好奇,“你在笑什么?”
任炳瑞挑了下眉梢,过来挽着何娜娜的肩膀。
“我们走吧。”
何娜娜有些茫然,昂着脸问他,“我们去哪?”
离开了酒店,除了那个像噩梦一样的家,她已经别无去处了。
此时,她的世界里只有任炳瑞一个人可以依靠。
何娜娜几乎把赌注都压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自然,对他的期待格外的高。
任炳瑞握着她的肩,在她额前落下一个深吻,“放心,有我住的地方就有你住的地方。以后你只要跟着我走就行,别管旁人怎么说。只要看着我就行。”
何娜娜感动得梨花带雨,连连点头,然后紧紧搂着任炳瑞的脖子,哑着声音说,“谢谢你。”
任炳瑞摸摸她的头,“傻瓜,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我的就是你的,知道吗?”
何娜娜信以为真。
想到以后不用受苦,也不用看她爸爸和后妈的脸色过日子,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开车回去的路上,苏俏望着窗外飞闪而过的街景,心情糟糕到极致。
汪博开着车,听到后座微微叹息的声音,他瞥了眼后视镜。
“你担心她?”汪博开口。
苏俏嗯了声。
她承认她是担心何娜娜的。
虽然对何娜娜的某些行为也有些看不惯的时候,但是她年龄小,又是那样的家庭,怎么能不担心呢。
“我看还是算了吧,她又不是小孩子。成年人,每作出一个选择都有她必须承受的后果。”
苏俏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
可明明知道对方选择了一条不好的路,却没有办法阻止,又没有办法劝她回头,真的很糟心。
“周凭怎么样,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汪博撩起眼皮,又瞥了眼后座的苏俏,没答话。
苏俏挑了下眉梢。
汪博是什么人,冷得像块冰山一样,对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物,都没有兴趣。
让他主动给周凭打电话,不亚于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么难。
苏俏想想还是算了,自己打吧。
靠着座椅,她拿出手机拨通周凭的电话号码,电话通了,没人说话。
“周凭,我是苏俏,你有在听电话吗?”
此时周凭正坐在家中的地板上,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接着电话。
“您说,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