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俏哭笑不得，这帮人的意图也太明显了。
陆之珩听着外面的动静，从办公室出来。
看到一群人起哄，大步过去将苏俏护在身侧，“你们有意见可以提，但是不要闹。”
职员们多少还是有点忌惮陆之珩的。
毕竟人高马大。
严肃的时候，有种不怒自威的震慑感。
何娜娜感觉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连忙让大家安静下来。
“你们是不是搞错情况了？公司不欠你们的，入职的时候也没说一定会让你们代表公司参加设计比赛。你们这么起哄，说得过去吗？”
周凭见状，也学着何娜娜替公司说话，“就算公司派代表参赛，统共也不过2个名额，我们这么多人，总有选不上的。我们要靠实力说话，而不是闹。难道说，没被选上代表公司参赛，你们就不干了吗？”
周凭一席话，让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
苏俏不得不对周凭刮目相看，心想这样的人才好好培养，今后为己所用再合适不过。
何娜娜感觉不妙，微微察觉到苏俏的天平在向周凭倾斜。
她有些不安。
好在每家参赛公司有两个名额，就算定了周凭一个，另外一个名额非她莫属。
“如果只是为了参赛名额而进公司，那我实话告诉你，你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代表公司参加申城设计大赛。”
陆之珩的话像一记炸弹扔进水里，立即溅起巨大的水花。
苏俏登时就愣住了。
这并不是她实际的想法。
她暗暗扯了下陆之珩的衣角。
陆之珩反握住他的手，冲她眯了眯眼睛。
意思不言而喻，他让苏俏宽心，剩下的交给他来办。
“陆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娜娜马上不乐意。
只是怕自己听错，才跟他确认一遍。
周凭也附和道，“陆总，苏总，你们是瞧不上我们的设计水平，还是什么意思？如果是瞧不上，当初干嘛要把我们招聘进来？”
陆之珩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你们都清楚，每个公司的参赛名额只有两个，于我们而言，特别珍贵。我们自然要把这么好的机会留给真诚的人，而不是白白送给拿公司当跳板的人。”
“我们没有拿公司当跳板。”八个人异口同声。
但是语气却明显失了底气。
“既然没有拿公司当跳板，那便拿出你们的诚意来，如果我说，而且是很确定的告诉你们，你们没有参赛资格，试问，有几个人愿意留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不确定陆之珩的话是试探，还是真就如此。
周凭默然。
何娜娜好看的眉眼苦成一团，搭在办公桌上的手，收成一个拳头。
一旁的陈章华心急如焚，生怕姑娘会气得摔东西走人。
“陆总，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没有诚意，那你们呢？公司呢？对我们就有诚意了？名额是有限，是珍贵，但是我们既然属于公司的一份子，就该被平等对待，就该公平竞争。你一下子就剥夺我们代表公司参赛的资格，请问，你们的诚意在哪里？”
苏俏看着说话的男孩，她记得他的名字，叫汪博，是申城美术学院的高材生。
他平时比较内向，很少说话。
但这样内敛的男孩，能让苏俏印象深刻的原因，是他的画。
他用自主的创意画了一副别具一格的十三钗图。
每一钗的服饰，融合了很多现代元素，配饰也很有考究。
苏俏有幸在他的工位上看到那本画册，从此对这个男孩格外关注。
苏俏没想到，这么不善言辞的男孩，讲起话来头头是道。
让巧舌如簧的陆之珩一时哑然。
苏俏解释，“陆总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希望大家真诚加入这个大家庭，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能有信心将公司做大做强。而不是为了参加某个赛事的机会，勉强而又暂时性的寄居在这里，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公司，都是一种损失。”
周凭抬起头，“苏总，陆总，我能理解你们的想法。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给留下来的人一次参赛的机会。毕竟，一场比赛间隔三年，失去这次机会，就只能再等三年。毕竟谁的青春都不是大风刮来都。”
何娜娜点头，她认同周凭的说法。
“是啊，你们不能一棒子打死。因为个别人的言辞，就觉得我们都不真诚。我们是代表公司参赛，又不是个人。如果胜出的话，公司的曝光率比个人更高一些。”
“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事是这么回事，你们现在自己做决定吧。愿意留在公司的，从助理设计师做起，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助理设计师没有替公司参赛的资格。不愿意留下的，可以结算工资走人。”
陆之珩态度强硬。
人是他招进来的，也该由他清场。
人群躁动起来，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交头接耳商量去留。
苏俏连忙将陆之珩拉到一边说话。
“陆之珩，你到底在搞什么？”
陆之珩摸了摸鼻子，轻轻拍了下苏俏的发顶，“我在给你过滤杂质。”
苏俏微愣，一时半会有点反应不过来。
“老婆，单从一个面试，看人是不够准确的，我承认招聘的这十个人中，不是每一个都心怀诚意，愿意与公司共同进退。既然我现在发现问题，我就得及时出手过滤掉杂质。将优质的给你保留下来。”
苏俏有点担心，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公愤。
“陆之珩，这种事你应该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不是一直觉得这些设计师太年轻没有经验，而且有的还是画画的，与专业不对口，怀疑他们的能力吗？这不正好，让他们该走的走，省得你出面。”
苏俏脸上大写一个服字。
她没想陆之珩歪理一套一套的。
回头看，设计部的几个工位上，已经有人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苏俏特意看了下汪博的工位，空的。
心里登时失落。
几个人收拾好后，站在工位等着老板结算工资。
苏俏朝他们走去，这时汪博从洗手间回来，一声不吭地拉开椅子，坐在工位上翻看一本时尚杂志。
苏俏失落的心情又恢复平静，在这些人中，她最想挽留的就是汪博了，好在他也没打算离开。
