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娜娜端着热腾腾的咖啡进来,放在黄鹏面前的茶几上。
两人对视,微微点头。
黄鹏将热腾腾的咖啡捧在手心,像是手心极寒,需要以此取暖一样。
何娜娜奇怪地看着他,这人手脚微微发抖,好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过面对老板,也不至于抖成这样。
苏俏拿合同过来,递给黄鹏。
黄鹏确定,是他上次来时签的那一份,有他的签字,只是在盖章的时候被他叫停了。
他万万没想到,苏俏真的一直保留。
就像在保留他在这家公司的任职机会。
黄鹏激动地看着苏俏,双唇颤抖,“谢谢……谢谢苏总。”
苏俏见何娜娜还愣着没走,便打发她先出去。
何娜娜抱着托盘,向二人告辞后,带上门离开。
“苏总,我该说什么……我真的,谢谢。”黄鹏语无伦次。
这样在机会,在宝耶集团是根本不存在的。
尤其是师兄秦棉棉,自从和宝耶集团签了卖身契后,整个人憋屈得像疯子一样。
一身才华被禁锢,无处施展。
苏俏宽慰,“别说客气的话,以后在一个公司,大家都是一家人。”
黄鹏抿嘴点头,想到秦棉棉学长,心里就难受。
合同高价的违约金,估计没到十年,是摆脱不了宝耶的束缚。
苏俏注视着黄鹏的情绪,好奇问了句,“黄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黄鹏沉闷片刻,开口,“苏总,你能帮帮秦棉棉师兄吗?”
苏俏愣了下,心说秦棉棉在宝耶集团不是混得好好的,便问道,“秦棉棉怎么了?”
黄鹏哭着脸,“秦师兄是被宝耶集团骗进去的,十年合同,等于十年卖身契。他的才华被架空了,任宝平根本没给他任何工作的机会。”
苏俏大惊,“怎么会这样?”
虽然想过这个结局,任宝平签了那么多设计师,就算十个宝耶集团也用不着,但怎么想也不会轮到秦棉棉。
在她眼里,秦棉棉是个十分有才华的人。
整个申城,能排上名的设计师秦棉棉就是其中一个。
黄鹏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本来依据劳动合同,就算不工作也有基本月薪,可是宝耶集团故意从这里那里克扣,到月末被扣得一分钱都没有。”
照黄鹏的意思,秦棉棉等于被宝耶圈住了还没有钱拿。这样下去,今后还怎么养活一家老小?
“那畅蓝收购的钱,宝耶集团给了吗?”
“给了一点点吧,秦师兄都用在给家人治病了,他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很是可怜。宝耶集团限制他私下接活,所以秦师兄现在过得很惨。”
苏俏心里难过,对这样的结果却又显得无能为力。
试想当初秦棉棉能再坚持一下,或许就没宝耶什么事了。
但话说回来,很多事既已发生,就没有追悔的必要,而是解决眼前的困境。
“黄先生……”
“苏总,你还是叫我黄鹏吧。”
苏俏点头,改口,“黄先生,秦店长是什么想法?”
黄鹏苦笑,“他当然是希望摆脱宝耶集团,可是目前根本就没有可能。苏总,你人脉广阔,能帮帮忙吗?”
黄鹏知道这是不情之请,他也是没办法才病急乱投医。
虽然知道苏俏气质不凡,家世背景肯定大有来头,但和宝耶集团比,又怎么可能比得过。
胳膊拗不过大腿,这是真理。
苏俏沉思。
帮秦棉棉摆脱宝耶集团也不是没有办法。
除了赔偿天价违约金外,另一个办法就是打官司。
打官司,自然要找一个才华与威望并存的金牌律师。
苏俏自然想到了自己的二哥苏响。
但苏响对案子很挑剔,收费也很高。
即使是自己这个当妹妹的出面,也未必肯接。
二哥把生活和工作分得很开,工作中不夹杂任何私人情义。
“苏总?”黄鹏轻唤了声。
苏俏回过神,微微一笑,“我先找时间跟秦店长见个面,等细聊再说。”
黄鹏高兴地扯了下嘴,苏俏的不拒绝等于有机会。
他激动道谢,“苏总,你人太好了。”
苏俏摆手,“既然大家以后共事,就是一家人,真没必要这么客气。”
黄鹏尴尬地笑了笑,他大概是把谢谢说习惯了。
尤其是在苏俏面前,总是忍不住说谢谢。
“苏总,那……我明天来上班?”
苏俏应了声好,公司正缺一个主导事情的设计师,黄鹏能及时到岗,正好可以马上展开工作。
这边,何娜娜和周凭坐在工位上勾着头聊天。
何娜娜说,“苏总办公室那个人好像是设计师,在签合同,估计很快就成为我们同事了。”
周凭耸肩,他早就想到公司会时不时进来新人。
有的新人可能是老板的旧识,进来直接指挥他们的工作。
不过这些对周凭来说不算什么,能在苏俏手下干活,他不担心前途。
何娜娜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总觉得事情该有个先来后到。
“周凭,你就没什么意见吗?”
周凭笑了下,有意见的那是傻子,不识时务。
何娜娜不懂周凭的意思,皱了下眉,“你就不怕参赛名额被那些人抢走?”
何娜娜嘴里的那些人,自然包括周瑶瑶。
周凭轻叩桌面,“娜娜,我跟你说过的,有苏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在,你就甭担心自己在公司的前途。什么名额、参赛,真的不重要。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尽可能的绽放自己的光芒,我保准你前途无量。”
周凭一席话让何娜娜宽心了些,扭头看旁边睡觉的汪博,不由嫌弃地撇了下嘴。
什么人啊,一到公司就睡觉,真把公司当自己家了。
汪博感觉到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他扯了下唇,将身子背了过去。
何娜娜向周凭打手势,表达自己对汪博的不满。
周凭也有点看不惯汪博吊儿郎当的样子。
但是大家都是同事,苏总又好像器重他,他们也拿他没办法。
“周凭,你真不打算要名额了?”何娜娜试探地问了句。
就怕周凭是为了少一个竞争对手而故意劝退她。
等她真的掉以轻心的时候,周凭却对名额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